027 南诏王――卫及
这一晚注定不太平。
在一处较好的院落里,柳枝稀少的柳树下,一名男子傲然而立,威严先天自成,霸气外露。精明有神的目光从面前的人身上移开。“阿兀,本王只要知道,你是愿或不愿?”
阿兀轻轻低头,目光一直盯着面前地上,要将地上盯出窟窿才肯罢休似的。虽然王后传信早已说过,却没想到,王上竟然也会亲自前来,他这一走,舍下南诏数以万计的百姓,实在不该。
“王上,挽救公主是阿兀分内之事,属下恳请王兄速回南诏,主持大局。”说着便行以南诏大礼,这个请求不仅是他身为臣子该做的,也是他为千万百姓而求。
南诏王冷冷的扫了一眼面前恭敬有礼的阿兀,“本王做事只有分寸,倒是你,若是阿奇出了半分差错,本王必定不会轻饶你。”空气里带着浓郁的警告和怒火,一触即发。
此人便是南诏王――卫及,是南诏第十位君王,对于这个君王的传奇,在南诏寥寥无几,甚至不如身为大将军的阿兀富有传奇。他的即位之路,是南诏历代君王之中,最为顺利的人。
南诏前任君王子嗣稀少,膝下只有卫及一个王子。自小便被认定南诏的下一任君主。好为让人欣慰的是,卫及没有养成恃宠而娇的性子,而是谦和恭敬,得体仁慈,倒是有君王之风。
南诏上下对这个太子也并无他言,之后,卫及父亲去世之后,卫及理所当然的坐上南诏王的宝座。从此高居九天,俯瞰天下。并以前朝丞相之女――月姬为后,共理南诏。自此,登基已有三年之余。
“是。时辰已经不早,属下先行告退。王兄圣安。”阿兀躬身行礼之后,立即退下。
卫及的怒火责骂一一照收,因为他知道,卫及是南诏帝王,他也有太多的愤恨,他背负了太多的使命,抛开身份而言,他也仅是一个少年男儿,挥洒满腔热血的铮铮好男儿。地位权力,却给了老气先成,阴谋算计的束缚。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是,作为兄弟的自己,如何不明白,他心里的苦,只要他发泄,受着便好,这也是南诏百姓欠他的,能还他一分安静,也是好的。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弯刀,在月色里闪烁着耀眼熟悉的光芒,满目感慨无奈,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握着刀炳,如同多年相伴的知己挚友,“还好有你。”嘴角划过一丝无奈的笑着。
突然想起中原有一句话,叫做“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瞬间觉得这是世间最为无奈残忍的诗句,若已物是人非,又何必再见,徒增烦恼。只是,上天从来都不懂的怜悯慈悲,总是在泪流满面的岁月里,轻轻的施舍它微薄的阳光。
三月的夜色里,如此苍凉,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冬日的寒气。微微拢了衣襟,加快步子离开。
三月向来多雨,就如今日,一早便下起了蒙蒙小雨,整个沁水镇都笼罩在一片烟雨薄雾之中,看不真切。已经在“望莲梦生”住了好几日,今日晨起起身,见着小雨,便一时兴起,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到房外亭子里观赏沁水镇的雨景。
“咳,咳咳――”一阵清风轻轻吹来,略带凉气,绾梅忍不住掩袖咳嗽了两声。
自从上次因着雀儿的事,同子伣绊了几句,两人见面的机会也就少多了,就算碰巧遇上,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匆匆而过。又遇上这几日天气转凉,一时不甚,受了风寒。已经有三日左右,也不见好转。
绾梅乏力的靠在长椅旁的柱子上,轻轻一笑,自己医术也不错,怎就治不好自己一个小小的风寒。记得曾经有人说过:世间的医者,左右无非一个宿命,救得了天下人,却救不了自己。
刚想着,又忍不住想要咳嗽,却又咳不出来,只好生生的忍着压下。
“外头风大,姑娘怎么跑出来了。”说话的正是客栈里的小二,至于他叫什么,绾梅确实没有过问过丁点,只知道,这几日生病以来,都是他每日晨时送药过来。
奇怪的是,并未抓药熬药,也不知他这药是从何处来的,问他时,他只说,是公子每日早起熬好,他也只是送来罢了。当问他公子是谁之际,又说不出所以然。之后,也就没有过问这些。
绾梅自己就会医术,一眼便能看出药性。的确是治疗风寒的良药,这方子和自己喜凉不喜热的习性,也是相辅而成,开出这一张药方的人,想必也是一个用药高手,其中有几味药材更是用的绝。
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碗,点头轻笑,“劳烦了,等到药凉一会再喝,你先去忙吧。
小二后退两步,微微躬身,”那姑娘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见绾梅轻轻点头,小二这才离开。
清风将药汤的苦味吹进鼻尖,只觉得格外熟悉,这些苦味于她来说,便是家常便饭。
因着天气的缘故,药很快就凉了。刚把药碗放置嘴边,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药碗应声而过,一声脆响,破碎的渣子混着药汤狼狈的躺在脚跟前。
手紧紧的捂着心口,那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就连呼吸也觉得困难,紧紧蹙着眉头。
这是怎么了,昨晚一直噩梦不断,如今心口又突然一阵绞痛,莫非?除了什么事情?想着便集中意念,查看究竟,过了半晌,也不见有结果。
正在疑惑之际,突然想到远在木灵村的衣宣他们,木灵村地方奇特,感应不到也属正常,难不成,当真是苡宣出了事?木灵村那样的地方,她……刚想到这里,心绪一激动,又忍不住咳嗽起来,比方才还要厉害。
咳嗽之际,只觉一阵天昏地暗。浑身乏力。
一只手突然将他扶住,”怎么还是这般严重?“
绾梅忍住咳嗽,挣开他的搀扶,抬头看着突然到来的清孟回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