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瓦试图用强大的精神力扩展来感知这空间周围所有的事物——哪怕是没有活人或者动物,也要用精神力“触摸”一下城墙、流水、树木等等——不过结果让他很失望。这里所有肉眼可以看见的东西,都是那样真实的存在,或者说,就算它们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也给阿尔瓦的精神力判断以一种真实的感觉,没有半分的瑕疵或者破绽。如果这个空间是什么人开辟出来,又创造了这些“真实”的东西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已经迈入神的境界了。
阿尔瓦非常小心地沿着南门的大道,一路地向前走去。最开始,他还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一边走一边探地雷似地前行,后来,他想起了当时魔法学院里通天之塔亚力士的遭遇,马上就加快了脚步。那个家伙,因为自己在外面破除了隐秘空间而离开了这条大道,被拉回了原来的空间。现在,石洞中也存在着其他人,天知道留给自己探求未知秘密的时间到底有多少。自己可以说是辣手干掉了一个大魔法师才到达了这里,如果一无所获的话,那可就太亏本了。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阿尔瓦到最后几乎是一路狂奔地朝大殿走去。这里太大了,阿尔瓦根本想不出来,这里如果有所谓宫廷魔法秘笈的话,应该藏在哪里,大殿,是首选!
大殿里什么都没有。就如阿尔瓦以前来到大殿里朝见皇帝陛下一样,除了空无一人,连地下都是纤尘不染。这里没什么?阿尔瓦甚至跑到了皇帝的宝座上去特意做了一下,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嗯,宫廷魔法师,宫廷魔法师都居住在哪里?奶奶的,这个事情阿尔瓦不知道,他想,如果这里的秘密跟宫廷魔法有什么关联的话,那么在这个跟皇宫里一模一样的地方,宫廷魔法师的居住地可能会有一些端倪呢。
对了,圣塔!
阿尔瓦猛地从皇帝的宝座上站了起来,就朝门外跑去。圣塔,是王室拜祭祖先的地方,同时也是皇帝祭天的地方。克莱拉帝国所谓的祭天,跟阿尔瓦前世所知的祭天有所类似,也有所不同。克莱拉帝国的祭天,不单纯是因为圣堂的存在而在教宗的指导下进行加冕、祈福和朝拜圣光女神,因为宫廷魔法师一系的存在,历代皇帝还要崇尚伟大的自然,感谢自然给予了克莱拉土地以各种魔法元素。使得宫廷魔法师可以以强大的力量世代效忠于王室。阿尔瓦曾经认为这种祭天的方式,有很大的悖论存在。
魔法世界里面的魔法和魔力,几乎就是相当于自己原来世界里的科学系统吧?而圣堂的圣光女神?明显就是迷信嘛!既崇尚科学体系,又大搞封建迷信,这明显是一对矛盾体!后来,阿尔瓦逐渐说服了自己,这样一对矛盾体的存在,是相互斗争并相持不下的结果吧。你想啊,魔法师从来认为自己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而王室又要利用宫廷魔法师为自己效力,自然对这种方式认可。可同时,王室又要利用圣堂的教派也好,迷信也好,来控制自己的子民,所以,这两种东西在克莱拉帝国中很变态地并存着。阿尔瓦甚至很想知道,卡罗大陆上的另外一个帝国——雷奥帝国,是不是也这么变态的?
圣塔是个塔,周围又有极大的一圈广场和坛状建筑。所有的地方,都是用白玉一样颜色的坚固岩石砌就的。如果让阿尔瓦来形容,阿尔瓦又会大骂变态了,因为这个建筑,就像是阿尔瓦前世所见过的,天坛的坛上又建了一座中央电视塔。这种“杂交”式的建筑,当年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考虑这些无聊问题的时候。阿尔瓦非常庆幸自己找对了地方,因为他登上了那座坛之后,走到距离塔门大概只有十米距离的地方,塔门自己就缓缓地打开了。
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阿尔瓦把心一横,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阿尔瓦以前从来没有进过圣塔,或者说,没进过那个“真正皇宫”里的圣塔。他本来以为,这塔这么高,总该有类似电梯的魔力装置把人送到塔顶。可是,他错了。
塔内的面积并不大,大概只有几百个平方,是一个标准的正圆形场地。圆形场地的正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只有一张桌子。看来这桌子是圣堂教宗或者宫廷首席魔法师站立的位置。
塔内,整个就是一个圆锥体,这个建筑有着圆锥形的天花板,足有百米之高,搭配以无数窗户中射进来的光线,照在纯白色的石壁和地面上,足以让普通人为之炫目。
不过阿尔瓦现在根本就没有功夫研究这些,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从刚一进门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中心点的那张桌子。那是因为,桌子的前面,一个人正低首站在那里。
这人一袭黑衣,背对着自己,身体纹丝不动,不知道在做什么。阿尔瓦心中一喜,看来自己是来对了地方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黑衣人,应该就是身负巨力加持,闯进来找秘密的那个人了!而门外的那一魔一武两名高手,都应该是他的属下。他自己以九阶之力闯关而入,门外那两个人进不来,奉命守卫。怪不得,那个魔法师宁可以自己的身躯挡住神戟的一击,也不肯移动半分,看来自己绝对算是运气好的。幸亏石洞外面结界形成的时候,他们匆忙之间只进来了三个人,要是他妈的进来三十个呢?别说自己能击杀外面的守卫了,只怕在那个右拐又右拐的圈子里面就被人家给合围干掉了!
阿尔瓦正自奇怪这个黑衣人是谁,就听到耳边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仿佛是从圣塔的顶端传下来的,又仿佛在这个圆锥体内的每个角落集中起来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居高临下:“怎么?这次进来了两个吗?看来后世的人们保守秘密的能耐实在是不怎么样啊。”
那个黑衣人仍旧垂首不语,甚至连身体都不曾晃动了半分,从背后望去,好像就是一具黑色的石雕而已。
阿尔瓦大感奇怪,抬头向尖顶上望去,大声地问:“是谁在说话?我是碰巧进来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获得一份秘密的知情权呢?”
那个声音似乎冷笑了一声,不过带着几分打趣:“知情权?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呢!不过按照我的规矩,你来晚了一些。这里事先许下的力量和秘密,都已经被早你先到一步的这个家伙取走了四分之三。而这里的东西,都是只能赋予一个人的,至于剩下的四分之一,你是否能得到,我看你还需要跟他商量商量。”
看着那个黑衣人仍然纹丝不动,阿尔瓦叫了起来:“喂喂,你都拿走了四分之三了,剩下那四分之一给我怎样?”
塔里的声音笑了起来:“不是这样商量的。我封存在这里的东西,如果遇到两个同时能够进来的人,那么先一步进来的人,可以有权选择。他可以选择自行离开,把剩下的东西留给你,或者,你们两个来决斗,以生死做赌注,来决定谁可以拿走剩下的部分。换句话说,活下来的那个,才可以继续跟我交谈。”
阿尔瓦心想,这人一定就是击毙泰伦那个人。根据小双的描述,他们这群黑衣人所厉害的地方,也就是高手众多而已,单论一人一力,自己加上道戈,只怕有着九成的赢面。当下把长戟取出,铛地一声,往圣塔的坚石地面上一立,刚想开口挑战,就觉得头脑中一阵眩晕,似乎所有的魔力都已经消失殆尽,而斗气也随之不见了。连手中的长戟,都分外沉重,似乎握住它不倒,都成为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啊!”那个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我把你们额外的精神力、魔法还有斗气和力量什么的都拿走了,你们只能用普通人格斗的方式来分出你们的生死。同时,先进来的人有决定权,而后进来的,只能选择应战,或者获得先进来人放弃的东西。”说完这句话,那声音就寂然无声了。
妈的,这叫什么话?阿尔瓦试图用精神力来调出魔宠道戈,但毫无悬念地失败了,甚至于,他连打开储物戒指那么一丁点的魔力都施展不出来了。难道,自己要豁出性命来空手跟这个黑衣人对殴致一个死吗?靠!阿尔瓦一弯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不是战斗用的,而是阿尔瓦平时用来切烤肉用的。阿尔瓦闲来无聊的时候,经常很怀念前世的烧烤,因此随身经常在储物戒指里携带一些肉类和调料,而这把切肉的刀,就插在靴子里,现在,看来这东西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了。
黑衣人的背影明显地耸动了一下,仿佛他也在试图调动自己的力量而遭到了失败。阿尔瓦心念一动,自己没有了魔法、没有了斗气,这黑衣人应该也没有这种东西,并且,他的那个加持的巨力,应该也已经不复存在。自己现在二十一岁,身强力壮,又有这把切肉刀,看来舍命一搏,未必就会输。不过么,估计攻心战可能更有用一些!
“老兄,”阿尔瓦扯开了嗓子,晃了晃手中的刀,“我说,我现在手里还有把刀,我二十几岁,咱俩真的干起来,我看死的多半是你。你既然已经拿到了这里四分之三的东西,又何必冒这个险呢?”
黑衣人没有反应,仿佛仍旧在犹豫。
阿尔瓦见劝说没效果,又换了一种极为轻松、又居高临下的口气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克莱拉人,听不听得懂克莱拉的语言。如果你选择了放弃,出了这里之后,我可以给你大把的好处,我告诉你说,我在克莱拉帝国里可是大大的有名——我是帝国的常青树公爵阿尔瓦!”
就在阿尔瓦提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个一直背对着自己的黑衣人,重重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