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零谈崩了
虽然他穿着常服,但是李业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军人,而且是一个性格刚猛霸道,狠辣冷厉,长期居于人上,习惯了说一不二的铁血军人
整个钢铁镇,能够有这样的威风煞气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林宏达林威的老爸,当年的少将军官,而今的钢铁镇掌事人,上千名军人的领袖,整个关中西北地区最大的势力首领
对面的林宏达冷冷的看了一眼李业翎以及他手中的林威,眼神中一片平静,看上去无喜无悲,似乎没有一点的情绪波动。只是,那眼神中的冰寒冷厉和对人命的漠视,却是让杀人从不眨眼的而李业翎都有些不舒服。
李业翎心里暗道:“刘宏刚说他和林宏达曾经是战友,这两个人的气质诧异却也是太大了。若说林宏达是凤凰,那刘宏刚也就是个草鸡……”
半响之后,林宏达冷硬的嘴角忽然裂开,淡淡说道:“交出我儿子,立即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只把你们贬做奴隶否则,杀”
他的声音并不啊,但是却是清清楚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仔细。随着他最后一个杀字从嘴唇里面冷冷的迸出,他身后的数百名师名忽然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钢枪,大声喊道:“杀”
枪口冷厉的光芒反射出一片虚影,那数百人的厉喝震摄人的心灵,那一声杀字,竟然像是凝成了有形有质的一把利刃一样,杀气冲天而起,直直的向着这边刺了过来。
就这一声杀,就让不少武警心里头一哆嗦,心头突突乱跳,几乎连手中枪都抓不稳了。
不过是一个杀字,整个场中的形式就急转之下,变得极为的恶劣。自家队伍的士气急剧降低,处于完全的劣势,被对方的气势所摄,武警和学生护卫队成员们几乎已经是失魂落魄,再也没有抗争的心气儿。队伍后面有些胆小的女生,甚至已经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莺莺的哭了起来。
这要是换一个手不稳的,只怕被这一吓就要松手放人了,林宏达,你打的好算盘,从我们一开始来就积蓄气势,用强悍的阵容武器来震慑我们的人,让我们心为之夺,然后又是山一样的杀气压下来,想要彻底击溃我们的意志,不战而屈人之兵。但是,你想的也未免太如意了吧
冷冷的面对着对面的林宏达,在对面那几乎如山一般的杀气也去啊之下李业翎忽然轻轻一笑。那山一般凝练的杀气,被他这样一笑,竟然变得稍稍有些松动。
李业翎高高举起手中的林威,紧紧地抿住嘴唇,忽然说道:“林宏达,你给老子看好喽”
说着,他忽然正反两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了林威的脸上,这两下下手很重,把林威的嘴巴都给打的肿了起来,随着李业翎的第二巴掌,林威的嘴里飞出一口带着唾沫和几颗后槽牙的鲜血。
林威吃痛,顿时大声惨叫起来:“爹啊你跟他好好说啊不要再打我了,我刚才已经被他打的快不行了,别再打了,爹,他有啥条件你就答应他吧,呜呜……”
整个天地间瞬间变得极度寂静,就连风似乎都停止了,整个两军阵前,只能听到林威如同杀猪一般的喊声。这一声声的凄厉惨叫,把他爹刚刚凝聚出来的如山杀气顿时就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李业翎心里一阵坏笑,破坏容易建设难,说的就是这个理儿,谁让你老小子家教不严,导致出此逆子,我这可是要替你管教管教。
被自家儿子当这么着多人的面丢了这么一个大丑,林宏达气的浑身直哆嗦,他长大了嘴巴,嘴唇翕动着,如同一只受惊了的河马。
“林少将,看起来,贵公子似乎是不太赞同您的想法呢”
李业翎那可恶的笑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他已经暗地里用上了内力,声音从胸腔中鼓荡而出,看似声音不大,实则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李业翎身后的队伍里面顿时传出来一阵哄笑。自从进了这钢铁镇的地界儿以来,他们基本上就一直处于被欺负的境地,这帮武警都是从荒原上打生打死出来,又哪里吃过这等样的大亏?但是人间就是比你强,并比你多,枪比你硬,你就半个屁都不能放出来
一路吃瘪,现在终于看到自己人占了上风,把对方那个掌事人军官气的脸红脖子粗,又怎么能不趁机嘲笑一番?
就连刘宏刚也是站在下面低笑不语,他本来是应林宏达的邀请前来钢铁镇的,却没想到,这一番竟是如此的凶险,如果没有李业翎,说是羊入虎口也不过分
林宏达已经不是之前的林宏达了,刚才他的那一番表现,刘宏刚几乎已经从他身上找不见这个昔日同僚的身影。当年的林宏达,虽然一派军人作风,却是举止有度,待人也是谦恭有礼,而现在的他,动辄杀人,冷峻如铁,严酷如冰。这个人,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林宏达了。
刚才林宏达往这边瞥的时候,刘宏刚已经分明看到了他,他相信,林宏达也看到了,自己,但是两人的目光不过是一对视,林宏达便主动分开。显然,这个昔日的战友、兄弟,已经是不念旧情了。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论起兵多将广,武器装备来,两方面自然是没得比,但是自家这一方有李业翎的存在,大伙儿便是觉得安心。更兼现在有人质在手,心理优势就更是明显了。
而就在此时,一辆装甲路虎军车悄然停在了钢铁镇还没有完工的城墙内侧,先是从后座上出来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四处警戒了两眼,然后才打开车门。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男子,一个年色黝黑如乡间老农,一个平凡无奇。
两个人才一从车里面走出来,一个本来在城墙上监工的军官模样的人也是快步走了下来,走到两人跟前,行了一个笔直的军礼,大声道:“卑职第三支队支队长曹建生见过徐主席,见过梁队长不知二位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可能是国共两党的战争片儿看多了,又或许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林宏达虽然是一名人民解放军军官,但是却是对抗战时期国军中的那一套做派极为的推崇。他曾经当着大小军官的说过,国军中的那一套才是真正的军人风骨,既能体现出**军人威武不屈的精神,又能把上下尊卑体现的淋漓尽致,军队嘛,本就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自然要讲一点儿规矩。
他在钢铁镇掌权之后,便把这一套在全军中推广,那些在新兵训练营里面出来的士兵,都是这一派作风。
后来两军分裂,内战之后局势稳定下来,徐守义觉得这倒是也不错,可以充分的把上下尊卑体现出来,让上官听着非常舒服,因此便一直实行下来。
所以现在钢铁镇的军队中,下官面见上官,言必称卑职,口必称恕罪,这也是常态了。
现在对面站着的这个军官名为曹建生,是徐守义麾下的一名支队长。徐守义麾下一千五百人的满额编制,一共是十五个支队长,每个人辖下都有一百名士兵,这个曹建生,就是被派来负责城墙建设这一块监督的。城建建立,事关钢铁镇的防御体系最后一个环节是否能够做到完美无缺,兹事体大,因此双方都派人来盯着。明着说是监督工程进度,实际上也是有互相监督的意思,其中徐守义这一方,更是隐隐想要在城墙建好之后,在里面分一杯羹。
能被曹建生成为徐主席的,整个钢铁镇中只有一人,当然就是钢铁镇管理委员会副主席徐守义了。他虽然是个副主席,不过只有敌对的林宏达那边的人才会不识趣儿的喊一声徐副主席,他下面的人又哪里敢这么无礼?
徐守义挥了挥手,黝黑的脸上满是严肃,道:“外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两边冲突了没?”
曹建生摇了摇头,幸灾乐祸道:“还没有,不过也差不离儿了,对方那边有一个胆子很大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有什么依仗,嚣张得很,当众削了林老头好大的面子,让他下不来台,属下刚才看的极是过瘾。呵呵,反正主席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徐守义也是来了兴趣,手一挥,一行人在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的簇拥下,沿着粗经加工的台阶走上城墙。看到这一行人的这般威势,那些修筑城墙的奴隶都知道是大人物来了,一个个的赶紧躲在一边,用敬畏交加的眼神悄悄地打量着他们。
末世以来的苦难就是最好的学校,早就已经教会了他们什么是上下尊卑。无论你在末世之前是多么的风光,无论你是亿万富豪还是高级干部,无论你是豪门名媛还是商业贵族,往日的荣光都已经不再,在这末世之中,你都只是为了一口粮食挣扎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整个过程,那个被曹建生称之为梁队长,被徐守义称之为以影子的平凡男子,却是始终一句话都没说,就像是一个隐形人一般。
徐守义几人上了城墙,刚好看到李业翎掌掴林威的那一幕,徐守义黑黝黝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低声道:“这个年轻人,有点儿意思”
一旁的曹建生赶紧凑趣儿道:“可不是嘛,那林威在咱们钢铁镇可是一等一的恶少纨绔,哪儿吃过这亏。嘿,平时老林疼儿子疼的跟什么似的,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该咋办。”
徐守义微微一笑:“无论如何,他肯定会硬挺到底了,以老林的那种死要面子的性格,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去,等着看好戏吧”
场中局势此刻更是微妙。
林宏达一张本来长得不算是难看的脸已经安全黑了下来,就给刚舔了锅底儿似的,黑的让人害怕。他额头的青筋已经一根根的暴跳起来,拳头被攥的咯吱咯吱的乱响,指节已经发白。
多长时间了,自从自己做了少将之后,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了?承蒙岳父大人余荫庇护,就连宁北军区边司令员和自己说话也从来是慢声细气儿的,何曾这样被人侮辱过?自从做了这钢铁镇的一方霸主,手下有十数万百姓,上千人的虎贲,更是没有敢这样冒犯自己
就算是敢于悍然反叛的徐守义,至少在表面上对自己也是恭敬的。
而今天,竟有这样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当着这千万人的面,做出了这样疯狂的举动。他扇在林威脸上的那一个个大耳刮子,那是打自己的脸哪
正如徐守义所预料到的异样,林宏达根本就忍不下这口气,如果他忍了,不仅仅是将他狠辣无情的内心防线给破了,更是会严重的打击他在整个钢铁镇的威望。如果今天忍下了这口气,将来就会有无数的人群起效仿,学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来扇自己的脸
林宏达环视四周,自己麾下的虎贲不愧是经过了铁与血煎熬的精锐,是整个钢铁镇未来的希望所在,他们的脸上虽然古井无波,但是刚才那如山岳一般的气势却是已经没了。
林宏达长长吸了一口气,已经作下了决定,为了全局,为了整个钢铁镇,为了自己的赫赫声名,威儿,只得委屈你一次了。之前林宏达那般溺爱林威,固然是有父子亲情在里面,但是更多的却是做给妻子看的。妻子极为溺爱这个独子,而林宏达是依靠着岳父家的势力才起来的,自然也免不了要看妻子的脸色。
其实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为了权力,为了事业,什么都是可以放弃的,包括妻子儿女。他现在自家占了钢铁镇,开衙建府,称霸一方,自然是再也无需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再加上身为传统军人,本就是不太看得上林威那种恶少脾气,因此他此刻做出放弃儿子的决定,实在是痛快无比,毫无心理障碍。
儿子可以再生,脸面却是不能不要这不单单是脸面,更是生身立命的资本啊就算是后宅里面的黄脸婆哭闹那也无所谓,她还当自己是原先的林宏达吗?哼哼,后宅里面刚刚纳进来的那十来个美女,也是时候享受享受了。
瞬间,林宏达就下了决断,他脸上依旧是那样的毫无表情,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冷漠严酷,声音冰冷冷的让人如坠冰窖:“给你们最后一分钟的时间,过了这一分钟,如果还不器械投降,一律杀之至于这个孽畜,你们想杀,就杀好了。”
这淡淡的一句话,瞬间让林威坠入冰窖,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发寒。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忽然从李业翎怀中挣扎大喊道:“爹,你别这么绝情,爹,救我,爹……”
听着他的惨叫,李业翎身后的队伍里面也是起了一阵骚乱。谁都没有想到,林宏达竟然绝情无义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弃之不管了。那么,自己这一边失去了最大的人质依仗,应该怎么办?若是林宏达的大炮真的轰下来,又应该何去何从?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业翎身上,此时此刻,能够力挽狂澜的,也只有这个依旧淡然微笑的年轻人。
李业翎也没想到林宏达竟然如此的绝情,竟然真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了。看着他冷硬的脸色,李业翎毫不怀疑他的决心,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冷静的人形机器,说到的,绝对会做到。
李业翎摸了摸鼻子,淡淡一笑:“没想到林少将竟然这么绝情,竟然连父子亲情都不顾了,哎,我还真是替贵公子可惜呢虽然贵公子无恶不作,早就该杀了,但是却没想到,禽兽终结他性命的,竟然是你这个父亲。”
林宏达脸色如冰:“有你这一千多人来给他殉葬,值了”
李业翎再不说话,只是悄悄的瞥了一眼林威,只见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变成了苍白,但是他的嘴角抿得紧紧的,眼中流露出丝毫掩饰不了的憎恨和怨毒。
李业翎暗自里自得一笑,刚才那短短的两句兑换,就会在林威的心理埋下了一颗复仇的种子,从此之后,父子绝对会心有隔碍,就算是反目成仇也并非不可能
李业翎忽然把林威往自己身后一扔,整个人从大巴车上一跃而下,朗声长笑道:“既然林少将这样推崇武力,一心想要把我们打服。好,既然你要战,那么,我便战”
也没见有加速,李业翎整个人从大巴车上一跃而起,整个人宛如一只大鸟一般,腾空足足有三米高。他张开双臂,如同一只搏兔的苍鹰,在空中滑翔而下,看上去没有费力气,但是他体内的能量已经是急速运转,丹田之中那一滴大自在九天真水已经开始滴溜溜的旋转,一股股的能量四射迸发,流转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顿时身轻如燕,在空中滑翔了整整有七八米才翩然落地。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