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觅在与霍靖谈着,这批滞留在湘城基地内的幸存者时,有驻防匆匆的跑过来,站在花觅的背后。
他向花觅敬了一个标准的驻防礼,说,
“花姐,这个女人招了,她的确是有团伙的。”
“这个团伙存在湘城基地北的那一批滞留幸存者里面,数量还不少,挺大的。”
“据那个女人说,大约有几百之多。”
“那女人也不知道具体的名单,但是她告诉我们,这批人对咱们湘城基地,尤其是对花姐,您的意见非常的大。”
大约是从来没有进过湘城基地的人,只听说过湘城基地里面物资充足,能源充足。
却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正的进入湘城基地之后,会发现这个基地究竟有多好。
越是觉得这个基地好,他们越是觉得,封闭这个基地,不让这个基地对外开放,那是对外面,那些受苦受难的幸存者,非常残酷的重大损失。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有的人,就可以住在湘城基地里面?
而有的人,只能在湘城基地外面受苦受难?
这个驻防对花觅仔细的说道:
“袭击哥哥姐姐的那个女人,她的丈夫、婆婆、儿女等,都在云雾城墙外面。”
“当时指挥长在建立云雾城墙的时候,这女人的丈夫、婆婆和儿女,并没有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于是就这么被分开了。”
撬开这个女人的嘴,几乎没费什么力。
这个女人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一点问题。
稍稍的将她的情绪一激化,他便宛若竹筒倒肚子一般,全部都告诉了驻防。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帮助她做这些的人都是谁。
女人在发泄情绪的同时,告诉驻防的,还有她内心大量的苦闷。
因为云雾城墙,是一瞬间建立起来的,它不是经过一个长时间的堆砌过程,它是宫毅的精神力实质化城墙。
所以当时她和她的家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靠近湘城基地,就被囊括进了云雾城墙里面,而她的家人站在很远的地方,自然就被排除在了湘城基地的外面.
跟女人一样,被迫与家人分开,被排除在外面的幸存者,据说还有不少。
所以这一批滞留在湘城基地北,已经住进了帐篷里的滞留幸存者,一个个的,就对花觅的意见很大。
他们认为,如果不是花觅封锁湘城基地的话,那么今天,他们的亲戚和朋友,谁都可以进入湘城基地,这么一个好地方来。
他们所有关心的人,他们所有爱的人,都会得到幸福。
而关闭湘城基地的花觅,就是这个阻碍他们一家团聚,阻碍他们得到幸福的罪魁祸首。
“这怎么能够怪花小姐呢?”
霍靖皱着眉头,看着来汇报审查结果的驻防,他问道:
“从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说过了,湘城基地外面有危险,所以我们要封闭湘城基地。”
“那段时间,湘城基地里面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过,现在却又反过来,说花姐关闭了湘城基地。”
“他们还讲不讲道理?”
这种事情让霍靖听到了,霍靖只会觉得替花觅委屈。
明明,如果不是花觅,整个湘城基地就不会建立起来。
有些人却压根儿就看不到这一点。
他们只会觉得,是花觅害的湘城基地被关闭。
驻防张了张口,看一眼花觅,他没有说话。
有些话他不敢说
其实这个女人在发泄情绪的时候,曾经疯狂的大喊着,她的意思就是在责怪花觅,为什么要生孩子?
如果花觅不生孩子的话,陈虎和曲世恒就不会趁虚而入,如果陈虎和曲世恒没有趁虚而入,湘城基地就不会遭受那么沉重的打击。
以至于现在进入了自我封闭的状态。
而女人的这种怨言,其实就代表了女人的一种思想,这种思想在整个湘城基地并不少见。
大家只要一讲起,就会说,所以都到末世了,为什么女人还要生孩子?
这怪来怪去,还不是得怪花觅自己,能怪得了谁?
她如果自己不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别人会对湘城基地趁虚而入吗?
这种话,驻防当然不会对花觅说,他们不是那样不明是非的人。
所有的驻防,都将哥哥妹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所以听到那女人说这样的话,每个驻防都特别的生气。
但他们牢记,产后抑郁有多么的可怕,这种不好的言论,没有任何人会说给花觅听。
花觅挑眉,扫了这欲言又止的驻防一眼。
其实不用这个驻防讲,她什么都明白。
因为她现在的听力非常的好,远处的人轻轻的说话,花觅都能听到。
现在她的脑子里,就充斥着不少幸存者,背地里对她的责怪。
说的意思,也就大概差不多。
就跟一个女孩子,晚上穿的花枝招展的走夜路,结果被坏人侵犯,人们却只责怪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要穿成这样走夜路,道理其实都是一样的。
“究竟是谁害湘城基地被关闭的,难道大家心里没点逼数吗?”
霍靖还在骂。
花觅却是抬手打断了霍靖的话。
她转身,面无表情的对驻防说道:
“当初害的他们,与他们的家人没办法团聚,那是因为事出突然。”
“宫指挥长的云雾城墙,虽然是为了守护湘城,但也确实阻断了他们一家团聚。”
“我们现在要拨乱反正,及时改正我们的错误,跟他们道歉。”
听到她这样说,霍靖急切地张口,看着花觅,
“花小姐,不是这样的”
驻防也皱着眉头,忍不住的拼命摆动着脑袋。
不是,他们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改正错误?还要拨乱反正?
他们做错了什么?
如果是要道歉的话,明明是这些人,应该跟花姐道歉,应该跟湘城基地道歉。
这些滞留幸存者给花姐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还对两个无辜的孩子丢炸弹,这些滞留幸存者不是更应该被千刀万剐吗?
而且,滞留幸存者还给湘城基地造成了混乱,给他们驻防增加了负担。
明明驻防拼命地守护湘城基地,已经很辛苦很辛苦了,那些警察,不分昼夜的维持着湘城基地的秩序稳定,他们难道不累吗?
仅仅只是因为,这些滞留幸存者和自己的家人分散,于是,就将矛盾和仇恨,发泄在两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错的是这些思想激进的人,不是湘城基地啊。
这个时候无论是霍靖还是驻防,他们都认为,花觅是不是产后抑郁了?
以至于花觅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шωш▪Tтka n▪c○
却又是听到花觅说,
“既然这些滞留幸存者对我的意见这么大,那么的想要跟他们的家人团聚的话,那就拨乱反正,让他们出去呗。”
“谁也不是说,一定要强留着他们在湘城基地里面的。”
“你们就顺着这个女人提供的名单,往上面挖,挖到哪算哪儿,我并不介意将挖出来的这些人,全都送出湘城基地北去。”
“记住了,将来无论这些人做了什么,他们都不能再进入湘城基地。”
“毕竟湘城基地里,有我这么个让他们深恶痛绝的人,他们怎么能够呆在这里,与我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气呢?”
花觅并没有选择,杀那个袭击她的女人。
她选择放过。
看她多么的善良,这是因为花觅正确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要拨乱放在,放这些滞留幸存者自由。
丢炸弹的女人,名叫陈秀敏。
此时被羁押在湘城基地北,一个驻防小营地里。
她惊恐的看着,进入了帐篷的两名驻防。
这时候,女人嘴里的破布,已经被取了下来,她的情绪也发泄完了。
发泄完情绪的陈秀敏显得正常了许多。
至少她开始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她现在的处境了。
面对驻防,她一边摇头,一边大声地喊着,
“你们想对我做什么?你们也是驻防啊。”
“曾经的驻防,是多么伟大而高尚的职业,你们不能破坏这份职业的伟大性。”
“我可警告你们,如果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进入了帐篷的唐右,一脸无语地,朝着女人翻了个白眼。
他的手中拿出一根针来,一把拽过女人的手,朝着这女人的手指尖扎了一针。
用一根试管取了这女人的血。
女人尖声地叫着,她真的以为,湘城基地的驻防,会对她的身体做什么。
做更恶劣的事情。
但是,只听唐右说,
“你叫什么叫?只取你的一滴血,录一下你的DNA而已。”
“你放心吧,你和你的同伙,将会求仁得仁,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看见我们花姐了。”
“你们不是特别的讨厌我们花姐吗?花姐说了,你们就不要和她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了。”
“好了行了,你起身来,我们带你出湘城基地。”
陈秀敏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没有反应过来,唐右对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站起身来,在唐右他们的看押下,往帐篷外面走。
一直快要靠近云雾城墙,女人才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幸存者。
那些幸存者灰头土脸的,一身狼狈,全都是帮着她,策划了这一场炸弹袭击的人。
每一个,陈秀敏都不陌生。
陈秀敏上下打量着他们,身上并没有发现被殴打以及被折磨的痕迹。
但他们的形象,却远不如之前的干净整洁。
之前他们虽然生活在湘城基地人道援助的帐篷里面,可是湘城基地每日都会给他们援助食物和水。
他们会用这些干净的水,来清洗自己的身体。
而现在呢,因为在被驻防抓的时候,他们奔跑的过于狼狈与匆忙,搞得他们身上都是灰尘。
让他们极为不舒服。
见到陈秀敏过来,那些幸存者耷拉着脑袋,眼睛里都是隐藏的仇恨。
都怪陈秀敏这个蠢货,如果不是陈秀敏做事情不干净,没把自己也给炸死。
他们今天就不会被牵扯出来了。
虽然这些滞留幸存者,心里面这样的想着。
但他们全都表现得十分可怜,想要用这样可怜的姿态,来博取到驻防的同情。
甚至有的人,嘴里发出了呜呜咽咽的哭声,他们一脸的无辜,满脸带着泪水的,看着驻防。
希望驻防能够良心发现,放过他们,不要再针对他们了。
陈秀敏瑟瑟发抖地问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那些驻防要送我们做什么去?”
其中一个幸存者,充满了埋怨的看着陈秀敏,故意扬声,让所有的驻防都听到,他说道: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的冲动?你竟然真的拿着炸弹,去炸花觅的两个孩子。”
“你这又是何必呢?平常大家吐槽归吐槽,都没有人当真的。”
陈秀敏看着这样说的男人,她似乎没搞清楚这个男人说的是什么。
现在听这男人说的话,好像这一切都在怪她?
但是,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似乎所有的人,都联声抵制某一个人,拥有一个共同的假想敌时,于是他们的团体,便显得格外具有凝聚力。
曾经他们相互扶持,在与亲人失联分散的日子里,他们彼此分享自己对亲人的思念。
他们的团队异常的融合,想自己的家人,仇恨花觅,彼此抱团,彼此温暖。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说,大家平常吐槽归吐槽,并没有人把这样的吐槽当真.
陈秀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结果,这样说的人却并非一个,紧接着,又有人出来发声。
他们似乎在迫不及待地和陈秀敏撇清关系,
“对啊,我们哪里想到这个陈秀敏真的制作出了一颗炸弹,跑去袭击花觅的两个宝贝。”
“我们虽然吐槽花觅,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对孩子做什么。”
“没错,我也有两个孩子,他们现在在基地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怎么可能忍心对孩子下手?”
“陈秀敏,你也太不是人了点儿,我要是早知道你的性格这么偏激,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
“你对孩子动手,你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