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感应丧尸的方位,应该还是可以的。
忽然,他浑身一震。
丧尸身边有那种气息!
和水井周围、左安安的屋子内外弥漫的一样的气息,同样也是左安安身上的那股神秘磅礴的气息。
她也在!
还在和丧尸战斗!
气息传来的那个地方正是他以口供的形式提供出来的一所老医院,实际上这个地址是他从邢程那里得到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可是现在呢?
他眼前仿佛铺开了一个三维地图,黑漆漆的丘陵、马路、建筑群中,远远的有一个地方亮着三强两弱五个小幅度移动着的坐标,那是三头三阶和两头二阶丧尸。
而在它们中间,一个越发强盛的金色光点在急转跳跃,与之搏斗。
忽然,一头二阶丧尸的坐标消失了,接着又是一头,可是那个金色的光点却猛然间大亮了起来,气势之盛仿佛可以刺破夜空。
陆决比任何人都要更了解左安安,能让她发生这样的变化,只能说她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情况紧急到了极点。
三头三阶丧尸她对付不了!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和她一起去,现在远在这里,就算立即插上翅膀赶过去也恐怕来不及了。
“安安!”
陆决握紧双拳,脸上满是冷骇之色,能滴出黑浓的冰水来,眼里好像有星辰在互相撞击,碎裂。重组,“不准伤害她!不准伤害她!不准伤害她!!!”
黑色的夜里,谁都看不到一道诡异而强势的信号。从湿地的山坡上发出,划破夜空,嗖的一下笔直射向远方。
陆决身周,气流大乱,好像一个刀片乱飞的漩涡,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中央,刀刀入体。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周围树木一阵乱晃,叶子开始疯狂地掉落。
跑到一半的陈英只感觉一阵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大脑里嗡了一声。就觉得眼前瞬间黑下来。
湿地下方大片人群,只觉得耳中嗡鸣,好像诡异电磁波覆盖而过,瞬间耳鸣胸闷。
有敏感的大叫:“就是这种感觉!地震。地震来了!”
末世来临当晚。也是先有这种感觉,紧接着就是地震的!
人群瞬间恐慌。
正在清点人头的越书回悚然一惊,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他敏锐地看向山头,是那边发出来的吗?
不说湿地人仰马翻,那道诡谲的信号跨过长长的距离之河,几乎是瞬间抵达了老医院,昏黑而散发着恶臭和死亡气息的门诊大厅里,两头扑向左安安。眼看爪子就要抓到她脸的丧尸,忽地停了下来。好像关键时刻被人按了暂停键,滑稽可笑地僵直在半空。
楼梯口上的人一愣:“怎么回事?”
也就是在这一瞬,两把尚在空中的飞刀要刺上左安安,甩出飞刀的人技术很高,本来她若是要躲避丧尸,就必须要被这飞刀刺中要害,失去大部分行动力,紧接着还是逃不过被丧尸啃食的下场。
可是丧尸停住了。
左安安身体一缩,躲开一把飞刀,手一抓,啪的一下将另一把飞刀抓在手里。
她那手简直是凝了金光的,好像套了一层罩子。
她整个人,也是隐隐泛着金光。
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一身惊心动魄的冷凝杀气。
她缓缓抬起头,双眸是纯粹的金色。
楼梯口的人看不到她全身,却恰恰看到了这双眼睛。
在黑暗中夺目又骇人至极。
“妖怪!”一个惊喊,“她是妖怪!”
左安安冷笑了一声,下一刻已经消失在原地。
光影一晃。
淡淡的金色影子出现在两头丧尸身后,微微下蹲的姿势,半举的手臂,一手反握着那把夺来的飞刀,另一手却不知何时又变出来一把短刀。
两刀上面均带着腐烂的筋膜、皮肉组织。
两头丧尸这才反应过来,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才要停住,好像受到了某种最为威严高贵、令灵魂都感到恐惧的命令,可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它们发现猎物从眼前消失了,恼怒地要转身去抓。
然后下一瞬,它们晃了晃,轰轰两声,相继重重倒在地上。
原来它们两腿的腿窝处,被斩断了。
哪怕只是弄断了韧带,但也让它们一瞬间失去平衡,而且再也站不起来了。
天哪!
楼梯口的三人看杀了,一瞬间干翻了两头丧尸?!
“跑!快跑!”发出飞刀的那人最为冷静,喊了一声后转身就往楼上跑。
一面还回头看了眼。
看到了险些令他魂飞魄散的画面。
夜视镜里,半蹲的少女头发半垂,微微敛着面容,毫不在意地看着他们逃离,那双放出金光的眼眸像是野兽的两只兽眼,戏谑地看着自己的猎物垂死挣扎。
她微微勾唇一笑,像是嘴唇染了鲜血的厉鬼。
鬼!这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他连忙回头,拼命地挥动手臂,抬着腿一步四五阶地网上逃。
然而下一刻身后传来两声惨叫。
他回头一看,前一个瞬间还半蹲在地上的少女,这会儿已经将两把刺过丧尸的刀子送进了他两个伙伴的身体里。
他瞳孔骤缩,连忙转回头继续,然而——
“啊!!!”
“大男人叫成这样。”捏着两把血刀子的少女侧着身子,散漫而冷清地说,“真不嫌丢人。”
“你、你……”男人已经完全腿软了,浑身打哆嗦,“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人能够有这样的速度。
只是转一个头,只是转一个头而已啊……
这是瞬移?!是分身?!还是幻觉?!
他哆嗦地又朝下看去,两个伙伴已经捂着伤口倒在楼梯上,然后翻滚下去。
那两头腿断了的丧尸被美味吸引,兴奋地爬过去,那头颈椎扎了刀子的丧尸也流着腥臭口水扑去。
他一下子跪倒下来:“我、我、我错了,我鬼迷心窍居然接这样的活!求你!求你饶了我!我只是受人雇佣,我和你无冤无仇!”
之前冷漠、自信、冷眼看左安安挣扎的模样,再无半分,那个垂死挣扎满心恐惧的人反而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