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回来路上顺手用弓箭打下的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杭七喜滋滋地哼着歌回了家。
院里那只母鸡依旧闲适地踱着步,杭七顿感一阵心烦。他用带着少年气性的“赌气”手法,故意在鸡窝前对那只野鸡进行拔毛放血的少儿不宜活动,顿时惊起鸡声一片。
鸡群躁动不已,鸡们拍打着翅膀似乎想要逃离这凶残的“杀鸡现场”。这时,喔喔动了,它向前迈出一步,小脑袋向上扬起,喙部在午时灿烂的阳光下泛出灿金色的金属光泽,似乎被它那张尖嘴啄那么一下,世上任何东西都将不复存在了。杭七不禁感到一阵冷意,脖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喔喔“高傲”地挥了挥翅膀,顿时,鸡群就像被集体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再次恢复了平常的悠闲与安宁。
喔喔用那双黑豆似的小眼瞄了一会儿杭七,神态高傲非凡,接着迈着稳健地方步回到了自己的“王位”。杭七晦气的拿起野鸡,转身进了厨房,准备来料理自己的午餐。
喔喔的“王位”,是一把小马扎,是杭大明生前在火车站买的,10元一把,上面印着五彩斑斓的花纹。买回来的当天,喔喔就看上了,直接据为己有,每天的大部分时间就站在那个马扎上度过。
喔喔站在马扎上,半眯着眼晒着太阳。
这时,一只有着棕黄色羽毛、墨绿色翎毛的大公鸡靠近了喔喔,它叼着一条肥美异常的大青虫,是从鸡窝“庭院”角落的夹竹桃树上掉下来的(没错,就是夹竹桃天蛾幼虫!)。它殷勤地将虫子放在喔喔的马扎旁,并小心翼翼的用爪子推了推。过了好一会儿,喔喔依旧没有动静,正当那只大公鸡灰心丧气地准备回头走掉时,喔喔突然伸出尖嘴,轻啄了一下公鸡的喙,公鸡高兴坏了,不停的围着喔喔打鸣,在它不停地转圈运动中,那条被作为求偶礼物的大青虫,早已经被踩了个稀烂。
杭七从厨房吃完出来,便看见他爹买的马扎上站着不再是一只鸡,而是两只鸡。他仔细一瞧,原来是“阿黄”。在鸡群被买回来后,所有鸡都被喔喔的“神威”镇压者,就连最好斗的公鸡都不敢造次。而那只被杭七起名叫做“阿黄”的公鸡,早在一个多月前,即它成年的那天,便战战兢兢地展开了对喔喔的追求,喔喔一直以冷漠回应。没想到今天,活了那么多年的老怪物终于开窍了!
杭七感叹完,便转身进了卧房睡觉,傍晚可还是有大动作哩!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杭七起身洗了一把脸,来到杭大明放武器夹子的房间,从里面挑出三个带齿的大夹子,一张粗绳子编成的网,几个削尖的木棍,一捆绳子,还有十支利箭。接着他有调了一碗绿中泛黑的药汁,将木棍和利箭均浸在里面。
过了半个小时,杭七取出木棍和箭,拿出一个竹背篓,将上述那些装备、一把小铲、一些干粮和一壶水及一小袋玉米粒放入背篓中。他背起背篓和那把弓,腿上缠着那把匕首,便准备出发了。
已是傍晚时分,西边的天空云翳漫天,映着杭七年轻的容颜,走在上山的小路上,杭七不由记起3年前自己和父亲第一次上山抓野猪。也是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天,但那个一直走在自己前面的宽厚背影再也不在了,就像他家周围的邻居,突然一天大家都离开了,就好像野枣树上的成熟的枣子突然一天全部掉光一样,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杭七来到今早发现野猪毛的地方,顺着那块地周围走了走,发现了好几个脚印。他在脚印周围挖了三个深约20cm的坑,分别放下三个大夹子,然后在坑上盖些树枝、野草,最后将玉米粒撒在野草上。接着,又在一处被野猪经常光顾而以至于开拓出能容纳一头野猪通过的灌木丛口拉开了那张网。处理完一切,杭七便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放下背篓,手中紧握弓和箭,紧张的等待野猪的到来。
过了大概四十多分钟,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出现,是一头野猪!他左拱拱,右拱拱,突然它闻到了一阵香味,它小跑上前,看着金黄饱满的玉米粒,小眼睛中露出欣喜的光芒。正当它向前一步时,它的脚顿时陷入陷阱里,大铁夹精准无比的套上了它的左前足,野猪顿时发出凄厉的嚎叫。杭七立马搭弓上箭,瞄准野猪的心脏射出。就在箭快到野猪胸口时,野猪仿佛开了挂似的(“开挂”这词是杭七第一次跟初中同学下山去县城网吧打游戏时学会的),突然从原地跃起,躲过了那只箭,杭七不敢大意,立马射出第二箭。而那只猪就好像背后有眼睛似的,再次躲过。
就这样放了五六支箭,杭七渐渐力不从心,野猪瞅准时机,朝着灌木丛奔去。一张大网精准的罩在野猪身上,野猪在网里直哼哼,杭七拿起木棍,赶快将那削尖的一头狠狠扎进野猪的身子里,野猪动弹了几下,终究没了呼吸。
杭七坐在地上大喘气,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几只伶仃的孤星和一轮弯月悬在天上。杭七就着夜色,看了一下野猪,好家伙,大概有100来斤的样子。他用砍下的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野猪拖到担架上,便拖着担架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