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官盟逼疯了。
一如我预料,这男人死死缠住我不放了。
记得他搬至对面的第二天,是老爸拉开的房门,他来借扫帚,说是要打扫房子。这么烂的理由老爸居然相信,放他进入家门。
他故意问:“苍哥呢?不会年假都去上班了吧?”
老爸答道:“在睡觉呢,昨晚通宵。”
他佯装讶异:“伯父,就你一人在家啊?伯母苍妹去探亲了?”
老爸笑道:“我们老家不在这里,没亲探,阿苍他妹在房里进修外语背书呢,你伯母去买菜了。”
他‘咦’一声,问:“阿苍妹妹是自修吗?”
老爸点头:“对啊,她本是建筑行业的,现在专攻外语。”
他献殷勤说:“伯父,我也学了四国语言呢,我房里还有很多以前上课的笔记和参考资料,现在也用不上,不防送给她?反正我留着也没有用途了。”
老爸一听,惊喜:“真的吗?那更好,我正愁着她自己自修能修出什么成绩呢!”
他笑说:“那你等等,我去拿来。”
不一会,他搬了一堆书本,进入冷家,他真够啰嗦地介绍说:“这些都是法语、英语、日语、韩语的教科书和参考书,另外还有一些试卷考卷……”
老爸欣喜地连连点头,叫唤:“小萱啊!快出来看啊,这些对你都很有用……”
当时,我手中的笔一停,瞪着房门,不屑说:“不需要!我自己的能力自己相信!不需要那些过时的东西。”
“什么叫过时?”老爸真是善良,居然没有想到官盟居心叵测,用心不轨。
“总之我不稀罕!我要凭自己的实力!”对外吼了一句。
官盟碰壁一点也不知羞耻,爽快笑说:“伯父生了一个很有志气的女儿呢,以后一定大有出息!”
老爸汗颜,改口道:“哪里,那丫头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你别介意。”
何止不好?简直是糟糕到极点,生活全被这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打乱了。
“哦?莫不是失恋了?”他真会装傻的。
老爸支吾了下,有了些防备,扯开话题问:“有些意外呢,你竟搬到对面住?”
官盟不知廉耻说:“嘿嘿,是啊。除夕夜送苍哥回来,下楼时,我顺口问了一下房东房租多少,没想到比我住的那里便宜呢,而且离我工作地方又近,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以前找房子偏偏没找这个区。”
“原来是这样,小伙子懂节俭真不错。”老爸又称道。
官盟很懂进退,知道不能再死赖着不走了,他说:“伯父,以后我们是邻居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还有,万一阿苍妹妹自修不懂的,让她来问我,我一定知而不言,言而不尽。”
“好!好!等过几天,她心情好了我再让她去向你讨教。”
“那我先回去打扫了,以后我们是邻居千万别客气哈!”
第一天,那无赖仅上门一次。当老爸关门那刻,我走出房,瞪着桌面上的书本,不禁皱眉,但仍禁不好奇瞅瞅看,他的笔记做到哪种水平。
翻了几本,感觉还不错,我没有跟自己赌气,还是借用了他的笔记本,刚只是为了赶他离开而已。
第二天,他没有敲门,却是老妈请他进来的。
原因,他大过年,吃泡面。老妈看到他买了一大袋桶装泡面,于心不忍,随口问他几句。结果他居然说雇用老妈,去给他下厨,老妈一时中计,就中了他的圈套,自主说:“都是邻居,干嘛这么生份啊?要不这样吧,你真过意不去,以后你给一份伙食费,我多煮你一个人的饭,你每天过来吃便可,反正你是阿苍的朋友。”
“这样啊?好好好!”官盟脸上笑开了花,连连点头称是。
于是,从他搬过来的第三天开始,他便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
老哥见到官盟相当意外,入房问我。“妹,官盟是不是把除夕说的话当真的?他真要追求你?”
我头也不抬,回他一句:“是不是自己问他去!”
老哥离开,没一会,就笑逐颜开走了回来,椅子一拉,说:“他说是真的哎,这可不得了,你被他缠上了,不过我看他蛮有诚意的。”
“老哥!”我转头,凌厉的目光瞪着他:“你明知我现在不想谈感情,没男人我不会死。”
老哥笑道:“但是你也没有阻止人家追你。”
“哥,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和我站一阵线,将他赶出去。你对这个男人知道多少?我们连他的身世,来历,工作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是你朋友的朋友,搞不好哪天我们又被这个男人卖了!”
老哥拍拍我的肩膀,傻气说:“妹,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你不能因为段焰一人,就否定的所有男人。”
段焰,又提起了他的名字,脸色不免黯然。
——
S市的春节特别潮湿,连续几天都下雨了。
这天,是情人节——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我没有去店里帮忙老妈,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步不出。老爸老哥都去上班了,空荡房子里,像是只有我微弱的呼吸在回响。
我发现自己头很重,心也很痛。头脑里全是段焰冤魂不散的脸孔,想起他,更是心烦意乱了,书本上的字一个也读不下去。
我本以为可以忘记他了,可是一想起‘情人节’这个字眼就不免想起他的脸。
情人节,对有情人来说,是快乐的日子。这刻,对于我来说,是地狱般煎熬的磨练日。
我知道,磨过去了,我就完全可以忘记他了,无法熬下去,那么我往后仍要在挣扎中过日。
只是这刻,我再呆出房里,相信一定会闷出病来。
不对,事实上我已经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昨夜睡觉盗汗,现在正高烧中。
翻找退烧药,瓶子里是空的。我必须出去买,虚浮着脚步,我拿着钱包要出门了。
然而,拉开房门那刻,身子一晃,险些跌倒,若不是对面那无赖因听见这边的开门声兴奋拉开门,可能我晕死在门外都没有人知。
最终我跌入他怀里。
“喂,小红帽,你怎么了?”官盟皱眉探手,一触我额头,低叫了一声,“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我努力地想推开他,孰知,他大手一扬,我被他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我恐慌叫出声。
他没有理会,居然抱着我进入他的房子去,脑子顿时响起了警铃。
“放我下来!”我无力地推他,却挣脱不了。“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然而,他固执地把我往他家的沙发一放,我反应慢了半拍,才要撑起,试图起身。
他一手将我按倒在沙发上,低叱:“不想烧坏脑子就别动!”
我被他一句吼声吼懵了,眼眸吧眨,接着,他去翻柜子,不一会就找来退烧药、还递上一杯水。
“将药吃了。”他把东西一扔,又转身进浴室去了。
瞪着桌面上的药和水,我鼻子一酸,感觉自己变得好脆弱。事实上,人在生病时的确是脆弱的。
眼眶一热,我想落泪。这时,浴室又传来响声,我害怕让官盟看见我的狼狈,拾起药,端起开水,便仰头把药和泪水一并吞了。
透过杯子看见,官盟端了一盘冷水,还有弄了半盘碎冰块走了出来。
我喝水了动作一顿,他将水和碎冰块往桌上一放,就命令:“躺下去,我给你退热。”
我傻呆呆地瞪着他,一个陌生人对我尚且如此,如我再抗拒,不是太矫情了?
我缓缓躺在沙发上,他拿着包了冰块的毛巾放上我的额头,看见他熟稔的动作,我不免怀疑,他是个医生。
嘴唇有些干裂,我终禁不住好奇问:“没见你去上过班,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手中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望着我轻笑,“你终于好奇了?我以为你都不想问呢。”
我的嘴角抽筋,正愁怎么回答时,他愁着脸说:“事实上我的确是无业游民。”
我微怔,他又呵呵大笑:“骗你的,这也相信!你真好骗!”
嘴张了张,他对我眨眨眼说:“你讨厌有钱人吗?”
又愣了一下,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他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讨厌富家子弟。”
我轻笑:“你总算有自知知明,知道自己有多讨厌。”
“真糟糕,我可是万人迷呢!追着我跑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他不知羞耻地自吹自捧。“我能看上你,你应该庆幸。”
闻声,我耳根一热,但我已经不是往日的无知少女了。
我皱眉说“那么多谢抬爱了,我受宠若惊,接受不起。”
他不怒,反笑:“那正好,你若轻易接受,就与别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了。”改口,他道:“你吃了药,可以先睡一会,我在旁帮你换冰就行了。”
被他盯着,我能睡才怪,不过我还是依言闭上眼,没过多久,真的因药效的问题,昏睡过去。
我又梦见段焰了,梦见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无论我如何叫唤,他依然挺直背脊,头也不回,渐渐拉远了与我的距离。
我奔跑着去追,伸长手想把他拉回来。
“焰,别走!别走!我爱你,别离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别离婚,别娶她,不要娶她……”我大声叫唤,希望他听我解释。
终于,我好像捉住他的手了,好温暖,但是他没有回头,任由我拉着,遥远的声音传来:“我不走……”
我松了一口气,握着他的手多么用劲,仿佛想把他揉入心里才甘心。
“冷萱,你……”他又出声了,很是意外。
我吻着他的手,卑微地哀求:“焰,别离开我,别离开。”
“冷萱!睁开眼睛!”他突然用力一扯,终究还是放开我了。
“睁眼!我是官盟!”他低怒命令:“我不是他
!”
官盟?段焰怎么会是官盟呢?他一定开玩笑是不是?那只手突然拍我的脸颊,又传来声音:“冷萱,醒一醒!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官盟,不是你的前夫。”
我不信,焰一定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我努力睁眼,眼皮好重,怎么就睁不开呢?
这时,耳边突然又出现家人的声音,老妈失声叫出来:“小萱,小萱怎么了?”
‘段焰’回答她道:“伯母,她发高烧险些晕倒呢,不过现在没事了,烧退了。”
“吓死我了!”
听到这里,我不免奇怪,老妈不是在S市吗?怎么她也进我梦中?
不对,发高烧,发高烧?
我全身一震,眼皮的重量消失了,终于睁开眼。
当我一眼看见与官盟交握的手,直觉一掌甩过去。
“瑟狼!”
“啪……”的一声巨响,将他打懵了,其实不仅他,就连我自己也瞪着自己火辣的手掌不可思议。
抬头,看见家人惊骇的脸色,再看官盟不可置信捂着嘴角的动作,我知道自己打错人了。
无故扇了一掌官盟,他居然能够不当一回事。相反,弄得家人不好意思,需要代我道歉。我回到了自己家里,才知我在官盟家一睡就睡到黄昏了。
看着自己的掌心,不可置信,官盟好心为我退热,而且他的手还是我做梦期间强行把他当成了段焰拉住的。
不管怎样,都是我理亏了。想想,我应该对他道歉。
傍晚,他又过来吃饭了。
第一次,我走了出去和他共餐。这半个月里,他每天都过冷家吃饭,只是每一次我都等他走后才出房。
看见我围着桌子坐下,他很是意外。
“打你一掌,不是故意的。”众人埋头吃饭时,我莫名冒出一句。
他一怔,筷子一顿,而后摇头,轻笑:“没事,那时你神智不清嘛!可以理解,呵呵!”
“嗯!”我闷声应一句。
老哥真会凑热闹,他道:“官少,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皱眉,瞪着老哥,不知道他玩哪出?
官盟抬头,皱眉道:“我这几天正烦这件事呢。”
众人迷惑看着他。
他放下筷子,说:“我奶奶逼婚,每天逼我去相亲。”他低咒:“真烦,我一年不敢回家了,要不是天天来这里蹭饭,我又要吃泡面一年了。”
老妈附合:“泡面不能常吃的,没看见一些报道的,说常年吃泡面,肠道都结了一层蜡。”
官盟连连点头:“是啊,但是我不会做饭啊,要我娶没有感觉的女人,还不如杀了我痛快。”
老爸说:“我们阿苍也老大不小了,孩子他妈,我们倒是从来没有给他考虑过这个问题。”
老哥脸一红,搔搔头脑,说:“我有喜欢的女人,你们不必急。”
老爸老妈诧异地瞪大眼,异口同声:“谁啊?”
老哥张开嘴,而后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我,改口道:“我开玩笑的,没有没有。”
老爸老妈同时瞪老哥一眼,转而又问:“阿盟在哪里就职啊?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呢?”
我身子一震,也望着官盟,官盟哭丧着脸道:“我啊,和苍哥一样的,汽车行业。”
老哥问:“你也跑业务吗?”
官盟含糊点头:“算是吧,不过我不需要像你这样东奔西跑,我相当自由,一年到头直接签几份文件就行了。”
老哥丈二摸不着头脑,傻里傻气说:“奇怪,我怎么就找不到这么轻松的?”
我冷笑一声,连我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插话说:“真笨,你一定被他唬弄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一定是某跨国汽车公司终日游手好闲的太子爷。”
闻声,所有人都瞪着我。
“我吃饱了,出去走走!”我皱眉,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碗筷一扔,同时扔下一句话。其实,我也是随口说说的,真的不知道官盟是什么身份。
“你感冒,要出去多穿件衣服。”老妈交待。
我应了一句,转身。
官盟见我去穿鞋及拿提包,也放下碗筷说:“阿苍妹真的慧眼识珠,居然猜对了,不过我一点也不屑自家产业的,我喜欢靠自己的本事赚钱创业。”未等家人反应,改口说:“我也要出街去,你们慢用。”
说完,就借机缠上我了。
他回房拿了一件外套,追下楼来,长腿迅速跟上我,问:“我们要去哪里?”
我不悦转身:“你这人真奇怪,我有叫你吗?”
他自以为是说:“今天情人节,我们一个离异,一个未婚,不如凑成对约会如何?”
瞪大了眼,声音有些尖锐:“谁要跟你约会?”
他轻笑:“我无聊,你就当陪我吧。”
我低咒:“你无聊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我无聊有一半你的原因呢,我搬过来这么久,你第一次出来陪我吃饭。”他理直气壮说,甚至还抱怨?
“无赖,真没见过你这种人!”我骂了一句,但是没有办法阻止他的脚步。
他的脸皮真是我见过最厚的。
上了街后,我随意逛着,其实我也没有东西要买,只是为了打发情人节这天的夜晚。步行街上,全是成双成对的情侣,相依相偎,此时看在眼里是相当刺眼的。
官盟默默跟在我身后,让我错以为身后跟着一个保镖。
进入一间时装店时,我终于受不了,转过身去,喝止他:“你别总跟着我好不好?”
他摇头,直截了当:“不好!”
眼一瞪,被气得想跺脚,懒得理他,独自看着衣服。
然而,不经易看到一套情侣装,我莫名多看了一眼。仅仅一眼,官盟便自做主张说:“售货员,我和女朋友要试试这两套情侣装!”
我翻着白眼,额头皱着三根黑线,急忙道:“没有的事,我只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我们不买的。”
说完,我逃离了时装店。
官盟又追了上来,存心找碴似的。
我转身骂人:“你真是无耻,谁是你女朋友了?别再跟着我!”
他嘴角轻扬,紫瞳闪着异彩,说:“很快就是了!”
再次语塞,他真的有活活气死人的本事。又是瞪眼,我决定将他当成空气。
没走几步,他突然扼住我的手腕,像情侣那样牵着我的手。
全身如是电击,我不可置信,想挣脱,随之感觉手指一凉,一枚看去古典得有些年代的戒指套入了我的中指。
“你疯了!”我尖叫,直觉要拔掉,他却捉住我双手,不给我抗拒的机会。
他得意地笑:“你跑不了了,这是我们官家世世代代祖传下来传媳的结婚戒指,戴上去就别指望取下来,以后你就是官太太了。”
“你放手!你怎么可以逼婚?”
我双手不能动,直觉用脚踢他身下,他似乎早有防备,巧妙一闪,让我扑了个空,不过他还是放开了手,跳离我三步外,笑脸真是得意。“你真凶悍的哈,又想踢我小祖宗。”
“神经病!疯子!”双手恢复了自由,我伸手去拔JIE指,奈何真如他说的,想拔也拔不下来了,愈发紧了。
三秒钟后,是我忍无可忍当街怒吼,“官盟!你给我取下来!否则我找天杀死你!”
他又退离一步,一点也不像恐吓,摇头笑说:“我说了,这是祖传的,里面有机拓,一旦戴了上去,就自动扣死,再也取不下来了,除非你断一根手指吧!不过断一根手指就难看了,我还是劝你,乖乖做我太太吧。”
什么?嫁他?去死吧!
我步步逼近他,脸色铁青,眼睛红了,尖叫:“你这该死的男人,我情愿断一根手指也不会嫁给你!”
他讶异“为什么?想嫁我的女人排长队呢,我选上你,你应该高兴。”
“你住嘴,白痴才会稀罕,你一定是为了报一脚之仇,对不对?”我努力拔,可是真的拔得手指疼痛仍没点动静,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摊上这样的男人啊?就因为在海边一面之缘,他就要将我绑死在身边?谁还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他一定存心不良!图谋不轨!
转念一想,眼珠子转了一下,我放柔声音,呵呵笑道:“我为那一脚之仇向你道歉好不好?只要你给我取下JIE指,说一百句‘对不起’我也愿意。”
心底暗咒:白日做梦,要我向你道歉,等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那天吧!
他摸摸下巴,摇头:“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坦白告诉你,这戒指真的只能戴不能取,不然就不是祖传了!”
我脸色一沉,咬牙切齿,从牙缝逼出一句:“以前你爸你祖先也这样逼婚吗?”
他居然点头:“宾果!还真被你猜中了,我们官家的男人都是出外寻找爱情,只要戒指套上准媳妇手指上,从那以后,她生是官家人,死了也是官家鬼了。”
“真的没有办法取下?”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怪事。
他再次点头:“是的。”
我的忍耐到了极限,一句一字说:“锯呢?我就不信锯不开!”
说完,我怒气冲冲,朝打金店走去。我记得步行街头,正好有一间打金店,今天不取下这戒指,我就不信邪了!
“老板,给我锯戒指,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到了金店,我如悍妇,非常强势。
那老板抬起头来,推了推老花眼镜,看了看我身后的官盟,不解问:“为什么要锯戒指?锯时很危险有可能伤到手啊,和男朋友闹矛盾了……”
“不是男朋友,是一个无赖,你别管那么多,只管锯就是了!”我打断他的多事,抛出几百元,扔上他桌面。“这些钱够了吧?”
金店老板皱起眉,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本身觉得,这戒指要锯恐怕没那么容易。”
“什么意思?”
“因为戴在你手上啊!”他把钱扔回给我,说:“真想锯,我建议你自己买锯子,回去自己慢慢磨吧!”
“KAO,什么人嘛,有生意还不愿做?”我要疯了,钱一收,狠狠一撞得瑟中的官盟,出了金店,又去找五金店了。
离开步行街,我在街道寻找五金店,官盟冤魂不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劝你还是放弃吧,我忘记告诉你了,这材质特殊,锯不开。以前我奶奶、我妈、我祖奶奶她们都试过这招,最后没用乖乖做了官家太太。”
“什么?”我瞪大眼,如雷轰顶。
我偏不信邪一辈子会被官盟绑牢了。
于是,中指上的戒指一直在我手中催残,可惜除了纹痕外,真想锯断,大概不知道要多少日月。总之,无论我怎么锯,都是徒劳白费力气而已。
“混蛋!”忍无可忍,我把锯子泄愤一扔,桌面上官盟捧来的资料、课本统统因此‘哗啦’一声倒地。
登时,满地狼藉。恶狠狠瞪着地上的书本,我蹲下身子,随意拿一本便想狠狠一撕,可当分开那刻,我又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多么不正常。
我在爆怒,这已经不是我的性格,以往我即是再狂怒,也不喜拿东西出气,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易怒易喜易哀了?
书本一扔,低咒一声起身。
就当我转身想离开房出去换口气时,不经易一瞥,我的身子如钉子般钉住不动了。
心口一紧,我在换气。是了,因为我看见了一张不应该出现的照片。
双目瞪大,倏地转身,死死瞪着照片上的男人。这张脸我即是化成灰也认识啊!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
段焰?怎么可能?照片是谁放进去的?
照片上,他嘴角轻勾,穿着运动装,很是年轻,没有往日的冷魅气息,照片还有些微黄,像是有些年月?
猝地捡起,鼻子一酸,我心在这时澎湃汹涌,眼眶酸涨。
我疯了似地冲出房去,家人正围在电视机旁,声音有些颤抖问:“谁把段焰的照片夹入书本中的?”
家人同时一震,同时间抬头茫然地望着我。
一见他们的表情我便知道答案,照片不是他们放进去的!会是谁?
一定是官盟!可是官盟的书本里怎么会有段焰的照片?
不对?或许这些根本不是官盟的书本和笔记?是段焰的?官盟又是谁?他与段焰是什么关系?
答案我不敢去猜测,身子不免摇晃了一下,家人也同一秒钟回过神来。
“小萱!”老妈急忙起身奔来,扶住我,看见我手中的照片,她低咒一声,直指老哥:“阿苍?是不是你恶作剧?你明知你妹最恨段焰!太过份了!”
老哥叫屈,低叫:“冤枉啊!我才没有那么无聊!”
老哥与老妈的视线同时间向老爸移去,但见老爸皱眉,二人都同时间心领神会,老爸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几乎同一时间,三人又同时一震,面面相觑。
“我知道是谁夹进去的,或者说根本没有刻意,因为这些书本笔记根本就是段焰的。”我稳定心神后,幽幽出口。
往日,我没有留意过段焰的字体,而且也没有什么机会去认识。我只知道他的签名通常是艺术签名,我以为,男人的字体大致龙飞凤舞,气势如虹大气撩草。
所以,从来没有去怀疑官盟送来的书本笔记有问题,又岂知,这其中有原因?段焰也是因为猜到我没见过他的字体所以让官盟送来的,还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我担忧答案,又希望是后者,如果答案是后者的话,是不是代表他一直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不等亲人回神,我推开老妈,‘砰’一声走出房去。
“砰砰砰……”我又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我敲了五六次,官盟含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稍等,等一会!”
闻声,我又猛敲,内心的期待不言自表。
再敲十几次,官盟终于拉开了房门,他的手中正拿着手机,像是刚刚正与‘某人’通电话?
“冷萱?这么晚还没有睡?”看见我,他明显错愕。
“是啊,是挺晚了!”
我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回答,不等他反应过来。趁他不备我一手抢了他的手机,身形连退几步,手指迅速按键,按响了刚刚的通话记录里的最新记录号码。
在未接通的这段时间里,官盟脸色有些惊恐,大叫“冷萱,你做什么?”
我阴阴一笑,老哥与老妈太了解我了,二人胳膊一拦,挡在官盟身前。没有人知,在电话‘嘟嘟’响的那几声时,我心中的滋味,没有人能去体会那种感受。
终于,电话接通了,我竟莫名害怕听到对方的声音。
“盟,还有事?”那低沉、磁性如天籁的声音,这刻多么刺耳。
果真是他,对方是段焰,那久违的声音,即使隔了三个月多,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的。
我捂住鼻子,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潸然滚落,手指一按,我断了通话。
转头,我恶狠狠地瞪着官盟,恰巧这时,他一掌拍额头,暴露了身份很懊悔是吗?
我把官盟的手机卡取下,冷声问:“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近日来做我的贴身保镖?”
官盟嘴张了张,哑口无言。
我自顾说:“我说呢,怎么会遇到这么难缠的男人,我早应该猜到你接近我有目的才对,以段焰的个性,最喜欢玩无间道这招,我怎么会傻不拉叽地以为在S市就没有他的人了?”
“冷萱,你听我解释……”
官盟张口欲言,奈何被我打断。“不必解释,我都知道,你是他派来盯着我一举一动的棋子,他又给你多少佣金?一百万?一千万?一亿?或者更多?这枚JIE指,也是他让你为我戴上的?”
我举起手,扬着戒指问:“他连套牢我都要假手于人吗?利用戒指利用你阻挡其他男人接近我,怕我移情别恋爱上别的男人改嫁?假意让你娶我?后面准备给我开个惊天玩笑?”
我似乎全猜对了,官盟脸色苍白。
“他真是可笑,明明关注我的一切,为何要做得偷偷摸摸见不得光似的?”突地,我凄凉的笑:“他简单是只猪!杀千刀的!”
手机狠狠扔向官盟,出声警告:“不许再打电话给他!否则我给你好看!可恶的男人!”
‘砰!’一声,我进入自己家门,三两步就奔回房中,行李箱往床上一扔,收拾衣服。
家人奔回家,看见我的举动,老妈很难理解。
“小萱,你这是做什么?”
我声音高扬答一句:“回T市!去问个明白!”
老妈低叫:“这又是何苦?他已经娶了你妹了啊,你们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天下又不止一个男人!”
我将衣服往行李箱一扔:“我不管,是她抢了我的一切!即便以后姐妹殊途,我也要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如果段焰对我不闻不问的话,这段感情我会放弃,可是得知他时刻关注我的一举一动,他一定爱我!这暗示行为就像一把利刀在戳我心脏啊。
没有他,我不会死,但是活得行尸走肉,比死更难受。
就当我拉上行李箱拉链那刻,老爸沉声开口了:“小萱,即便你急着回到他身边,也要看看现在的时间点啊,晚上近11点了,明天再做打算吧。”
“不要!如果没有班机了,我去机场过夜等明早最早的!”我有时会相当固执,一旦固执起来十头NIU也别想把我拉回来。
家人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老妈眼眶一红,怒叱:“走吧走吧!走了永远别回来了,当我都没有生过你们。”
“孩子他妈……”老爸黯然,劝慰:“别说气话,我常跟你说了,小萱长大了,给她自己一点空间和选择吧。”
“什么话?她们姐妹轮流抢男人,这像什么玩意?”老妈生气了,而且相当生气。
老哥真好,插入一句:“也许段焰更爱小萱呢,以后只会给小萱一人幸福呢?不正是我们希望的?”
“那青夏呢?那个段义,是他的儿子吧?就算小萱抢回阿焰,以后真做后妈?”老妈咆哮:“接受现实!为什么都不愿接受现实?如果小萱当初能接受段义,就不会落得今日的田地。”
我打断他们的话,依然坚持道:“这些我管不了,我只知道,我现在要去见他,以后的事以后再做打算,妈你别再劝了。”
“我不管?难道让我眼看着你们两姐妹斗得两败俱伤?庄云海那个王八一日不死,以后你都会落得你妹妹的下场,一辈子受摆布,明知山有虎,你为何偏要虎山行?怎么这么傻?”
“是!我很傻,可是我活得难受!如果能争得他的爱,即便相爱几小时,我也愿意!”行李一拉,我昂首挺胸,绝然离去。
“你这不孝女,真想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老妈追了出来,指控:“我用了毕生的爱将你拉扯大,你就这么狠心不听我的话?最后扔下妈一人吗?”
老爸皱眉,也追了出来,他道:“孩子他妈,你不是还有我和阿苍吗?”
老妈一怔,气急败坏摇头:“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我的依靠,她是我的心头肉啊!一个肩膀,一个心脏,怎么相同?”
闻言,我步子一顿,却没有回头,老妈的话就像针一样,一字就一针捅在我心口。
很疼……
也许,我真的太不孝了,不懂老妈的用心良苦。
老爸拍拍老妈肩膀,劝说:“别总把事情往坏处想,也许一切将会不一样呢?结局也未必只有二种啊。”
“总之我不管,要走就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省得看见你哪天受折磨,也来折磨我。”老妈气得跺脚,转身回屋。
老爸长长地叹一口,吩附旁边的老哥,“阿苍,送你妹去机场吧,送她上机再回来。”
说完,他也进屋了,看着二老消失的身影。
我咬唇,将泪水往肚子里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