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缘收拾好东西后就离开了图书馆, 今天等傅清禾等得有点晚,她要在天黑透之前赶回家,以免又引来不必要的烦恼。她对林以墨说的那番话, 是她有意说给他听的。今后的事情, 舒缘还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不过, 她觉得她需要林以墨一起守住傅清禾。傅清禾身上的问题, 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解决的。
舒缘走后,林以墨也离开了图书馆。傅清禾在艺术楼上绘画课,所以他决定去艺术楼找她。以傅清禾的性格, 她不会下课乱跑的,她应该还在那里没出来。图书馆距离艺术楼说远也不算远, 图书馆在校园的最东侧, 而艺术楼在西南角, 两者刚好是对角线的位置,林以墨走到哪里需要十多分钟。
太阳已经完全落入地平线以下, 不过多久天就会黑下来了。林以墨要快点找到傅清禾,不然学校就关门了。
而傅清禾呢,她把那张素描的大概画出来之后,看着窗外已经看不到夕阳的天空,就决定离开来着, 谁知出了一点小问题。
当傅清禾收拾东西的时候, 身后细微的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声音很小, 她仔细辨别了一会后, 觉得是小猫的叫声。不过, 在音乐教室怎么会有猫?是她的幻听吗?她起身走到后面白色的置物柜前面。置物柜很高,傅清禾个子有些矮, 她看不到柜子的上面。
叫声是从上面传来的。
傅清禾学着猫叫,喵了几声。
一阵寂静,她没有听到其他声音。隔了一小会儿,小猫的叫声回应了她。她看到置物柜上有个小家伙探出了头,正向下看着她,还喵喵叫着。傅清禾顿时眉开眼笑,原来是只幼猫。看它的样子应该是想下来,又不敢跳下来吧。这只幼猫这么小,是怎么爬上这么高的置物柜的呢?
傅清禾环顾四周,她要找些什么站上去,先把小猫抱下来。
钢琴前有一条长凳,但是紧靠那个高度又不是很够,她只好踮脚向上努力够到顶部。
“你不要害怕哦。”
傅清禾将那长凳费力地搬过来,然后脱下鞋子踩了上去。她踮起脚尖,伸长双手去够那只小猫。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地踮脚,她还是差一小点距离才能够到猫在的地方。她奋力地伸长手,同时招呼着那只小猫。手指一点一点靠近,小猫因为胆小不敢动弹。傅清禾很努力地靠近,还差一点就好了。
她的脚已经踮到极限,紧靠脚尖站在凳子上,身体平衡变得很不好,她已经有些发抖。
这个过程就像是慢动作播放一样,傅清禾颤巍巍地向上伸着手,小猫怯弱地探着头。当把小猫接到手中的一瞬间,傅清禾松了一口气,她放下心来的同时,一时的松懈让她勉强维持的平衡完全崩溃。她踩翻凳子摔下去的那一刹那,双手将小猫护在怀中。
不能让它受伤。
林以墨走到艺术楼门口的时候,这附近已经一个学生都有没有了。看样子,学校职工马上就会来把楼门锁上。这个时候里面一定一个学生都没有了,那傅清禾还会在教室里吗?光猜没有用,林以墨决定先进去找一下。
林以墨跑到五层发现傅清禾上课的画室已经锁上了门,五层的其他教室里也没有傅清禾的身影。
她不在这里了?那跑到哪里去了?
林以墨无奈,只好下楼。他边走边思考傅清禾还能去的地方。傅清禾不在画室的话,她下课应该立刻就赶到图书馆去找他和舒缘啊?她是不会不通知他们就去别的地方的。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傅清禾的特殊情况,林以墨首先想到的是那个什么……梁漠尧。这真不知道是何种联想,林以墨把脑中这个讨厌的想法驱除。他现在得赶快找到傅清禾。
林以墨走到二楼拐角的楼梯,发现楼内整体都黑了。他暗觉不妙,快速奔到一楼,果不其然,艺术楼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了。林以墨抬手按住额头,事情真是搞得一团糟。
学校只有大门口和学生宿舍楼有门卫,艺术楼、科技楼和图书馆晚上是没有门卫在的。这样的话,林以墨只有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出去。那样傅清禾都不知道在哪里了,还怎么把她安全到家的情况告诉舒缘?
林以墨背着书包坐在一楼的楼梯上,茫然地注视着前方。
他该怎么办呢?
一楼和二楼的窗户都有金属围栏,那他要去三楼的窗户看看,从哪里跳出去吗?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虽然有点风险,但可以试试看。
林以墨起身,登上楼梯。
当林以墨走到三楼的时候是没想到会看见傅清禾的。看到她的时候,他真的被吓得愣在了原地,很久没有反应,直到傅清禾喊他的名字。
“以墨?你怎么在这里?”
傅清禾坐在地上,背靠在走廊的墙上,将一只猫咪抱在怀中,装画具的背包放在她的身边。她也惊讶地看着林以墨,很诧异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清禾,你怎么在这里?”
林以墨的头脑还有些混乱,居然问了和傅清禾一样的问题。
“我?我不小心弄伤了脚,校职工来清楼的时候,因为想把它藏起来,所以我就躲起来了……”傅清禾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猫。“没想到楼门就锁上了。”
找到傅清禾让林以墨悬着的一颗心落地,不过,却没有让他完全放下心来。林以墨走到傅清禾身边,把书包放下,伸出手摸了摸那只小猫的头顶。
“怎么弄伤的脚?”
林以墨看着傅清禾没有穿上鞋子的右脚,眉头皱成一团。傅清禾的脚踝已经很明显得肿起来,所以傅清禾才没有穿上鞋子的吧。肿的这么严重,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看出了林以墨的担心,傅清禾连忙说道:“以墨,我没事的,没有很疼,真的。”
林以墨转头看着她。和傅清禾接触的这几个月里,林以墨已经发现她的习惯,只要看出别人在担心她,她就会立刻说自己没事,非要这样吗?
“没事?”
林以墨故意用手去碰傅清禾肿起的脚踝。
“唔。”
傅清禾痛的小脸皱到一块。
“还说没事?”
林以墨表情十分阴沉地看着傅清禾。
“对不起……”傅清禾脸上一点愧疚和懊悔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朝林以墨傻笑。“还以为要一个人在这里过一夜呢,没想到现在多了一个伴儿。”
林以墨一怔,随后抬手弹了傅清禾的额头一下。
“这下舒缘明天会跟我玩命了。”
“为什么?”她不解。
“因为我没有把你毫发无损,完整无缺地按时,安全,平安地送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