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洒着幽冷的光华,月光似水,泛着朦胧的光晕,冬季的夜晚,萧瑟且阴寒,夜风呼啸,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就连夜空也不再璀璨,只有皓月,没有繁星。
一阵夜风,卷着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了西街商铺的街道之上,黑衣人似鬼魅般来到了西游书屋的门前,他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猛的跃过高墙,潜入了西游书屋的后院。
小心翼翼的来到窗口,通过窗户,瞥见了屋内的布局。
四四方方的居所,在没有阳光和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漆黑异常,只见在那黑衣人的眼眸中闪过一阵红芒,而后居所之内的布置尽收眼底。
居所的正中,红木桌椅端正的摆放,西南角,木床之上放着一床被子,被子微微鼓起,似是有人在那睡觉。
黑衣人眼眸闪过一丝厉芒,而后蹑手蹑脚的来到了这卧室之中,木床的旁边。
黑衣人忽而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而后手一扬,“轰”,一道凌厉的赤芒被他打出,击向了木床。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藏匿在木桌之下的徐搏,手持无极大刀猛的跳出,他紧握无极刀,在黑衣人出手之际,猛的挥舞,朝着黑衣人的背后迅速斩下。
徐搏并不笨,相反,儿时经历了灭国之痛和冰原求生已经让他生出了强烈的预知危险的能力,在白天当他突兀的听到有人叫裘无尺的名字之时,他虽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已生出了警惕,所以他才在回到西游书屋之后让小暖带着狗肉去小黑那里暂避一下,无论他预感中的危险存在与否他都要先保证自己身边之人的安全,然后如果危险真的存在,他就亲自解除危机。
此时此刻,徐搏仿佛化身成了一把凌厉无比,锋芒毕露的尖刀,带着杀意凝成的血色红芒,欲给对手致命一击。
“轰。”黑衣人打出的赤芒轻而易举的穿过了木床,木床被轰的粉碎。
但是,如芒在背并没有让黑衣人感到惊慌,仿佛理所当然般左手立刻抽出腰间的绣春刀,格挡在身后。
“啪。”无极刀却并没有砍到黑衣人,而是被黑衣人身后,绣春刀挥舞出的四色刀芒给挡住了。
“咔嚓,”赤色刀芒应声而碎,紧接着,橙色刀芒也被血红杀意抵消。但是还有黄绿两道刀芒携以雷霆之势猛的刺向徐搏。
徐搏大骇,而后,跃身后退的同时不停的挥舞无极刀,斩向刀芒。
锋锐的剑芒霸道无比,它们一次次的挺进,想要将徐搏格杀,徐搏拼命地挥舞着无极刀,以凝成实质的杀意红芒去抵消。
一步,两步,三步,徐搏足足退了五步挥出了十四刀才堪堪挡下了刀芒,此刻他的双手颤抖不止,虎口也已经裂开,丝丝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滴落在地,他望向那黑衣人的眼光中充满了忌惮。
“感知境界,却能杀死命轮境界和化境的修士,我就知道你定有非凡之处,千钧的力量再加上一把魂器,冥王帖的主人,你果然是一个拥有大机遇的人,不过,今天就算是总眷顾你的上苍,也保不住你了。”黑衣人冷笑一声,而后试探般的沉声说道。
听了黑衣人的话,徐搏微微蹙眉,而当他触及那黑衣人手中的绣春刀之时,他惊喊出声,“你是锦衣卫?”
虽然借着白天在街道的刻意表演并不能确定徐搏就是冥王帖的主人,但是从徐搏当时回头和拥有一只白色的雪山犬就已经使朱冀产生了怀疑,并且经过了刚才的试探和徐搏所变现出来的实力,更是让朱冀加深了怀疑,所以本着锦衣卫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人的原则,今晚他一定要活捉徐搏。
“没错,我正是锦衣卫千户朱冀,奉命调查李德章和裘无尺死因之人,你若识趣的话就跟我回一趟东厂,如果查出你不是凶手,我自会放了你。”朱冀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因为据他所知,进了东厂的人在他印象中还没有活着出来过的人。
徐搏暗呼好险,原来刚才对方是在诈自己,好在自己并没有承认,既然对方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凶手,那么自己就直接装傻充愣就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冥王帖?什么凶手?我只不过是一个开书屋的老板。”徐搏眉头一挑,寒声回道。
“一个书店的老板却身怀绝技,并且还有一把修行者都很难得到的魂器,你不觉得这些有悖常理吗?”朱冀笑容玩味。
“说实话,不觉得。”徐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哼,休逞口舌之能,你到底跟不跟我回东厂。”朱冀面色阴沉,绣春刀已经举到胸前,显然若是徐搏回绝,他就要强行将其带回了。
“不问是非黑白就要捉我,你们锦衣卫未免也太霸道了把。”徐搏显然也注意到了朱冀的异常,于是不等对方出手,他立刻抛出了自己的王牌。
左手伸进怀中,一个玉质腰牌被徐搏掏出,而后猛的举到身前,“我乃大明从六品翰林史官,你敢抓我?”
见到徐搏郑重其事的掏出腰牌而后大喊,朱冀着实愣了一下,而当徐搏喊完之后他面庞之上却是浮现出了戏谑的表情。
“大明律例第四十七条,但凡锦衣卫欲逮捕之人,上至皇孙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锦衣卫都享有先斩后奏之权力。”
冷冷的吐出了这句话,朱冀不再与徐搏纠缠,只见他不停的挥舞绣春刀,不多时,一道道赤红刀芒有如实质,朝着徐搏汹涌劈来,周围空气嘶嘶作响。
徐搏望着那汹涌如潮的刀芒,顿时大骇。
手中的无极大刀不停的挥舞,丝丝缕缕的赤色杀意从刀山溢出,徐搏艰难的抵挡着朱冀的攻击,只是还没等他接下刀芒,朱冀便如鬼魂般瞬间临近。
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只见那泛着森冷的绣春刀在瞳孔中越来越大,一股令自己恐惧的生死危机悠然而生。
“啊...”
伴随着一身惨叫,徐搏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被朱冀劈飞。
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在徐搏的胸腔骤然出现,血珠随风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