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一个人闷闷地回到了房间,这个时候夫人钱氏带着儿子与女儿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夫君,怎么了?何事如此闷闷不乐?”
钱夫人是刘备在涿郡起兵之前娶的妻子,也就是刘备的发妻,这些年来因为刘备东奔西撞的,她一直住在涿郡的娄桑村里,带着两个孩子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刘备前些日子才派人将他从涿郡接过来共享天伦的。
虽然钱夫人一直在涿郡,但是刘备在平原做平原县令的时候,在当地士绅的介绍下娶了当地一户姓甘大户人家的女儿为妾,因此刘备身边不缺女人,也正是如此,刘备才没把钱夫人接过来的。
刘备抬头看向钱夫人,然后摇了摇手说道:“哎……军师病重,我心甚是忧虑。”
“谌儿见过爹爹!”钱夫人身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走上前,躬身对刘备行礼说道。他是刘备最大的儿子,名字叫刘谌。也许刘备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大儿子的姓名和自己第七个孙子的姓名一摸一样。当初刘备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林若认识的时候,林若整个人都愣住了,不过林若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个刘谌非那个刘谌。
在历史中,刘备的大儿子在吕布夺取徐州的时候连同甘夫人都被掳走了,至于后来怎么样,没人知道,总之是再也没有出现过,看样子肯定是死于战乱了。
在刘谌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年龄比刘谌还要大上一两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见到刘备当下便说道:“爹爹,你说过的,今天要带我们出去郊游的。爹爹,你说话不算话。”她说完就嘟起嘴吧看向刘备。
“萌萌,你爹爹今天心情不好,不可再胡闹了。你带着弟弟出去玩,我与你爹爹有些事情要说。”钱夫人有些生气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说道。自己这个女儿性格从小被自己惯坏了,反而是儿子更像是哥哥。
“姐姐,我们出去玩吧!”刘谌拉住刘萌的手说道。
刘萌很无奈地跟着刘谌出去了。
“夫人,你有什么事情?”刘备看向钱夫人问道。
钱夫人当下低下头,脸红到了耳根,然后小声说道:“夫君,妾身似乎……又有身孕了。夫君……”
刘备一听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站起身住在钱夫人的手说道:“夫人,这是真的?夫人,你可真是一个贤妻良母!”自己才把钱氏接来没有两个月,钱氏便怀上了,自己和甘夫人在一起三年,甘夫人都没怀上。
钱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可能有一个多月了。”
“哈哈,哈哈……我刘备又要做爹了。”刘备当下高兴地叫道。他完全将心中的不快忘掉了,抱起了钱夫人,将钱夫人小心地放到床上坐着,然后幸福地摸着钱夫人的肚子,小声地说道:“儿子,让爹好好摸摸你。”
“夫君,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钱夫人忍不住说道。
“夫人,备与你和孩子都是分多聚少,两个孩子还很小的时候,备便与二弟、三弟两个人四处征战了,转眼间两个孩子都长那么大了,备从未享受过儿孙绕膝的乐趣。这次,备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地补偿夫人和胎中的孩儿。”刘备做到钱夫人的身边拉住夫人的手,开心地说道。
“夫君如今是一州之牧,当以百姓之事为重,如何能如此儿女情长呢?这样别人会笑话夫君的。”钱夫人低着头说道。
“对,对,对……备是说,备有空就要多陪陪夫人。”刘备听到钱夫人的提醒当下拍着他说道,“平日里是该以国事为重,可是今日备想好好的陪陪夫人。备记得说过,今日要带谌儿他们去郊游的。”
“夫君,妾身来徐州许久了,都没有出街……不如夫君陪着妾身出街去购买些布匹,为谌儿和萌儿做些衣服,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很旧了……”钱夫人忍不住提醒道。
事实上,刘备当这个州牧,生活并不富裕,因为徐州百废待兴,又要发展农业,又要养兵,又要建设,一时间徐州府库中的粮饷抓襟见肘,因此刘备的用度都是能少用就少用的。因此孩子们的衣服,还有刘备两个夫人的衣服都没有置办。
“看来备这个做爹的确是不称职。”刘备听了之后讪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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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个圣人说过,时间是淡忘痛苦的良药。经过将近半年的时间,徐州的百姓已经慢慢地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了出来,死的人已经死了,可是活着的人却还要活着,路还是继续要走的。
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刘备一系列的新政,让徐州百姓得的实惠,为百姓修路铺桥,一时间徐州也恢复了生气。
今天刚好是圩日,许多住在徐州城外的百姓,也纷纷拿着秋收的粮食或者编制的手工品到街上叫卖。一时间倒也是热闹非凡。
刘备牵着夫人的手,身后跟着几个便衣的甲士在人群中行走。钱夫人是一个很会过日子的人,她与刘备出来逛街,从不敢在脂粉摊前停留,都是看看而已,倒是她身边的两个孩子,十分的活泼,这儿看看,那儿瞧瞧。
钱夫人一脸微笑地拉着刘备的手说道:“夫君,徐州好热闹呢!今天是街天吧!哎,在以前涿郡也有那么热闹……”她说着就黯然了,不过一会她突然间很自豪地说道:“夫君,你肯定会将徐州治理得风调雨顺,百姓家家富足的。”
“夫人,徐州这次被曹操屠杀了将近二十多万的人口,元气大伤,如今已经是地多人少,哎,倘若不是军师的双排水车,只怕徐州不知道有多少地要被荒废了。要恢复徐州往日的繁华,只怕还须三五年后才行啊!”刘备叹气地说道。
这个时候,两个人走到了徐州最大的布庄,这布庄是陈家的产业,刘备与夫人刚要进去,突然间见在街上,便听到有人大呼:“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一时间百姓围成了一个圈在看热闹。
“夫君,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钱夫人听到有人晕倒,忍不住说道。
刘备当下点了点头,他是州牧,在他的治下有人晕倒,他遇到了也该去看看究竟的。于是他点了点头带着钱夫人和孩子挤进人群去一看究竟。
只见在地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这妇人双目紧闭,两手握拳,整个人似乎有些痉挛。
“快去叫大夫来救人啊!”这个时候不知道有谁喊了这样一句。
“你看这个人都快要死了,而且你看她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根本没有钱,大夫是不会来看的。”旁边的人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袭青衣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因为他是背对着刘备的,刘备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摸样,只是从这个人轻盈的步伐,还有身上的穿着来看,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年轻人。
那青衣人低下身子,拿过那妇人的手,便给那妇人诊脉起来。
“你们谁知道哪里有皂荚吗?”那青衣人抬头看向众人说道,“去取一些皂荚来了。”
“皂荚?”
“哪里有?”
“药店有,可是要钱的。”
那青衣人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说道:“去买二两皂荚来。快些!”
那中年人见到递过来的钱,马上接过,转身便去药店买皂荚了。
青衣人站起身来对旁边站着的妇女们说道:“各位大姐,大婶子,麻烦借发钗一用。”那青衣人说完不由分说,便动手轻易地摘取了围观的妇女头上的发钗,摘取了五六支后,便再次低下身来,用发钗在晕倒的妇人的人中穴、虚柳穴、印堂穴、太阳穴等几处穴位扎针。
刘备看得有些发愣,因为这手法似曾相似……是严先生在治陶谦的时候曾经用过的手法。
这个时候,那个买皂荚的人回来了。他说道:“先生,皂荚买回来了。”
“拿来!”青衣人也不抬头,伸手便说道。
那人把皂荚放到了青衣人的手上,青衣人拿起皂荚用手搓碎,然后将那妇人的嘴巴用手捏开,将搓碎的皂荚放进妇人的嘴里,再说道:“去拿碗清水来。”
不一会有人将一碗清水端了过来,青衣人将妇人的头抬起来,然后轻轻地把清水喂入那妇人的嘴中。
伴随着几声咳嗽声,那妇人慢慢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别乱动,我还没有拔针!”青衣人看向妇人笑着说道。他说完便将扎在妇人几处穴道上的发钗给拔了出来,递还给物主。
那妇人回过神来后,当下便跪下朝那青衣人拜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呵呵,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夫人只是操劳过度,心力交瘁才晕过去的。夫人回去还须好好休息才是。”青衣人微笑地将妇人扶起身来,然后说道。
那个妇人当下说道:“哎……小妇人的男人被曹军杀死之后,便剩下小妇人一人带着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如何能休息。”
青衣人看到妇人这个模样,当下解下腰间的钱袋递过去说道:“在下身上有些银两,虽然不多,但是也够夫人你用上一两个月的了。你先收下……待日后有钱你再还我,如何?”青衣人说着便笑眯眯地看向妇人。
那妇人一时间被那青衣人的笑容迷住了,愣愣地接过了钱,连声说道:“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青衣人见状摇了摇手,转身便走了。
待那妇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青衣人早就不知道到哪里了,这个时候妇人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恩人的姓名,住在哪里呢?这如何还钱给恩人啊?
“好一个施恩不望报的君子。”钱夫人忍不住说道,“这人肯定是害怕那妇人不肯收他的钱,才说是借给那妇人,等那妇人有钱再还的。可是他却没有告诉那妇人,自己姓什么,住在哪里。”
“确实。此人医术高超……等等,医术高超……”刘备当下也忍不住说道,突然间刘备想到了什么,他马上对钱夫人说道:“夫人,你且带孩子们回府,为夫还有些事情要做。”
刘备说完转身对旁边几个甲士说道:“你们几个护送夫人回府,备去追那个先生。”
刘备说完马上冲向那青衣人离去的方向,追青衣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