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穿裤子的时候我挑的,怎么,不喜欢?”
“不是……”谁敢说不喜欢啊。
“那就明天见吧。”
“明,天,见……”
混蛋,猪头,色魔,变态,小气鬼,自大狂,性无能!
一大早,小冬就在心里咒骂了叶柯不下百遍,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自己锻炼就锻炼吧,非得拉上我,小女子我重伤未愈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还一二一地喊口号,变态啊,你是不是还想拿个口哨吹吹?
叶柯见她又开起了小差,厉声训道:“安小冬,跑快一点,蜗牛都比你快。”
小冬抬起她的细胳膊细腿,在蒙蒙细雨中跑起来。
下雨啊,这在下雨啊,变态的老男人竟然下雨还拉她来跑步,有没有搞错,蜗牛有我快吗?乌龟都没我快啊!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快点,一二一……”
快你个头,信不信小冬老娘我把你的头当球踢,唉呦,叶柯大老爷,我真的跑不动了呀,球鞋都进水了,很沉很沉啊。
“还……有,还有几圈?”
“才跑了三圈就成这样,你有没有吃饭?快跑,别想着停,一二一,一二一,快……”
我去,才三圈,什么叫才三圈,一圈有400米啊,三圈就是1200米,我打小顶多跑过800米,这都破纪录了我,这什么牛逼小区,建什么破操场啊,又不是学校,拿纳税人的钱好玩是不是,累死我了,累死我了,我要死了!
“我……我渴……”憋了半天,骂了半天,结果只说了这三个字,其中还有两个字是“我”,太浪费力气了,还不如说“你去死”来得有效果。
“忍着,跑完回家去喝,一二一,一二一……”
他的话是绝对的命令,一级的命令,她不敢不从啊。
救命啊,我受不了了,跟这个变态的老男人一起生活,简直是活受罪,谁来救救我啊!
一回到家,小冬完全虚弱了,像瘫了一样耷拉着头往沙发上走。
叶柯一拎就将她的衣领拎起来,严厉地说:“别躺下,站着走一走,而且你浑身都湿了还想躺沙发?弄脏了又买新的不成?”
小冬累得双腿直打哆嗦,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那我坐下,坐下……”还不让躺,那坐总可以吧。
“没听清楚我的话吗?让你走走,别让我说第三遍!”
呜呜呜,天理何在啊。
小冬累得要死要活,叶柯却一点事情都没有,风轻云淡地走去浴室洗澡换衣服。
浴室的门一关,小冬立刻像沙子一样往下瘫,就原地的,真是一步路都走不动啊。
突然,叶柯开门出来大吼,“安小冬,拿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明天加跑两圈。”
哪敢坐啊,小冬好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一般,一抖,一站,挺直了背。
小冬瘫坐在椅子上,上半身整个趴在了餐桌上,这双腿啊,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了。
不一会儿,叶柯冲了个战斗澡就出来了,想着小丫头身上也湿透了,得赶紧让她换洗才行。
小冬是听到声音的,可她实在站不起来了,只是举着手,怯怯地说:“叶大少,我好像生病了,淋了雨,容易感冒,唉呦,头晕晕的。”举着的手还微微颤抖着。
“哦,感冒了?”叶柯慵懒地走上前,用干毛巾擦着滴水的湿头发,“我数到三,再不去洗澡换身干爽的衣服,明天再加两圈,三……”
二字还没喊出来,小冬像小老鼠一样小跑着跑去了浴室,不过这回,是崴脚的老鼠,走起路来特别扭。
加两圈加两圈,就知道加两圈,你信不信小冬老娘我在你的鼻子上加两圈?
进了浴室,叶柯刚洗完澡,里面有些雾气迷蒙,还有些香香的,是他洗发精的味道。小冬赶紧脱了身上的试衣服,打开了花洒,舒舒服服地冲着澡。
水温不冷也不热,刚好,叶柯已经调好了的。
可是,洗完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跑进来了,却忘了拿干衣服,这下可怎么办啊?
叶柯耳朵好得很,小丫头一开浴室的门,他就知道什么情况了,他抬头直接看着她,说:“没拿干衣服?”
小冬也没躲,点点头说:“嗯……叶大少,你转头,我要去拿衣服。”
“不转!”叶柯皮笑肉不笑地直盯着她。
额,小冬简直无语啊,这不是摆明了要看她的果体么,说他不是变态色魔都没人信啊。
“叶大少,就一会,就一会儿!”
“就是不转!”不但不转,他还站起身走了过去。
“你干嘛?”小冬一惊,看他直达达地走来,连忙要关门。
可是已经晚了,叶柯伸手就将门挡住,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清楚楚地说:“我是你丈夫,被我看到又怎么?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见小丫头眼里升起了一抹惊慌之色,她在害怕,她在怕他,可他并不喜欢她怕自己,他有些生气,说:“出来,拿衣服穿。”
小冬咬着唇,十万分的不愿意,她身上一丝不挂的,这怎么能出去?老男人简直不是人!
“叶大少……我,我才十八岁……”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伸手往自个儿腰上一掐,那个疼啊,疼得她飙泪,原来掐腰比掐大腿还要痛。
叶柯一听,心底的那根弦又被挑动了,他侧着脸看了看外面,雨还在下,仿佛越下越大了,他仰起头,半带警告半带提醒地说:“那你也记得,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你几岁。”
看着叶柯高大挺拔的背影慢慢离去,小冬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滑了下来,这回她可没掐腰。
他说得没错,我是他的妻子,始终都要履行妻子的职责,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为什么我安小冬总是要看别人的脸色生活,为什么我总是要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为什么我总是活在别人的屋檐下,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自由?我要自由……
门铃响起,小冬扶着腰站起来去开门,浑身那个酸啊,好像一个临产的孕妇,直不起腰,也迈不开腿。
是楼下的保安,他见是一个生人,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门牌号码才说:“叶总裁在吗?”
小冬点点头,“在,在……”她往里边喊了句,“叶大少,有人找。”
叶柯闻讯出来,“庄叔,是你啊,有事吗?”
“叶总裁,这是寄给你的明信片,我看你的车在,想必你一定在家,就给你送上来了。”
叶柯接过明信片,嘴角笑了一下,“谢谢了。”
“不客气,我女儿筱雪还多亏了叶总裁的提拔,我谢你还来不及。”
“筱雪是自己努力,工作也认真负责,是你教育得好。”
“哪是,我大字都不识一个,只能当当保安看看小区的门,筱雪啊,还要你多照顾照顾。”说着,庄叔弯腰拎起搁在墙边的一个篮子,“叶总裁,这是筱雪她妈从临安乡下买来的土鸡蛋,特意要我给你送过来的。”
小冬盯着那篮子鸡蛋,眼睛都瞪得跟鸡蛋似的了,这是行贿受贿吗?吼吼,我亲眼见证了这一幕啊,老男人,我可握住你的把柄了。
叶柯有些不耐烦,收礼这种事他一般是非常排斥的,但老人家一片热忱也不好表现出来,“庄叔,这你太客气了,拿过去自己吃吧,也可以给筱雪吃,她上班挺辛苦的。”
“家里还有,筱雪经常加班,她说你加班的时间比她更长,你更加辛苦,你就收下吧,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这鸡蛋是正宗的土鸡蛋,拿水一煮,里面的蛋黄还是甜的。”
叶柯实在无法推拒,“那好吧,谢谢庄叔。”
宾果,老男人受贿罪名成立,有人证在此,休得狡辩。
“没事没事,应该的……那我先走了。”庄叔又朝小冬笑了笑,“小保姆,记得给叶总裁每天早晨煮两个,记得跟冷水一起煮,水开后再煮五分钟。”
小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哦哦,记得了。”
丫的,他把我当保姆了……
庄叔不比那些生意人,那些生意人想往上爬想得到好处,也会给叶柯送礼,而且还是非常昂贵的大礼。正所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收了人家的东西,势必要帮人家做什么,叶柯并不喜欢按照别人的想法做事,更不喜欢做那些打法律擦边球的事情,所以他非常排斥这种行为。
但是眼前的庄叔不同,庄叔的女儿庄筱雪正好是他的秘书,一家人都是非常朴实勤恳的人,心思也比较单纯。他若不收,也就辜负了庄叔的一片心意。
“还不拎去厨房放好?”末了,他还补上一句,“小保姆。”
“不,那我岂不成了共犯么。”
“什么共犯。”
“你受贿啊……”小冬声音不大,身子也有些往后斜,面对叶柯,再足的底气都变成了不足,“哼,要是你再逼我去跑步,我就去指证你。”
叶柯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觉得好笑,“那你要不要再指证我一条家暴?我家里人都是人证。”
小冬被他一句话就噎住了,支支吾吾地说:“他们……他们才不会指证你嘞……”
“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小冬顺势说:“你不知道的东西啊。”
叶柯摇摇头,径自将鸡蛋拎进厨房,正好,家里的鸡蛋也刚好吃完,他拿着刚寄来的明信片,是杰森从法国寄来的,这个家伙,在夜店竟然给他下药,然后第二天就拍拍屁股回了法国,正巧没机会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