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斥候已经侦查到准确的情报,从皮岛前往登州和莱州的辽东汉人,近段时间突然大幅度的增加,其中不少人都是皮岛的军士,他们中间的少部分人被吸纳进入了新军之中,绝大部分尚未去处,至于说其他的辽东汉人,没有谁理睬他们,无人帮助他们,依照我的预计,这些人走投无路之下,很有可能流窜各地,成为土匪,专门干打家劫舍的勾当。。。”
“哦,文儒,你怎么会有如此的看法,难不成那些辽东汉人品性很差吗。”
“斥候在登州和莱州听闻了当地百姓对辽东汉人的评价,整体的评价很不好,特别是对新军之中辽东汉人的军士,评价更差,这些么军士喜欢骚扰寻常百姓,小偷小摸很常见,有些时候甚至会进入到百姓家中抢劫,无法无天。”
“军官不管他们吗,地方官府也不管他们吗。”
“也有百姓到官府去告状,不过都是不了了之,久而久之,百姓也就习惯了,平日里都是躲着这些军士,看见他们如同看见了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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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儒的话语,让吴宗睿陷入到沉思之中,看样子历史上对于登莱新军的描述是准确的。
登莱新军主要由辽东汉人组成,巅峰时期人数达到了四万人,包括登州、莱州等地驻扎的新军,以及皮岛的军士,而登莱巡抚孙元化,就是这支登莱新军的最高统帅。
孙元化是文人,对于军队的事情,压根不熟悉,他沉醉于打造一支和戚家军一样英勇善战的军队,所以在军械和火器的配备方面不遗余力,而以辽东汉人组成的军士,打起仗来不要命,也让他满意,可惜他压根没有注意,军队的战斗力,与军机军规是息息相关的,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其战斗力必定不弱。
辽东汉人对后金鞑子有着刻骨的仇恨,这都是源于努尔哈赤当初对汉人的残酷镇压,辽东汉人失去了家园,家人被杀戮,青壮变为了奴隶,成为社会最底层的人,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稍不注意就会被后金鞑子毫不留情的杀死。
辽东汉人生活在严寒的北方地区,严酷的生活环境,逼迫他们不断的劳作,造就了他们强壮的体魄,由这些辽东汉人组建起来的军队,其战斗力的确可以。
不过严酷的环境,也早就了辽东汉人桀骜不羁的性格,如果没有强力的约束,他们往往会做出让很多人无法预料的事情。
登莱兵变,很大部分就是源于登州莱州新兵缺乏严明纪律约束造成的,否则孔友德代领区区两千人造反,压根不可能成气候。
现如今,皮岛发生了重大的变故,驻守皮岛的军士,很多都来到登州和莱州,更是有不少生活在皮岛以及皮岛附近的辽东汉人,前往登州和莱州。
孔友德造反的过程之中,其麾下的队伍不断的壮大,有吸纳登州莱州新兵的因素,更有吸纳登州和莱州等地以辽东汉人为主的土匪之因素。
机会就在眼前,信义押司是不是大规模的吸纳这些从皮岛来的辽东汉人,包括部分皮岛的军士,需要吴宗睿做出决定。
廖文儒和刘宁肯定是不愿意吸纳辽东汉人的,因为他们的名声很不好,而且信义押司的军士,与登州的新兵有过一次严重的冲突,让廖文儒和刘宁等人对辽东汉人的看法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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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宗睿抬头,看着廖文儒和刘宁。
“文儒,刘宁,我打算让你们前去招募这些辽东汉人,包括从皮岛来的军士,当然,招募这些人的时候,需要进行严格的考核,而且这些辽东汉人进入军中之后,你们不能歧视,必须平等的对待他们。。。”
廖文儒和刘宁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两人肯定是不情愿的。
廖文儒忍不住开口。
“大哥,辽东汉人缺乏约束,名声很不好,就算是他们悍不畏死,作战勇猛,可不接受任何的约束,这等的军士,难以约束,进入到军中,怕是坏了军中的规矩。。。”
吴宗睿微微的摇头。
“文儒,你的担心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你的担心还是太过了,你们知道,为什么信义押司的军士能够严格遵守军机军规,做到秋毫无犯吗。”
廖文儒看了看刘宁,准备回答,却没有开口。
“我知道,这方面,你们有很多的话可以说,可以说出很多的理由,不过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上行下效,你们这些做军官的,能够严格要求自身,能够严格遵守军机军规,那么军中的所有军士,就会严格遵守军机军规,如果你们这些军官带头违背军机军规,那你们麾下的军士,同样不会严格遵守军机军规。”
“军中严肃的军机军规得到遵守,那么,任何进入这支军队的军士,都不敢乱来,他们很清楚,若是胡来,必定遭受到严厉的惩戒。”
“受我的托付,曾先生专门搜集了登州和莱州新军的情况,莱州和登州新军的中层军官,特别是那些游击将军,大都是从皮岛过来的,登莱巡抚孙元化接纳了他们,以他们为骨干组件了登州和莱州的新军。”
“登州和莱州新军的这些中层军官,几乎都是毛文龙的属下,当初毛文龙以个人的义气,招纳了这些军官,没有严格的约束他们,而这些投奔毛文龙的军官,很多当初都是土匪、海盗等等,他们的品性低下,来到登州和莱州之后,品性是不会改变的。”
“可惜的是,收留这些军官的登莱巡抚孙元化,压根没有约束这些中层军官,他不知道军机军规对于军队的重要性,就算是新军之中出现扰民的时间,也是随便遮掩过去,并未惩戒那些胡作非为的军官和军士。”
“如此情况之下,登州和莱州的新军又怎么可能得到周遭百姓的拥护和信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你们都明白,那些辽东汉人,身体强壮,作战勇猛,招募他们进入到军中,对于增强军队战斗力,有着不小的作用。”
“这样的机会,我们怎么能够放弃。”
“文儒,刘宁,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让进入军中的辽东汉人,遵守军机军规。”
“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曾永忠进入厢房的时候,廖文儒和刘宁已经准备离开。
吴宗睿挥挥手,示意两人稍等一会。
“先生,登州和莱州等地的情况如何。”
曾永忠看了看廖文儒和刘宁。
“大人,从登州和莱州传来的消息,从五月份开始,进入登州和莱州的辽东汉人,包括他们的家眷,一共有五千多人,其中能够进入登州和莱州新军之中的,不足千人,绝大部分的辽东汉人,生活已经陷入到困顿之中,而且当地的百姓对他们存在很大的恶意,我估计,他们不可能坚持很长的时间,假以时日,必定成为当地的大麻烦。。。”
吴宗睿微微点头。
“四千多人,规模的确不小,文儒,刘宁,你们有魄力招募他们吗。”
廖文儒和刘宁同时挺直了身体。
“大哥,明日我亲自到莱州,刘宁到登州,我们一定将绝大部分的辽东汉人招募到军中。”
“很好,不过你们要记住,必须要经过严格的考核,要仔细甄别,特别是从皮岛来的那些军士,那些兵痞和品性不好之人,决不能招募,不能让他们进入军中。”
“大哥放心,我们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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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儒和刘宁离开了厢房。
曾永忠张大了嘴,他压根没有想到,吴宗睿要求他搜集登州和莱州辽东汉人的情况,竟是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大人,辽东汉人桀骜不驯,很难管束,您让他们进入到军中,怕是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吴宗睿看了看曾永忠,笑着开口了。
“先生,信义押司的军士之中,就有曾经的土匪,他们进入到军中,有没有什么异样,现在看来压根没有,所以说,不管什么人,进入到军中,只要严加管束,要求他们必须遵守军机军规,否则会遭遇到严厉的惩戒,就不会有多大的问题,至于说那些辽东汉人,我相信他们的本性不是十恶不赦的。”
“再说了,信义押司的军官和军士,已经形成了严格遵守军机军规的习惯,军中的氛围很好,这种严明的纪律,对于那些进入军中的辽东汉人,一定会形成巨大的震慑。”
“唯一让我感觉到头疼的事情,就是军饷的开销会大幅度的增加,所以说,押运货物的业务还是要大规模的拓展。”
“这段时间,信义帮的日子不好过,杨一鹏有故意为难他们的意思,所以我们不要奢望他们能够提供足够多的钱财和粮食,只要还是依靠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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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永忠频频点头,脸上担忧的神情消失了。
“大人,辽东汉人悍不畏死,作战勇猛,若是能够招募尽量多的辽东汉人进入军中,一定能够最大限度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大人的这个决定,我是真心佩服。”
“先生,这样的话语,今后少说一些,先生知晓我的脾气秉性,这些话我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