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睿很清楚,他没有能够完全说服史可法等人,其实完全说服也是不可能的,凭着他做出的分析和简单的话语,不可能让史可法等人完全信服,不过吴宗睿也没有办法,熟知历史进程的他,必须要乾钢独断,必须要在关键时刻做出关键的决定。
吴宗睿同样是忐忑的,事态究竟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他不敢完全肯定,特别是孙传庭与李自成部交手,最终的结局究竟如何,历史是不是朝着原有的轨迹发展,还不得而知。
有一点吴宗睿是确信的,那就是孙传庭是不可能彻底打败李自成的,也不可能真正的稳定中原的局势,李自成部有百万大军,孙传庭麾下只有五万人,不可能打败李自成部,目前的情况之下,唯一能够彻底打败李自成部的,只有登莱新军。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登莱新军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获取到最大的胜利,为什么不做,还有关键的一点,大明的读书人和士大夫家族享受特权的时间太长了,必须让他们吸取到足够的教训,让他们遭遇到无法忍受的伤痛,接下来登莱新军才能够更好的收拾人心。
所以说,吴宗睿放任中原局势恶化,放任张献忠部进攻南方,都是有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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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情况之下,只能够依据事态的发展,不断的做出相应的调整。
也就是说,吴宗睿做出的决定,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局势出现了变化,譬如说朱由检不干涉孙传庭如何的用兵,导致孙传庭与李自成部交锋的过程之中,明显占据优势,这个时候,后金的皇太极病逝之后,后金的局势出现剧烈的动荡,那么登莱新军的部署也会做出调整,或许到时候,登莱新军会发起对后金的进攻。
吴宗睿不需要担心的就是皇上和朝廷,情报司送来的情报显示,局势如此的恶劣了,朝中的大人依旧为了自身的利益无休止的党争,他们不在乎大明的局势,不在乎天下的变化,只在乎自身家族和个人是不是得到足够的好处,如此的情况,吴宗睿已经没有将皇上和朝廷看做对手。
。。。
一天之后,史可法、廖文儒、刘宁和牛犇再次来到了蓟辽督师府的厢房。
吴宗睿已经做出了决定。
桌案上面摆着几封地图,其中辽东的地图,南方的地图和中原的地图。
吴宗睿看了看众人,面无表情的开口了。
“前日我们对骤变的局势做出了明确的分析,本来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与你们做出的分析不一致,昨日我详细思索,对于所有的局势再次做出了判断,所以我的决定,也有需要改变的地方。”
“其一,我们的整体战略不变,攘外必先安内,目前的情况之下,我们必须要稳定中原和南方的局势,登莱新军不畏惧两线作战甚至是三线作战,但登莱新军必须有明确的目标。”
“目前我们最为明确的目标,就是稳定中原,稳定山东、辽东以及南直隶江北的四府三州,这里面的原因,我详细做出分析。”
“稳定中原,我们才能够真正的稳定局势,目前登莱新军掌控了山东、南直隶江北四府三州以及辽东辽河以东的诸多地域,这些地方目前是稳定的,但我们不敢保证这些地方长期的稳定,如果李自成彻底掌控了中原,张献忠部攻陷南方诸多地方,那么我们就会遭遇到巨大的威胁,这样的威胁不仅仅来自于李自成和张献忠,还来自于后金。”
“如果我们稳定了中原,换句话说,我们彻底打败了李自成部,那么就算是南方出现乱局,就算是张献忠部能够控制南方不少的地方,我们也不用过于着急,因为我们控制了大量的地方,我们有足够延伸的地带。”
“如此情况之下,我们必须首先稳定中原,只有稳定了中原,登莱新军才有延续性,才能够真正的面对来自于各方面的进攻,才能够应对所有的危机。”
说到这里,吴宗睿拉开了第一张中原的地图,以及第二张南方的地图。
“其二,我们是不是趁机展开对后金八旗军的进攻,这一点你们的意见非常明确,就是要求登莱新军发起对八旗军的进攻,这一点,我表示赞同,但是必须要看时机。”
“李自成部的力量愈发的强大,皇上和朝廷坐卧不安,一再催促孙传庭发起对李自成部的进攻,可以说,皇上和朝廷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孙传庭的身上,如果孙传庭战败,那么中原以及北直隶和京师,将失去所有的保护,皇上和朝廷就算是想着从南方调动兵力驰援,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说,我们必须要关注孙传庭是不是能够在局部打败李自成部,是不是能够与李自成部抗衡,不客气的说,如果皇上和朝廷干预其中局面,那么孙传庭必定失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和朝廷压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们关心的是自身,没有为孙传庭考虑,没有考虑孙传庭是不是有实力打败李自成部。”
“我的意见是,如果孙传庭能够与李自成部抗衡,那么就让他们去捉对厮杀,我们暂时将注意力转移到辽河以西,抓住机会,消耗八旗军的实力。”
。。。
吴宗睿说到这里的时候,史可法开口了。
“大人,下官是不是能够做出判断,就是孙传庭必定失败,李自成必定打败孙传庭。。。”
吴宗睿脸上带着微笑的神情,看着史可法。
“史大人,说说你的想法。”
史可法对着吴宗睿抱拳,看了看廖文儒等人。
“大人,其实下官也详细思考了,如果孙传庭无法抵御李自成部,被李自成打败,那么中原、北直隶和京师的防御将处于完全空虚的状态,说的不客气一些,除非是登莱新军驰援京师,如若不然,李自成不定攻陷京师,大明王朝将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吴宗睿微微的点头。
“史大人,你说的不错,索性将你的想法全部说出来。”
史可法楞了一下,看了看众人,咬牙开口了。
“坐山观虎斗的意思,下官想过了,下官觉得,若是李自成能够彻底打败孙传庭,那么我登莱新军就能够更好的控制局势,甚至能够趁机得到最大的好处,而且李自成已经称王,其最终的心思,就是彻底的推翻大明王朝。。。”
吴宗睿笑了,轻轻的拍了怕手掌。
“史大人,想不到你能够有这样的分析,你说的不错,李自成和张献忠的确威胁到了大明的王朝,这一点皇上和朝廷恐怕还没有意识到。”
“如果李自成打败了孙传庭,那么其最终的目标,就是京城。”
“李自成拥有百万之众,攻陷京师不是多大的问题,现如今就看孙传庭如何的应对了,陕西、山西以及宣大等地,还有部分的军队,总兵力不过数万人,皇上和朝廷以及下旨,令孙传庭统一协调指挥,表面上看,这道圣旨增强了孙传庭的力量,实际上,这道圣旨打乱了孙传庭的整体部署。”
“孙传庭单独指挥秦军,其命令能够得到完全的贯彻实施,如果孙传庭还要分心指挥其他的军队,依照其威望,根本无法指挥其他的大军,其整体的部署,必定遭遇到干扰。”
“作战本来就是整体的部署,孙传庭以秦军为主力,以其他的军队为依靠,一旦无法依靠其他的军队,则秦军必定过早的暴露,面对李自成的百万大军,从兵力的数量上面来说,不管秦军如何的彪悍,也无法打败李自成部,最多是与其抗衡。”
“最后我们来说说朝廷,朝中大人的表现,你们都是知道的,他们压根不考虑天下的事宜,也不考虑孙传庭如何能够抵御李自成部,他们想到的依旧是自身的利益,他们在朝中尔虞我诈,争权夺利,让朝纲更加的败坏。”
“诸多的情况凑集到一起,你们认为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史可法低下头,其余人也低头沉思了。
“史大人,文儒,刘宁,牛犇,你们需要想的更加深远一些,天下大乱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也审时度势,采取了诸多的策略,现如今再次到了关键时刻,我们究竟该怎么抓住机会,也就是说,我们该怎么真正的抓住机会,这一点至关重要。”
“情报司提供的所有情报,我们都要仔细的分析,不仅仅是看情报表面的东西,还要思考情报内部隐藏的契机。”
“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都仔细的想想,只要你们能够分析清楚局势,能够想清楚登莱新军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行动,我们就能够无往而不利。。。”
吴宗睿说完之后,史可法抱拳开口了。
“大人的话语,下官虽说没有完全明白,但已经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下官虽然是文官,但也要思考大局,大人高瞻远瞩,很多地方下官无法比拟,但下官竭尽全力为大人分忧,下官觉得,登莱新军如何布局,务必按照大人的要求去做,下官和廖都督、刘都督完善其中的细节,让大人的决策完美的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