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琴水眸荡起一层微波,别具深意的笑望着那有些黯然的孙子奕,启唇淡淡的笑问了句:“七星公子,可是又来报恩的?”
孙子奕无奈一笑,手握着有些烫手的茶杯,眸光清凉如月的望向那淡笑的绿裙女子,修眉微皱了一下,方才启唇道:“近日我多次夜观天象,发现明星晦暗无光,恐怕……是要有血光之灾了。”
柳绮琴如水的眸光静谧的望着他,过了良久后,她才轻启粉唇道:“陵王府有人失踪,不知可算是血光之灾?”
孙子奕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凝重道:“陵王府充斥着淫邪之气,而依在下推断,恐怕不出几日,便会……”
“王妃不好了!”小草粉色的小身影,急冲冲的闯了进来,一下子把背门而坐的阿华,给扑倒在了桌子上。她全然未觉的指着门外,小脸红扑扑的,气喘吁吁道:“人人……失踪的人找到了!死的好……好恐怖啊!”
阿华心想他是不是今早起床没烧香,所以才会这么倒霉啊?唔!这个臭小草,能不能先起来在说话啊?呃?他快被压死了!
花儿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手扶起了小草,顺便拯救了可悲的阿华。
柳绮琴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只是放下手臂,慵懒的站起身来,眸光淡淡地望向那皱眉的男子,启唇邀请道:“七星公子,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王妃,您不能去!现在您已有身孕,冲撞了血光……会不吉利的!”红袖焦急的拉住了她的衣袖,眸子里满含担忧的说道。
柳绮琴只是转头回了她一个安心的淡笑,便转回头来,对着那依旧端坐的孙子奕说道:“七星公子,此事恐怕有些诡异,还需你一同前去,查看个究竟。”
孙子奕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轻摇折扇,唇含淡笑的望了她身旁的红衫少女一眼,带着几分忧郁道:“既然红袖姑娘担心,那王妃还是在此等消息吧!孙某……去帮王妃查证下便是了!”
“七星公子可真怜惜我家红袖!不过……这事我势必要亲自去办,否则我心难安!”柳绮琴不容置喙的瞟了屋内人一眼,那双如水清软的眸子里,此刻全是那坚持之色,和那无人可阻拦的决伐威势。
红袖垂下头,转身乖顺走到衣架前,拿了一件月白色的织锦镶毛斗篷,走回到她身边,为她轻柔的披上:“外面风寒,王妃还是穿暖些吧!”
柳绮琴转回身来,素手抚上了红袖微凉的脸颊,眸光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唇边的温柔弧度,似也将她淡冷的声音,给熏染的有了些温度:“红袖,有时候,你真该对自己好些!”
红袖抬起头来,望向了她清丽绝尘的容颜,无悔一笑,话语中透着一股坚定:“红袖此生,纵然负尽天下所有人,也绝不会负了您。”
只因她的命是夫人救的,而夫人最牵挂的人,就是面前这个清丽绝俗的女子。
“呵呵!你……真的好傻!”柳绮琴转过身去,眸光里含着一抹抱歉之色,唇边的笑容是那无可奈何的叹息。
孙子奕只是淡淡一笑,望了眼红袖,便转身率先踏出了房门。他知道柳绮琴在有意撮合他和红袖,可是就算是他这襄王有梦,人家那神女也未必有心啊!
况且红袖……以他观测,红袖姻缘未到,红鸾星未动。就算而今强求与她在一起,待到将来她命定之人出现时,自己不是还会落得个黯然悲凉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来,路上恰巧遇上了一身艳红妖娆的杨妙晴。
“呀!好巧啊!竟然在此遇上姐姐?”杨妙晴画着精致妆容的美丽脸庞上,满是那热络的笑容。满头青丝梳成了牡丹头,金镶红宝石的发饰,艳红如火的镶毛斗篷,越发衬得她光彩照人,妖娆妩媚了。
可柳绮琴却觉得这样的杨妙晴很老气,完全打扮得像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而不像是一个豆蔻年华正好的少女。
她懒懒的瞥了她一眼,转身向着前面的青石路上走去,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淡道:“府里都出人命了,杨侧妃竟然还有心思,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
“出人命?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杨妙晴好像根本没在意对方的冷淡语气,在丫环的搀扶下,随之跟上柳绮琴,与她并肩而行,故作惊讶的问道。
哈!段云,看来你的好日可是要到头了。既然你如此不顾我死活的逼我给你找人,那你也就要休怪我心狠手辣,将你这恶魔给推出去了。
柳绮琴目视前方,完全将旁边人给直接忽视掉,启唇转问向孙子奕道:“你对此事怎么看?这个人突然暴露行径,又会是什么目的?”
孙子奕轻摇着玉兰扇,面容上一派高深莫测的轻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来那般简单。对于此事,我只能给出两个字——诡异!”
是的!诡异!特别是在京华城有灵仙之气存在时,这魔人竟敢如此大胆的作案,更是这般毫无顾忌的抛尸陵王府。
这种种迹象皆表明了两种可能,一是此人太嚣张疯狂,二是有人要借他们之手,杀了这危害苍生的魔人。
“我选后者!”柳绮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加快脚步,赶往了那发现尸体的现场。
说来也怪,这回出事发现尸体的地点,竟然是冬青林的那所破败的小院子。
呵!这人越想躲开某些事某些人,反而就越被上天捉弄,让你几次三番的与那些人事相交。
孙子奕脚下不紧不慢,就那样跟着柳绮琴的脚步,轻松悠闲地摇着扇子,勾唇淡淡的赞赏一笑道:“聪明!我选的也是后者!”
“英雄所见略同而已!”柳绮琴唇角扬起一抹淡若云水的浅笑,脚下稳而快的向前继续前行着。
而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人,包括杨妙晴这个知情人,都没能听懂这二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难道是她太笨了?不可能!她不可能比柳绮琴这蠢货还笨。
什么叫死鸭子嘴硬?杨妙晴这就是!明知自己没别人聪明,还硬是要自欺欺人,因为那虚荣心而死不承认自己笨。
岳清命人检查了下那尸体,并且将虞南海也一同叫了来。
一身墨色缎袍的赫连寒云,负手立于一棵冬青树下,如玉的面容上,好似覆了一层万年不消融的冰雪。吸魔大法,没想到吸魔大法再现世,竟然会出现在了他的地盘上?
是谁?会是那日的黑斗篷男子吗?他记得柳儿伤了男子之后,他便在当晚命人在府中搜寻了一遍。可那时并未有发现他的踪迹,所以他便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
可而今看来,那诡异的男子并未有离开,而是躲在这陵王府的某处,在潜心修炼吸魔大法疗伤。
柳绮琴来到这里后,便直接进了那会使她心里堵闷的小院,如水的眸光,第一个投向了那伫立在冬青树下的黑袍男子。她缓步走过去,怒瞪了对方一眼。随之便转过身去,望向了远处那躺在枯叶地上的女尸。
呃?赫连寒云本就惊讶她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可当被她莫名其妙瞪了一眼后,他不由得迷茫的反思了起来。他又做错什么了?没说话也能得罪她了吗?
孙子奕来到他身边,好笑的合扇敲了他肩膀一下:“别想了!你就算是什么都没做,可只要你出现在了这里……便已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了!”
呃?赫连寒云这才算反映了过来,原来这小女子是在吃醋啊?他水色唇边扬起了一抹艳绝的笑容,那内含的甜蜜幸福,似乎都能把人给甜腻死。
孙子奕有些受不了他散发的蜜香味儿,打开玉兰扇,便缓步走了过去,站在虞南海身后,看了看那俱苍白的有些诡异的尸体。
柳绮琴站在那里,面色平静淡然,粉唇微启,淡淡的说了句:“她的血被吸干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虞南海在听到她的话后,便立刻伸手拨开了那女尸的头发,果然在后脖颈边看到了一个牙齿印。那牙齿印边,还有着枯涸的血迹:“果然是被吸干血而死!”
柳绮琴望了那尸体一眼,牵起一旁直勾勾看着她的黑袍男子,向着院子外走去,冷冰冰的下达了一个命令:“岳清,把这院子给我烧了,冬青树全给我拔了。夷为平地后,全部给我种满仙人掌。”
她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谁以后敢招惹她,她就把谁给活活扎成刺猬。
“呃?那个王妃……”岳清那双碧色的眸子里,满是迷茫不解之色,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房子要烧了?为什么要拔了冬青树,全改种那带刺的仙人掌?
赫连寒云唇含笑意的任她拉着自己走,淡淡的吩咐了声:“岳清,听王妃的话!烧了房子,拔了冬青,种仙人掌。”
这小女子吃起醋来,还真是可爱呢!
“呃?是,王爷!”岳清抬手在额头上抹了把汗,对于王爷惧内到如此地步,感到了万分的汗颜。
同样,在这一日,在场的所有侍卫也清楚的明白了,他们以后就算是去得罪王爷……也断不可去得罪这悍妇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