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琴依偎在清霜怀里,双眸含泪的喃喃着:“她会抢走寒儿的,可寒儿是我的,不可以被抢走的。”
“没人会抢走他,他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的。好好的睡一觉,醒来你就会看到他对你笑了。”清霜飘渺的声音,带着那幽幽的叹息声落下。玉指尖泛起了淡淡的橙红光晕,进入了她的眉心,渗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孙子奕站起身来,示意赫连怡澜与他一同出去。等到了门外,他方神情凝重的说道:“我一直觉得王妃性情有些怪异,今日见到这样神情恍惚的她……如我猜的不错,王妃幼年定是遭受过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才会使得她性情如此淡漠。有时她甚至会对某些她在意的人或东西,会异常的执拗疯狂。”
“七星公子,你是在开玩笑吗?薰衣草虽然偶尔有些霸道任性,可也不至于像你说的如同疯子一样吧?”赫连怡澜俊眉紧皱,眸底显然浮现了一丝愠怒。
这个孙子奕,枉寒云视他如挚友良朋。他居然在寒云昏迷中毒之际,说他的爱妻是个疯子?
哼!若薰衣草真如他说的一般是疯子,那他们这些整日陪着她说笑的人,岂不是通通全变成疯癫痴狂的疯子了?
孙子奕见赫连怡澜生气的怒瞪着他,他不由得苦笑摇头道:“莲王,对于王妃,孙某只有敬重,而绝无一丝冒犯之意。至于刚才的那些话,也怪孙某言辞不当,让莲王你曲解了此中之意。”
赫连怡澜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过激了。听了面前如仙蓝衣男子的话,他方平静了下烦躁的情绪,拱手略显歉意道:“七星公子莫怪!这威虎岭城的坏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粮草被烧,后是敌军逃散。而今寒云昏迷不醒,薰衣草在这时候又变这个样……我,我真的有些身心疲惫了!”
孙子奕淡笑望着,轻点了点头,理解他此刻的混乱心情道:“莲王的烦恼我知道,可凡事皆要一件件的来处理!如所有的事都混在了一起,那将会变成一团乱麻。你不止无法去解开,还会被那些混乱的线头,弄得六神无主,疲惫不堪。”
“多谢七星公子提醒!本王会先平复自己的狂躁情绪,慢慢地处理那些事情的。”赫连怡澜本就是个沉稳淡定的人,这些日子之所以狂躁烦闷,全是因为这出事的两个人,都是他至亲至爱的人。
关心则乱,说的便是如此吧!
孙子奕见对方已冷静了下来,便转身走向一株绿叶茵茵的凤凰木树下,落坐在了那石桌旁的鼓凳之上,轻摇玉兰扇淡淡道:“莲王,王妃与寒云之事,不宜久拖!”
“而今凤无殇离京不知所踪,寒云身上的毒虽不至于要命,可久潜伏于体内,恐也会伤了他的根基。”孙子奕转头望向那紫衣翩然的赫连怡澜,他如桃花艳丽的容颜上,满是忧思愁云。那以往带三分***的眉宇间,此刻也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染满了忧愁之色。
孙子奕出尘的秀美面容上,此刻也跟着浮现了一丝忧愁,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然而在这多事混乱之时,王妃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唉!莲王如信的过孙某,不如将王妃与寒云,暂交予孙某看照。而你,便尽快的去处理好那些逃窜的逆贼吧!”
赫连怡澜望着那一身蓝衣清逸的出尘男子,轻点了下头,叹气道:“现而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一日不除了苗青族,寒云和薰衣草夫妻二人,便不能好好的过日子。
无论是为了兄弟之情,还是为了自己心底那不能言说的爱意。他都要拔出青城这根毒刺,让她无法再来伤害寒云,刺痛薰衣草的心。
柳绮琴被清霜打昏后,便一直昏睡到了天黑之时。她醒来后虽然没什么胃口,可她还是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般,将那些饭菜吃了不少。她才不会饿死自己,去如了别得女人的心愿。
她就不相信,她对付得了赫连寒云王府中所有的女人,对付得了杨妙晴那个青梅。
而今遇上了一个早该死的赫连寒云前妻,她就会那么没用的败下阵来。
不服!她绝不认输!
呵!她连那算无遗策的蝶梦先生都设计赢了,连那号称天凌国第一智者的孙子奕,都整治地见了她都惧怕上三分了!
她就不信了!一个没落的青苗族圣女,会胜得过她这个数百年才出一个的灵巫族——女祭司!
打就打,斗就斗!谁怕谁!敢夺她孩子父亲的人,无论男女,她都让他有去无回,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霜月与邀月半道上便遇上了孙子奕,所以他们得知了凤无殇早已离京,不知又去何方济世救民了。
所以没办法,他们只得兵分两路了!
霜月回京华城通知小夏,让小夏发动魅影堂势力,尽快找到那行踪飘忽不定的凤无殇。
而邀月便随着孙子奕往普顺城赶,绑了那冥顽不灵的庸医,便一路急赶到了威虎岭城。
可那庸医还真臭脾气,就算邀月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扭过头去。任你爱杀爱剐,就是心气不顺,不医!
从晌午闹到了晚上,邀月实在没有法子了,只能押着那捆绑的跟麻花一样的老顽固,来到了赫连怡澜居住的小院。
当他们一走进屋子,便看到了那气鼓鼓胡吃海喝的白裙女子。
坐在一旁淡定优雅喝汤的孙子奕,在听到脚步声后,便放下了汤碗,转头望了那怔愣的二人一眼。随之收回眸光,转头望向了粗鲁暴饮暴食的白裙女子,淡笑的提醒了一声:“王妃,您请的大夫来了!”
柳绮琴抬起头来,嘴角沾着几粒饭粒,模样纯真无邪,一双清澈的水眸,盈盈的望着那怔愣的二人,起身伸手道:“请坐!”
邀月愕然的瞪着一双如琥珀般的眼眸,望着那盆架前的白裙女子,洗脸擦水,一身清爽的走了回来。
柳绮琴站在邀月面前,淡冷的水眸,瞟了那五花八绑的邋遢老头一眼,微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绑着他?”
她记得邀月他们临行前,她说的是请庸医来此,而不是将庸医捆绑来此吧?
邀月没理那臭屁哄哄,扭头不看他,一副清高不畏强权的邋遢老头。转脸苦笑的望着面前淡冷的白裙女子,无奈至极的说道:“王妃,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差给他上酷刑了!可这糟老头子就是固执得很,死也不肯医治陵王。”
柳绮琴听了邀月无奈的话语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之转过身去,走到桌边拿了根筷子,启唇吩咐道:“点了他的穴,给他松绑!”
“呃?是,王妃!”邀月虽然不明白对方想做什么,不过他还是没多嘴去问,只是听从吩咐,点了那糟老头子的穴道,给他松了绑。
柳绮琴望着那被按坐在凳子上的庸医,她纤指执起一根竹制的筷子,近距离接近他的眼球。仿若对方一个激动的说话,都会使得那根尖尖的筷子,戳瞎他的眼睛那般。
那庸医的脸色果然一变,瞪着眼前的竹筷子,气得老脸涨红,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个死丫头,早知道老夫就不救你了,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小坏蛋……一起去死好了。”
柳绮琴只是面色淡淡的望着他,随之收起了那根竹筷子,启唇淡淡的摊开手掌道:“邀月,锋利的刀!”
邀月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可还是老实的把身上的柳叶刀,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她,还不忘的叮嘱了一句:“刀上淬了毒,您用着小心些。”
柳绮琴轻点了点头,握着柳叶刀柄,伸手拿起那糟老头子枯柴般的老手,五指伸展平放在了桌面上。又是一言未发,纤手紧握刀子,急速的自他五指间缝中来回走了三遍。
庸医那张老脸瞬间吓得惨白,额头上流下了一滴冷汗。他如同见鬼了般,望着那白裙清然如仙子的女子,吞咽了下口水:“你这个魔……魔女!”
柳绮琴见他还能骂人,便轻皱了下眉头,眸含失望之色道:“邀月,把他绑到椅子上,吊到外面树上去。记得在他脑后给他叠一个枕头,顺便拿床被子,将他给完全罩起来。”
“是……王妃!”邀月的脸色显然也不怎么好看,抬手抹了下额头,果真湿冷冷的。这个王妃太可怕了,没说一句逼问的话,就快把人给逼的投降了。
孙子奕亦是惊讶柳绮琴的逼人就范之法。好!真是好主意!这样的法子既可以不伤人,又能让那些最顽固不化的人,因承受不了生死一瞬的恐惧,而不得不惊惧的投降屈服。
柳绮琴提着一盏昏黄的红灯笼,抬头望着那被高吊在树上,还在被子下闷闷得叫嚷的庸医。轻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叹气道:“真是不听话,非要受了罪,才会学乖!”
这边的咒骂声惊扰了赫连怡澜他们那些军将,没过多大一会儿,这小院子里便站满了那些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