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闪出一人,容貌瘦削英俊,两眼精明,虎背熊腰,非常威武。“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我留你一条命。”这个所谓的三当家似乎对巴泽尔拉丁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
“三爷,和他废话什么,砍了他丫的。”莫林说话的时候手下不慢,又连续砍出几剑,他不希望巴泽尔拉丁有任何喘息的机会,虽然这样做如何也伤害不了他,但却可以让他失去还手的机会。
巴泽尔拉丁不屑,继续左闪右躲,在林中穿梭的时候,他的身影仿佛闲云野鹤,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好不潇洒恣意。类似于这样的Z字形跑位,被冒险者戏称为“死亡之舞”,这种很酷的叫法由来已久,而且广富盛名,更重要的是过程中可以利用树木以及周围的环境,在对手移动路线上进行挡位,如果玩家能够应用得当,理论上来说甚至可以无损伤击杀任何对象,所以这种技术一直被其他冒险者所追捧,但能够纯熟运用这种方法的人物,特罗斯坚信在说话岛绝对不会超过个位数。
虽然特罗斯也能够勉强做到,但绝对没有巴泽尔拉丁一样俐落,这一点他心里也是极为佩服的,因为“死亡之舞”说起来简单,无非就是左右移动,但若真要修炼起来,却是困难至极,可以承认非意志坚韧的人是难以掌握其中真谛的。
“东西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就看你们有没能耐拿得走。”巴泽尔拉丁耍泼。
“你又不是天皇老子,如何动不得,给我上,我倒要见识下你有没资格跟我斗。”三爷挥手,黑暗中无数个影子开始飞速向这边靠拢,速度之快,就连特罗斯也是始料未及。他感觉到大地在颤抖,天空在咆哮,仿佛风雷在和天地纠结,那种撕心裂肺,歇斯底里般的疯狂,令人胆战心惊。
周围不断有豹子和鹰隼从四面八方侵袭过来,那种万兽奔腾的气势,仿佛肆虐的洪水,势不可挡。月光下,猛兽的眼睛发出惨淡的光,似乎要择人而噬,置身其中,恍惚间有万念俱灰的感觉。
“是德鲁伊!”特罗斯猜测,这种匪夷所思的场景,被他自作主张的下了定义。“金凤细雨楼”是怎样的背景,他并不清楚,但能够差遣这样数量的德鲁伊,绝对是个不能忽视的存在。但他不知道这是变身卡片的效用,这是一种能够在有限时间里面,使使用者变身成动物的道具。
特罗斯不敢妄动,如果把事情弄巧成拙,反而不好收拾,所以他仍然保持着现在的姿势,静观其变,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这时候巴泽尔拉丁脸色微变,世上无论任何人置身于这样的境地,都是很难高兴的起来的,巴泽尔拉丁也是同样,他不禁暗骂一声。
“克劳德,你真要置我于死地?”巴泽尔拉丁咬牙切齿地说,而克劳德正是起初现身的三爷。他说话的时候手无意识地攥在一起,有夜风拂过,卷起一朴落花,在空中纠缠,竟是凄美决绝的光景。
“是又如何,如果现在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免你一死,不交出来,哼!大不了一拍两散。”三爷威逼利诱,因为所有的情况对他来说都是一片大好的局面,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谈论任何条件。虽然如此,但他仍然紧了紧手上的弓,他不敢放松警惕,尤其是对于“三皇五帝”,他曾经见过他们狩猎怪物,那种几乎不是人力所能造成的破坏程度,至今想起来仍然记忆犹新,甚至连身体都会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给我三分钟考虑。”巴泽尔拉丁故作镇定,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而且他发现这是现下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这样危难的局势之下,任何不当的言行,都有可能导致难以挽回的局面。
“好,给你三分钟,之后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克劳德示意,万兽顺从。
“他在拖延时间。”特罗斯这样想。他知道德鲁伊的变身都是有一定时效的,大概是5分钟时间。如果算上承诺的3分钟,这样加加减减起来,特罗斯估算出真正能够威胁到巴泽尔拉丁的时间,也只不过是短短的1分钟左右,不过他也相信这已经足够致命了,而且起码是能够死上十次八次的样子。但是这只是猜想,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况且变身失效之后,使用者会有一段虚弱的状况。
虽然事实和他想的有些出入,但也相差无几,使用变身卡,确实和德鲁伊的变身效果相同,当然时效也相同。不过变身卡的价格,比一个德鲁伊还要珍贵。
难道……特罗斯皱眉深思,他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有可能三爷根本就没有奢望这样就能够让巴泽尔拉丁屈服,之所以有现下的阵仗只不过是恫吓的手段,虚张声势而已。
“想好没有,还有一分钟,如果你的脖子不想被咬开个口子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克劳德眯缝着眼睛,他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巴泽尔拉丁,一举一动完全在他的监视之下。
“想个屁。”巴泽尔拉丁忽然爆了个粗口,身形急退,整个人仿佛是脱线的风筝,迅速远离原来的地方,并且准备向后方突围。
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事发猝然,但巴泽尔拉丁一动,整个包围圈便开始收拢,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如果包围能形成合围之势,是生是死也没有一个定数。
只是使用“变身卡”之后,冒险者只能够采取近身攻击,这一点巴泽尔拉丁是明白的,所以他才会以身犯险,以进为退。不过距离最近的几人,如艾比盖之类却是连连出手,攻击如同雨泄一般侵袭而下,绚烂的技能效果甚至将黑夜变成白日。
“还不给我出来,真要给我收尸才满意。”巴泽尔拉丁大喝。
克劳德却是大惊,原来他早有准备,怪不得如此镇定,此时不免有些顾忌。只是特罗斯奇怪,周围除了克劳德的手下外,并没有探查到其他人员。他也是聪明人,仔细算计了下,立刻就明白了其中过节,这显然是无中生有、虚张声势之计,而且非常奏效,克劳德顿时阵脚大乱,攻击微滞,包围之势开始首尾不接,这倒并不是说他不聪明,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特罗斯便是如此,现在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因为巴泽尔拉丁正直直地向他隐藏的地方逃窜过来,这种情况之下,他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甚至有可能被上千人追杀,以上可不是他希望发生的事情,不过情势之下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