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僧发出的冷笑声,并没有阻止他被砍头的命运,头上的那把刀呼啸而落,此时最常看到的景象就是,一颗脑袋落地,接着一腔热血从脖子里喷出,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只见刽子手手里的刀,一下子弹起,像是砍在木头上,刽子手一下子愣住了,按说人的脖子就那么细,又没有什么骨头,这一刀下去,即使不手起刀落,也应该砍破鲜血横流。
可是我们看见那个恶僧的脖子好好的,像是没有事一样,这个太不可思议了,不光刽子手惊呆了,我们这些人也惊呆了。刽子手先是一愣,下面看热闹的人都喊起了倒好,这下子刽子手一下子脸红的发紫,这是对刽子手的一种侮辱。
刽子手讲究干净利索,一刀砍下头颅,头颅滚几下,人群中就会有人喝彩,现在这个样子,脸可丢尽了。他举起手里的鬼头刀,狠狠的又砍下去,这下子本来给刽子手喝倒彩的,也都愣住了,因为又没有砍掉人头。
刽子手赶紧把刀反过来,发现刀都卷刃了,而那个刽子手的脖子,还是那个样,只不过多了两道白痕,刽子手看着手里的鬼头刀说道:“见鬼了?这不可能,怎么会斩不断脖子?”
这时那个恶僧趴在那里嘿嘿冷笑,笑完了说:“诸佛保佑,你们斩不断我的头颅,就该把我放了,这是上天的旨意,如果你们硬是斩杀了我,你们也会遭到报应的。”
本来刽子手接过了徒弟手里备用的鬼头刀,刚要举起,听见恶僧这么一说,当时刀就垂下来了,那个恶僧看着刽子手一笑,然后说:“你杀不了我,我身上有神佛保佑。现在你要小心自己的性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是佛的旨意。”
刽子手一听,吓的一下子把鬼头刀扔下,然后跑到马占豪的身边,一下子跪下说:“县长,县长我不干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马占豪也看到了这个超自然的现象,那个时候的科学,比现在的科学弱多了,再说了,刀砍不断脖子,就是放在现在,用科学也解释不通。那些看热闹的,可有的是虔诚信徒,现在都已经有人跪下了。
这时师兄张善哈哈大笑,笑完了说:“什么诸佛保佑,简直是一派胡言,区区小伎俩而已。”
这回那个刽子手赶紧给张善跪下说:“张师傅,我先前对您老人家多有不敬,还请您老人家海涵,今日之事,万望老人家指点一二。”
张善说:“这事好说,有什么我就说什么,咱们刽子手这一行吃阴间饭捞阴门,自然会遇到很多离奇的事,本来脑后的脊椎最为薄弱,但是杀头的时候,总有砍不断的了,这是因为有人会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
我说:“师兄难道真有这种功夫?”
张善点点头说:“真有这种功夫,惠康野叟《识余》卷四“说异”一节,记明朝有个陆晖的苏州人犯罪当斩,受刑时,刽子手挥刀砍去,却未能损伤他的皮肉,刀反而被砍折了。这样连续砍折了三把刀,他的脖颈连一点儿血也不见,只有三个刀印。监斩官大惊,问他是怎么回事,陆晖说:“我在入狱后就让家里人造了一尊观音像,虔诚祈求保佐。现在你们杀不死我,这是观音菩萨的慈力吧。”监斩官把这一情况如实呈报,有司奏明朝廷,赦免了陆晖的死罪。这个陆晖,会硬气功一类的绝技,观音菩萨保佑的话不过是假托之词。
《啸亭杂录》卷八所记的阿里玛是清初一名武将,在应该城任职横行不法,作恶多端,顺治皇帝想除掉他,就派遣一名勇力仅次他的武官巴图鲁占把他逮捕,押赶菜市口斩首。囚车走到宣武门,阿里玛说:“死就死罢了,但我是满族人,不能让汉人看见我受刑,就在这城门里边把我杀了吧!”
同时,他用脚勾住城门瓮洞,囚车竟不能前。巴图鲁占同意了他的要求,下令在城门里边行刑。在用刑时,阿里玛的脖颈就像铁铸似的,刀砍不动。阿里玛告诉巴图鲁占说,先用刀割断脖筋,然后再砍。巴图鲁占让刽子手照着办,才把阿里玛的头砍掉。
这些都是有记载的,因为我祖辈是刽子手,这些事情都是耳闻能详,还有就是咸丰年间抓到一批海盗,这些海盗多会硬气功,也是刀不能砍断脖颈,最后官兵用大锯,两个人拉着,把人头锯下来,当时据说惨叫之声数里可闻。”
那个刽子手说:“我知道了,去找一个木锯,把这个妖僧的秃头锯下。”
张善摇摇头说:“不用那么麻烦,这个硬气功全凭身上的筋把力气相连,你只要挑断那个恶僧的脖子上的筋,自然会砍下头颅。”
刽子手一听,就说:“多谢前辈,我这就去试试,他娘的,居然把我唬住了。”
说完就提着鬼头刀过去了,这时地上的人,都已经把恶僧当成了神,地上跪下一片,他走到恶僧的跟前,恶僧一脸高兴的说:“你可是要放我的?”
刽子手说:“我是要你狗命的。”
恶僧恶狠狠的说:“你也看到了,我有诸佛保佑,脖如生铁,你杀不了我,还会遗祸自身。”
刽子手说:“你这个妖僧,到如今还妖言惑众,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从地上把鬼头刀捡起,然后喝了一口酒,喷在鬼头刀上,走到恶僧的面前,那个恶僧此时脸已经涨红,看样子是要把全身的功力,都供到脖子上。这个也许是气功,也许是那个恶僧的邪术。
刽子手听了张善的话,直接用刀奔着恶僧的脖子筋割去,本来那个鬼头刀很锋利,可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刽子手的刀根本不能伤及恶僧的皮肉,这时刽子手真是急了,头上的汗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掉,那个恶僧笑的极其阴森。
刽子手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一直在边上看着,看见开始的时候,那个恶僧嘴里不住的念着什么东西,好像是在念咒语,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以我看,这个恶僧功夫平平,不一定会金钟罩、铁布衫,一定是什么邪术。
这时我看了看师兄张善,他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了,刚才可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一脸的尴尬。那个刽子手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走到马占豪的身边说:“马县长这个妖僧确实邪乎的很,我的刀根本不能伤他的皮肉。”
这时马占豪说:“这件事不怨你,我都看到了,现在该怎么办?”
后面乌鸦兵的队长对马占豪说:“县长我看这个妖僧不死,一定是天意,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还是放了吧?”
我说:“不能放,我有办法对付这个恶僧。”
马占豪一听,赶紧说:“太好了,杨兄弟,要是杀了这个恶僧,我再给你记一功。”
我笑了笑,然后走到人群面前,对着那群人大声的说:“有五岁至十岁的童男子都到前面来,一会给你们糖吃。”那个时候穷,糖对大多数小孩来说,都有无穷的吸引力,那些小孩一听有糖吃,哗的一下都围过来了,这伙小孩,有的穿着还凑合,有的穿着破烂。
我对着那群小孩说:“你们谁不怕这个恶僧的都站出来。”
我这么一说,那些人当时就乱套了,下面的大人喊着自己的孩子,小孩吓的往下跑。其实从这点可以看出,大家虽然都在看热闹,但对于这个恶僧,还是极为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