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康康的声音弱弱的,明显的不安。
康康是个极其敏感的孩子,我的情绪起伏显然影响到了他,默念三遍冷静!冷静!冷静!
“对,她是妈妈的朋!友!”我说的咬牙切齿。
吴晓璐没事人一般的笑着,将手边的小女孩往前拉了拉,“康康,她叫颜颜,让她陪你玩好不好?”
颜颜比康康只大几个月,但是却比康康健康很多,胖墩墩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她很大方的走过来,站在康康的的病床边,仔细的看了康康跟我很久,脆声声的说:“我见过你们。”
小女孩说的坚定,吴晓璐疑惑的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的确,我跟康康都见过颜颜。那时康康刚满一周岁,我真的熬不下去了,照顾一个得了病的孩子,对于刚刚离婚无依无靠的我来说,实在是艰难。
不是没想过的,想去找严亚宁求助,毕竟康康身上有一半他的血液不是吗?
当我抱住瘦弱的康康到曾经我跟严亚宁的房子外,却有些举步不前。
到底心里还是有道坎的,这时就看到佣人带出来的颜颜,一岁多的小姑娘,穿着全套的粉色滑雪服,走路已经能走的很稳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就那样直愣愣的走到了颜颜面前。
疯子似的盯着颜颜的脸看,佣人当然被我赤裸的眼神吓坏了,急忙把颜颜拉到身后,警告颜颜要离我远一点。
千娇万宠的颜颜可能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疾言令色的警告过,当即大哭。
铁门后,传来吴晓璐询问的声音,“颜颜,怎么了?怎么哭了。”
那佣人瞪向我,我也在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后,第一时间就抱着康康跑了,那佣人看到吓退了我,也就没有在追究。
也正是那时候,我看到有生以来最痛彻心扉的一幕,严亚宁与吴晓璐相携走出来,严亚宁将颜颜抱起来举的高高的,哄着她,“宝贝,怎么哭了?爹地带你去滑雪,不哭了好不好?”
我怀里的康康当时猫儿似小小声的啼哭,比上颜颜嬉笑着的样子,简直惨不忍视。
那日寒风刺骨,像是能吹进我的骨头缝里,也正是那刻骨的寒意,让我后来无论再苦再难,再也没有想过要求助于严亚宁。
不是死撑逞强,而是真的做不到!
没想到颜颜的记忆力这么好,居然还记得那日的相逢。
但是在吴晓璐探究的眼神下,我果断的摇头,冷淡的说:“一定是你记错了,我们从没有见过。”
康康看看我,然后看向颜颜,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这时刚好有护士进来,询问康康要不要上厕所,康康说要。护士抱起康康,提起吊瓶,走出病房之前给我眨眨眼。
我不懂她这眨眼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个时候能抱走康康,对我来说真是再好不过。
终于不用在掩饰情绪,我脸上那强撑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吴晓璐脸上却还是带着笑的,她说:“我们去外面的咖啡馆坐坐吧。”
我不觉得我跟吴晓璐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甚至我觉得跟她共处一室都让我呼吸不顺畅。
颜颜又走回吴晓璐身边,小小的脸绷着,显得不是很开心。可能我与康康不怎么热情的反应让这位天之骄女不开心了,可是我并不在乎。
虽说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该延续到下一代身上,而且严格来说她还是康康同父异母的姐姐。
但是说停就停的,不是人心。对颜颜,我真的摆不出慈爱的脸来,对她的母亲同样也是。
吴晓璐靠近我,笑盈盈的,声音却是故意压低了的,“你若是想要我也闹的你儿子犯病,可以不跟我去!”
那张笑着的嘴里,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我无从选择,只能跟着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