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扬扬现在供职于一家以做古董鉴赏出名的杂志,她拿过我的手机,快速的输入她自己的号码拨了过去,边打边嘟囔,“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你看看那个。”她向大厅中央努努嘴,“那个汝窑公道杯就是薄梓墨的私人藏品,我们杂志费了好多的劲儿想专访他,都没能成行。”
这多少让我有些吃惊,要知道这几年宋朝的瓷器,随便一件到了苏富比都能拍出惊人的天价。看来薄梓墨并不只是医生那么简单,不过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有些吃惊罢了。
“你现在在哪儿工作?”聂扬扬问。
我说不出口,工作才辞职,现在还在失业中,真的很难说出口,毕竟我已经二十七岁马上二十八岁,无业,真的有些难堪。
“行了,包在我身上。”聂扬扬一看我的样子就明白,随即大包大揽。
我知道她的性格,也就没有推辞,反倒顺着她的话说,“那就麻烦你帮我多留意,我找到工作请你吃饭。”
聂扬扬看了我一阵,突然一笑,“你真是变了。”
我想想,依着我原来那种死要面子的性格,估计是不会接受聂扬扬的帮助的,可今非昔比,没尝过生活的苦,当然能不屑于这种看起来有些托关系的语气,可现在的我深知,那点微不足道的尊严在等米下锅面前,一文不值。
聂扬扬还有工作要忙,走时对我摇摇手里的手机,意思我们电话联系,我笑着点头。
薄医生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在会展厅里逛了逛,上大学的时候,虽然穷但是时间多,到处给这种古董的展览会去做义工,不为挣钱,就为了能多看几眼这些沾满了历史味道的古物。
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当年那种轻松的心情了。
手机响了起来,在这种静默的展厅了显得格外突兀,这时才想起忘了关铃声,满脸歉意的跟在场投来不赞同目光的人点头道歉,然后快步离开了展厅。
站在展厅外空空的天台上,我才接通了陌生号码的电话,本想着是不是康康在‘爱-家’里出了状况,没想到来电人会是严亚宁。
“你在哪儿?”他问。
冬季的风冷的刺骨,呼啸着,我没有听清他的问话,“什么?”
“我不过出差几天,你就又打算逃了是不是?这次你打算逃几年,三年五年还是一辈子!何栀言,我告诉你,你休想!我不会放过你!”
“说!你到底在哪里!!”
他的咆哮声伴着寒风而来,我一时有些发愣。
严亚宁是一个多么善于控制情绪的人,就算是家族企业马上就要易手的时候,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这样的失控怒吼,从未有过,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有。
脑子发懵,就回答说:“我在凝香艺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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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
通话就这样结束了,我立在天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有些茫然。
“你怎么在这儿?”薄医生拍拍我的肩膀。
我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对他说:“严亚宁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