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他在不经意间表现出的悲伤,让我们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我心中浮现出曾经看过的一句诗。
树胶般/缓缓流下的泪/粘和了心的碎片/使我们相恋的/是共同的痛苦/而不是狂欢——顾城
原来相似的痛苦,才是拉近人心的捷径。
空气凝固了似的沉默着,薄医生的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后,表情变的很严肃,敛去所有的悲伤。
“科里来了急诊病人,我得回医院去。”他边说边往楼上走。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凌晨一点,“这么晚了,还要去阿。”
“病可不看时间。”他说完就进了主卧室。
我心里当然明白医生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可是概念里的知道与现实生活中的亲身经历,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我竟有些心疼他。
很快,薄医生就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出来,黑色的修身风衣,旋风似的到了我面前,他手中拿着银色的钥匙,快速的塞进我手里。
“这......”我不解。
“你明天送康康离开后,记得锁门,这钥匙你拿着,要是明天还找不到住处就接着回来住,我这里大的很,多你一个没有影响的。”
我根本来不及拒绝,他已经开门离去。
整栋房子再一次安静下来,我收拾了碗筷,查看了厨房里有的材料。想来,薄医生平时应该是个经常下厨的人,厨房里该有的牛奶,鸡蛋,新鲜蔬菜都齐备,甚至还有熬粥的各式豆子。
我将豆子拿出来泡上水,准备明早熬些粥,给康康喝是一方面,也有给薄医生准备的想法。他帮了我那么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应该的。
临上楼前,我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张照片,怅然若失。
——
跟康康在一起的早晨,从来兵慌马乱,做早餐,给他洗漱,等到出门时,我环视室内一圈,确认没有任何不妥后,带着康康离开。
知道我会住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康康的抵触情绪减轻许多,甚至主动跟我说了再见。
转过身,脸上为了让康康放心的笑容淡去,我拿出手机,输入一串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喂,严亚宁,我们谈谈吧。”
逃不开的,昨晚想了一夜,若是严亚宁不肯放手,我就算是找到了新的住所,他依旧能查到,还是会找来。
“好,我去你公司。”
严氏集团是严亚宁的祖父一手创建的,到严亚宁手里已经是第三代,近百年的企业。我对着前台小姐说明了来意。
“何小姐,秘书处已经交代过,您直接上顶层就可以了。”
忽略前台小姐探究打量的眼神,我上了顶层。
严亚宁的秘书钟锐已经等着电梯门口,三年不见,钟锐更显沉稳。
“何小姐,麻烦你稍等一下,严总在见客。”
“好。”我坐在顶层大厅里的沙发上,钟锐给我端了杯咖啡,“您没怎么变。”
钟锐从来话少,突然这么一句,让我有些惊讶,礼貌的回了句,“你也是。”
“何总,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严亚宁的声音传来,他的办公室门打开了。
看到跟他并肩走出的人,我脑子轰的一下,第一反应就是遮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