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阿桓给我的资料,能证明严亚宁婚内出轨并不能说明什么。…………现在法院判决一个孩子的抚养权,主要是看父母双方谁更有经济能力,就凭这一点,我就没有胜算。”
上一次法院把康康判给严亚宁,其实原因再简单不过。我是一个没有固定职业的单亲妈妈,而严亚宁又是那样的背景。
根本不说什么背叛,什么出轨,只凭着能给孩子更加优渥的生活这一条,严亚宁就能完胜于我。
薄梓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这还不简单,你找一份工作不就好了。现在康康的身体不需要你时时照顾着,这个小区里面就有个专门针对高干的幼儿园,我去联系让康康入校,你自己找个自己想做的事。”
“这怎么可以?”我不同意,“我跟康康只是暂时借住在你这里,总可能一直赖下去。”
至于工作,我大学毕业就嫁给严亚宁,做了几年的全职太太,后来因为康康离不开人,我也一直只是做点小零工,真的需要高强度的工作,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做过。
我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找工作说的容易,可是哪里真的那么好找。
薄梓墨完全不接我说要搬出去的话,而是说起另外的话题,“上次我瞧着你对古玩器物很有些心得,眼光也是不错,为什么不在这方面找找看,我挺看好你。”
说起来,还真是鲁班门前耍大斧,薄梓墨在聂扬扬给我的资料里,是a市响当当的古玩藏家,就个人的收藏都比得上一般的小型博物馆了,在他面前我怎么就敢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显摆呢。
“我懂的那点哪里够的上心得,不过是以前学历史的,加上我爸爸对瓷器一直很喜欢,我这些年偷师到一些而已。”我不好意思的说。
薄梓墨摇摇头,“何先生对瓷器哪里只是一点点喜欢,我在他面前都不敢说自己算是个玩家呢。”
我猛然想起,薄梓墨是我爸爸的主治医生,他叫阿桓为子桓,想来跟我家人还是很熟悉的。
爸爸对瓷器的确很是喜欢,身体好的时候,不管是香港,或者东京,只要有好的瓷器拍卖会,他总是会亲自去看看,有好的物件儿,也会不计代价的买回来。
为这件事,我那位后妈可没少跟我爸爸吵架。
想起爸爸,我胸口酸酸的。
“你总得去试试,你不放手去拥抱世界,世界怎么拥抱你呢。”薄梓墨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为了严亚宁,我几乎蹉跎了所有的青春岁月,那些曾经在理想中出现过的自己,似乎在这些碌碌无为的日子里被我遗忘了,或者不是遗忘,而是现在的我变的胆小而自卑,不太敢再去跟别人竞争。
总要自己先踏出第一步才好,女人没有热爱的可以为之付出的工作,真的就像是离开了水的花,失去了养分与能量。
“好,我明天先带康康去看我爸爸,然后我就开始着手找工作。”我轻声说,声音虽轻,但是却震的我的心肺都在发麻,我想只要我努力,我迟早都会从严亚宁的阴影里走出来的。
“那我明天去跟幼儿园联系,尽快让康康入学。”
“谢谢。”我诚心道谢。
无论先头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到今日,他真的帮了我许多。
薄梓墨伸出手指点点我的额头,反而说:“是我该谢谢你。”
谢我什么呢,他没有说,我一头雾水的。
——
带着康康去看父亲,这是我多年都不敢想的事,没想到这一天就这么突然却又极其自然的到来了。
刚好今天薄梓墨回医院,他之前请了长假,现在回医院销假就可以。
虽说请这么长时间的假是在有些不妥当,但是谁让薄梓墨自身条件好呢,很多外地的病患都是冲着他的名号来的,所以医院在请长假的事情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康康一路高兴的很,手里拿着他精心挑选的,要送给外公的礼物,其实都是些小玩具,但是他却是信心满满的认为外公一定会喜欢他的礼物的。
孩子高兴,我自然不会坏了他的兴致。
在美国的时候,康康就经常给父亲通话,爷孙俩虽没有见过面,却是一点都不陌生的。
薄梓墨的车把我们送到父亲病房的楼下,确定没有记者驻扎在这里后,才让我们下车,康康亲亲热热的跟薄梓墨吻别,还孩子气的假哭,非要薄梓墨下午来接他回去。
这个孩子因为一场手术,跟薄梓墨的关系变的尤其的好,有时候我瞧着都有些小小的吃醋,康康没没见我这样都会豪气干云的拍着我的肩膀说,薄叔叔是他的救命恩人,要涌泉相报的。
小屁孩子一个,哪里学来的这么多怪词。
“我下午来接你们,咱们回去吃晚饭吧。”薄梓墨说。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康康已经开口说:“我要吃老爷爷做的盐蒸橙子。”
康康口中的老爷爷,是薄家的老佣人,姓胡,说是佣人也是不尽然的,他是薄梓墨爷爷在世时身边的警卫员,一生没有结婚,也无儿无女的,现在岁数大了,薄梓墨就把他接到老宅来,当自家长辈一般的供养着。
老人家哪有不喜欢孩子的,再加上康康嘴甜,又乖巧,哄的一把年纪的胡爷爷成天的给康康弄好吃的。
看康康有些咳嗽,大半夜的就能给康康做盐蒸橙子,实在是让人过意不去。
“好。我会给他打电话的。”薄梓墨宠起孩子来也是没边。
我正想教育康康两句,哪里能由着他点菜。
结果康康脚底抹油就往小楼里跑了,我无奈的只能对着薄梓墨说:“你也太宠他了。”
薄梓墨跟康康一样,快速的钻进车子里,跑了。
我无奈的很,一路上去,康康是在电话里就问过姥爷的病房号的,自己就找了过去。等我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尖叫着的嬉闹声。
一时心里像是涨满了潮,暖融融的。
推开门,果然见到康康趴在病床上,献宝似的将手中小礼物递给父亲看。
可是我的好心情却是在看清门内的一瞬间,完全消失了。
“陈阿姨。”我叫。
陈阿姨,也就是阿桓的母亲,我的后妈,站在病床的里侧,表情冷冷的。
这么多年,我其实早已习惯了她这样的表情,她不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并不在乎,因为我也不喜欢她。
但是发现她用同样的冷冷的眼神看着康康的时候,我浑身上下都开始不舒服。
“恩。”陈阿姨答应了一声,然后对着康康说:“你别趴在你姥爷身上,会压到他。”
康康是多么敏感的孩子,那么多年的身体缺陷让他看多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即便是没有恶意的疏离,他同样也是能感受到的。
康康从床上一蹭一蹭的下地,往我身边靠过来,“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