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江南好在哪里,就是因为江南有才华横溢的才子和水灵貌美的佳人。
南浔镇,江南最为出名的小镇之一。此地水萦山秀,镇外的青山香雾袅绕,苍翠扑人。镇内有杏花烟雨的小桥流水和典雅别致,鳞次栉比的小屋。街道一片繁华景象,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秦飞宇不是书生,是个画师,他所做的画线条流畅,栩栩如生,被人称羡。
一如既往,秦飞宇在路旁摆摊作画。此刻飞宇,灵感如泉涌,正画的兴致。清香袭来,一个倩影突然投在了画上,飞宇抬起首,只见一个女子正专心致志地欣赏他作画。此女子柳叶弯眉,明眸皓齿,肤若凝脂,望之一眼不禁令秦飞宇怦然心动。但他没有闲情去理会这位少女,而是继续静静作画,秦飞宇运笔如神,片刻一副瑰丽韵雅,画眉描香的《景秀山水图》已经完成。秦飞宇冲那女子得意一笑,道:“怎么样?不错吧!”那女子故作一脸不悦,一撅嘴,不屑地道:“嗯!一般般啦!”秦飞宇微笑道:“哦?”那女子娇嗔地道:“这种低级趣味的画,在我家多不胜数。”
“这么说你是一位鉴赏名家了!”秦飞宇仍旧一脸笑意。少女亮晶的眼珠溜溜一转,自豪地道:“嗯!当然了,你不知道我是”诗画双绝“吗?”秦飞宇一脸的惊愕:“嗯?能否给在下露两手,让在下一睹为快?”少女垂首偷偷抿嘴一笑,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资格看我作画。”秦飞宇拱手道:“在下秦飞宇。”少女内心一惊,暗道:“他便是南浔镇著名画师秦飞宇?这下糗了。”少女故作平静,淡淡地道:“算是薄有名气吧!”秦飞宇问:“那姑娘呢?能否告知芳名?”
“嗯——”少女沉吟俄顷,道:“我叫香羽”他说的是“降宇”就是打败秦飞宇,而秦飞宇听在耳中是“香羽”他称赞道:“好名字,和我的名字还有些相近。”
少女向身后的一个老者召唤道:”小张!给他露两手。”他应该是老张,不是小张。
老者应声:“好嘞!小姐”少女表面不悦道:“以后再同行面前就不要叫小姐了,叫师父就可以了。”老张愕然道:“呃?”少女瞪了他一眼,生气道:“嗯!”老张垂首道:“是,师父。”少女不等秦飞宇提问就道:“先让我徒弟给你露两手!”
老张走过去,双手各执两笔一齐作画,他虽然年迈,但作画仍流畅灵巧,片刻一张气势磅礴的《狼烟叠嶂图》就已经完成。秦飞宇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心想:”徒弟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师父。“于是激动之余,就记下了那少女的家庭住址,门牌号码,以便登门拜访。
兜兜转转,找到地址所指,看到气派的豪宅方知道人家是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小姐,听别人说叫彦如芸,他的父亲就是富甲一方的彦博。原来他们初次邂逅,彦如芸只是在捉弄他,秦飞宇本来还担心彦如芸一家会瞧不起他,不愿与他交往。可是并没有人反对他与如芸来往,而且如芸也乐意与他交往。久而久之,秦飞宇发觉已经离不开这个女子,一日不见就有如隔三秋的感觉,仿佛彦如芸的音容已经深深铭入他的心田,无法抹去。秦飞宇这才发觉自己已不知不觉间深深爱上了这个秀外慧中,活泼大方的女子。
终于有一日,他找了一个适当时机向她表白一切,当他肯挚的向彦如芸表白后,彦如芸居然笑得合不拢嘴,似乎听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秦飞宇这才觉醒,原来这个看似天真活泼的女子,根本少不更事,不懂真情可贵,只是陪她玩玩而已。
其实在当今社会中这种女子最为常见,不知道怎么回事。你陪她玩玩还可以,如果一旦认真起来要对她负责向她求婚,即使她不会当面拒绝你,也会找各种理由回避你,甚至故意和其他男子亲近来激你。但如果你狠下决心要离开她,要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时,她看到又会黯然失落甚至嫉妒。彦如芸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女人心海底针,真琢磨不透。
秦飞宇的父亲在他还未经事的时候就已经因顽疾缠身而早逝,只留下他的母亲王佳颖与小飞宇相依为命。早在王佳颖未出嫁时,曾有一个相士为他卜算过命运,相士对王佳颖说:“你的命局为伤官配正印,所以你生的貌美聪慧,琴棋书画皆精。但伤官过旺占据夫宫,且行运不济,主克夫早亡。不过万事有弊就有利,伤官虽然克夫,但却旺子,你的子女将来必才华横溢,大有作为。”
起初,王佳颖并不相信什么命理说。她认为命运是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做为一名女子,只要安守本份,相夫教子,积极向上,好运自然会降临,命也随之改变。直到他丈夫离去的那一刻,王佳颖才明白,命运真的是注定的,人力根本无发扭转。从此她身边的人个个都说她是扫帚星、克夫命无论谁接近她都会被厄运缠身,秽气重重,所以很多人都对他避而远之。丧夫本已令王佳颖痛不欲生,偏偏还要承受这些冷嘲热讽,一颗心早已经支离破碎。世人愚昧,只是看重表面的一切,人云亦云。若不是因为小飞宇,王佳颖根本没有精神支柱可以活到今天。
很多年过去了,当纯真渐渐从眉眼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桑之美;原本那双纤纤柔嫩的玉手,也因劳苦变得粗糙,不再有弹性,厚厚的老茧,手上的纹理多而深,记载一段又一段沧桑心酸。原本像王佳颖这样的女子是应该锦衣玉食,受人宠腻,但命运的无情却让她伤痕累累,倍历艰辛。
飞宇自小便酷爱书画,但却得不到母亲的支持,因为王佳颖书画皆精却到头来一事无成,秦母希望他学一些比较实际点的东西。偏偏秦飞宇个性倔强,总和母亲唱反调,其实秦母也是口硬心软,嘴里不答应,却常常去辅导儿子作画。有句话不是说嘛:都是亲生,又有哪一家的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子女。
好在儿子争气,不但孝顺,而且成了南浔镇有名的画师,秦母劳苦了一辈子总算得到了些许欣慰。当秦飞宇告诉母亲想和如芸在一起时,却遭到母亲的反对:“人家是大家闺秀,怎么能瞧得起我们这些穷苦卑微的人家呢?她只不过是陪你玩玩而已,你身边那么多女子与你相衬的女子钟情于你,你何必非她不可能,就算她对你是真心的,她自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能习惯我们清贫的日子吗?你应该清楚,你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事界的人。”秦飞宇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更改,即使是他最敬爱的母亲。他反驳说:“娘!我听说您曾经也是富家小姐,那为何还要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一心要嫁给爹呢?”王佳颖凄然一笑,自嘲道:“娘的下场你也到了,违逆伦常,必遭天谴。”
“我不信什么天命,人家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明天我就到京城参加‘九州画展’到时候一举成名,再回来堂堂正正迎娶如芸。”
不顾母亲的苦口劝说,秦飞宇毅然来到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