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楼的水泥房,虽然简陋,但很干净。看上去是有人居住的房子,但叫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下着雨雪的天空昏暗无光,房子里却没有开灯,大概全家出门去了。没办法,他们只好先去调查下面的房子。
除了半腰山的那幢房子没有人,其他四户房子都有人,但询问结果却很糟,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山户都是小农民,在山脚处有田,整天不是忙田里的事,就是忙家里的事,根本没心情理会其他。但他们都知道半腰山的房子是有人住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男人。
上官吟把谢鸣山的身份证让他们辨认,可惜没有人认得,他们极少看到中老年男人,所以对长相不太清楚。不管怎样,独居的中老年男人是值得怀疑的,首先年龄就和谢鸣山接近,其次又与山径尸体联系上了。
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就申请搜查令,肯定是行不通的,他们只能一边在房子附近蹲守,一边要求警局查询这幢房子的住户资料。一小时后,警局那边传来了查询结果,这幢房子现在的所有者名叫莫强,三十一岁,本市人,两年前买下的。
本市姓莫的人很少,莫畅的哥哥就叫莫强,三十一岁,名字和年龄全对上了。上官吟想起昨晚在设计室的对话,莫畅说过,替哥哥办事,送东西给山上的亲戚,看来这幢房子里的人就是莫家的亲戚了。为了核实这点,他打电话询问了莫畅。
莫畅回答得有点勉强,简要地说是大嫂这边的亲戚,因为曾经答应过保密,不想破坏亲戚关系,所以也不好乱讲。越是这样上官吟越觉得有问题,在他的一再逼迫下,莫畅最后妥协了,告诉他是大嫂的父亲,两年前从c市过来,山上的房子就是为老人准备的。
“她的父亲是不是叫谢鸣山。”上官吟单刀直入。
“是姓谢,名字不清楚。”
两年前从c市过来的姓谢中老年男人,不用置疑,就是谢鸣山。叫门无果的情况下,只好强行撞门进入。
昏暗的屋内异常宁静,在门旁的墙角,放着一把沾满泥土的铁锹,铁锹柄上放着一双旧旧的麻线工人手套。冰冷没热度的厨房,说明屋主人今天没有烧饭做菜。卫生间里个人用品都在,但都显得干燥,也是没有用的迹象。
以为谢鸣山逃逸了,走到楼上,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所有人都愕然无语了。床上的人穿着居家服,平静地躺在床上,上衣的左袖拉起,臂弯处插着一次性注射器,右手则握着注射器。经查看,床上的人与身份证上的人相符,正是谢鸣山,他已经死了。
在死者的枕边放着一张对折的笔记本纸,上官吟戴上手套,拿起纸打开来。上面内容不多,只有一段字,这段字顶格而写,写着:“罪恶感总是纠缠不清,褪色沉闷的生活像日渐干枯的河流,也许追寻你,去那没有痛苦的天国,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上官吟从书桌抽屉里找出一本笔记本,将里面的字与纸上的字进行对照,书写风格一样,纸上的笔迹自然流畅,绝不是模仿者可以模仿得了的。应该是出自谢鸣山之手,虽然内容不多,但字词间流露的感情很真切,是发自内心的语言。
“上官吟,快过来看。”许哲站在打开的衣柜前叫他。
衣柜左边有一个小抽屉,抽屉是有锁的,但锁上面挂着钥匙,像开了之后就不打算锁了。许哲已经打开抽屉,上官吟看了看里面,有一把手术刀、一盒麻醉剂、几个一次性注射器,这些东西正好与切皮案有关。
埋尸体的铁锹、手术刀、麻醉剂、注射器,犯罪工具一一摆在眼前。整个局面看上去真实合理,是谢鸣山受不了罪恶感的折磨,写下简单的遗书,然后用麻醉剂进行自杀。唯一遗憾的是,现场没有找到人皮图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