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小菜一碟吗?
夜杀坐下来,双臂划拉了几下,便大功告成。
外头苑墙外盯梢的两个小厮,忽然发现眼前白雾弥漫,什么都看不清。
待浓雾散去,是看得清了,不过看见的永远是一个景象,风平浪静的景象。
今日薄慕倾要杀薄凌雪,倘若不是他极力劝阻,只怕薄凌雪就嗝屁了。
他知道,只要对她好的人,小丫头都会放在心里,极为珍视。而一旦他们遭受到惨痛的厄运,她就会勃然大怒,喋血嗜杀。管你是天王老子,照杀不误。
小丫头看似冷情冷酷,实则内心火热。
只要她把你放在心里,认定了你,就会把你当作真正的朋友、亲人。
薄慕倾专心修炼,可是,心底的某一个角落,柔软,伤心,悲痛。
原来,鬼娘是已故老爷的妾室。
五十多年前,已故国师风风光光地迎娶了平安公主。虽然平安公主不是嫡出,却有皇家公主的傲气、骄矜与跋扈性情。虽然已故国师与她相敬如宾,不过新婚燕尔没多久,他执意纳妾,让那小妾进门。
平安公主大闹国师府,甚至在宫里闹了两回。然而,她没能挽回夫君的心。
那小妾进门后,她的日子更难熬了,大多独守空闱,与夫君渐行渐远。
平安公主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不到三年,那小妾在娲皇殿上香之时被猛兽吃了。
实情是,平安公主将那小妾囚禁在地牢,一囚就是五十年。
这便是薄慕倾从那两个年纪大的粗使婆子那儿听来的故事。
原本,重伤薄凌雪之后,薄慕倾怒火冲天地去芙蓉苑杀那老妖婆。
不过,夜杀及时阻止了。
倘若杀了那老妖婆,她在苍都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再者,元宝也会失去庇护。
她只能无奈地忍下那滔天的怒火,让那老妖婆多活几日。
很快,家族小比的日子到了。
这日,艳阳高照,日光倾城。
薄家所有人都聚集在练武场,高台北首放了几把雕椅,是给家主、二老爷等人坐的。据说,玉王也会来,来给薄绯颜助阵。因此,紧挨着家主的那把雕椅便是给玉王准备的。
苑墙外的大树上坐着不少好奇八卦的百姓,都想看看今年薄家的实力是不是比两年前提升了,有没有可能胜过宁国公府谢家、安国公府纪家。
一众小辈站在低台,稍后的比试就在圆形高台上。
以薄绯颜为首,大房的站在这边,二房的站在那边。
大房有薄绯颜、薄凌雪、薄常喜,男丁有薄骏伟和元宝,不过他们年纪还小,不参与比试。
二房有薄千紫、薄千寻,薄千姿,大公子薄骏元从军,驻守边疆,去年被陛下封为虎威将军,二公子薄明楼独自外出历练还没回来,三公子薄骏仁十二岁,五公子薄骏严八岁。
时辰还没到,小辈的聚在一起闲聊,有的跃跃欲试,有的紧张焦虑,有的云淡风轻。
薄绯颜、薄凌雪和薄千紫三人心事最重,此时她们各怀心事,眉目微紧,好似都在筹划着什么。
薄凌雪的伤势四日就痊愈了,对这次比试没有任何影响。
这时,谢氏和苏氏带着一众婆子前来,跟在后面的是薄震天和薄震业。
不过,让众人惊喜的事,玉王居然来了。
可惜,那些正当妙龄的姑娘都知道,玉王是给薄绯颜助威来了。
贺兰珏一边与薄震天说着什么,一边走过来。
薄绯颜美艳的小脸飞上两朵红云,上前迎接,婉婉一礼,“王爷。”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拜见。
贺兰珏看她一眼,朗朗一笑,“无需多礼,都起身吧。”
薄震天将他引到北首坐下,丫鬟奉上茶水。
秋凉已起,暑热退了一些,虽然日头正盛,却不像前些日子那么热。
时辰将至,薄凌雪不时地看向练武场入口,目光阴郁。
“二妹,你在等四妹吗?”薄绯颜柔然一笑,略带嘲讽,“也是,二妹是咱们薄家玄力最高的,却被毫无玄力的四妹打成重伤,任凭是谁也会如鲠在喉,恨不得将四妹碎尸万段。”
“颜儿,少说两句。”谢氏万般无奈,这两个宝贝女儿总是互相看不顺眼,总要冷嘲热讽几句。
薄凌雪的眼神阴郁嗜杀,心在滴血。
薄绯颜这几句话,无异于几个狠厉的巴掌,啪啪啪地响,薄凌雪的颜面再一次丢光了。
苏氏左右瞧了一眼,好笑地问道:“那个废物怎么还没来?”
“你才是废物!”元宝不客气地反驳,一本正经,“我姐姐不是废物!”
“元宝,不许无礼。”谢氏笑道,“不过元宝说得对,你姐姐不是废物。”
那个贱骨头代表的是大房的颜面,被二房这样说、这样踩,大房丢了面子。
因此,谢氏才这样说。
苏氏被一个小孩子当众抢白,也是够丢脸的,便不再开口。
“元宝,过来爹爹这里。”薄震天笑道,流露出为人父亲的和蔼。
“爹爹,姐姐不是废物。”元宝走过去,煞有介事地强调。
“好好好,你姐姐不是废物。”薄震天抱起他,笑呵呵道,“几日不抱,元宝又重了一些。”
“元宝机灵可爱,讨人喜欢。”贺兰珏笑道,俊逸如云。
而他那个姐姐,真真是个废物,令人讨厌。
其实,今日他之所以会来,是想看看国师府的实力。
如若国师府比之前更不如,那么,他把国师府争来也无用。
这几年,太子也一直想办法争取国师府的支持,收归己有。他怎么能甘于人后?之所以有意迎娶薄绯颜,最重要的原因是把国师府纳入自己的座下,为他所用。
可惜,数百年来国师府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不涉党争。
虽然薄震天不像薄家先祖先辈是匡扶社稷的惊世之才,但非常狡猾,一直不肯依附任何一方。
今日,国师府会给他意外的惊喜吗?
忽然,薄震天感受到怀里小小人儿的丹田似有玄气飘浮流动,惊诧不已,将掌心附在元宝的丹田位置。
“爹爹,你做什么?”元宝眨巴着眼问道,纤长的睫羽一扇一扇的。
“哈哈哈……”薄震天哈哈大笑,纵情肆意,非常开怀。
“不知国师大人有什么开心之事?”贺兰珏温润地问。
众人都莫名其妙,尤其是谢氏,他这么开心,不会是因为元宝吧。
薄震业问道:“大哥这般开怀,有喜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