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忘川城霓家独有的噬魂大法,霓裳修炼的噬魂大法,比宁国公府谢老夫人霓氏的噬魂强大数倍。
只要她在此施法,方圆十里之内,那小贱人必定遭殃。
那小贱人的魂魄将会被她拽出来,被收容在一个容器里,而那小贱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倘若她把小贱人的魂魄吞噬了,那么小贱人就会灰飞烟灭。
她的唇角轻缓地勾起,噙着一抹阴毒如蛇的微笑。
小贱人,以为重伤了我,我就奈何不了你吗?
一颗丹药就足以令伤势复原,她缓缓睁眼:小贱人,你的死期到了!
屋顶上,夜杀揽着薄慕倾,全神贯注地感应她身上发生的变化。
此时,她隐隐发颤,小脸苍白如雪,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樱唇失血,而且蒙着惨淡的烟灰色。
纵然他心急如焚,也不能失去冷静。
是噬魂!
忘川城的噬魂大法!
是那个该死的霓裳!
忽然,薄慕倾的身躯有一道虚淡的影像脱离而出,懵懂娇憨地看着这一男一女。
果然是那该死的噬魂大法!
“倾儿,集中精神意念,用摄魂术!”
夜杀在她耳畔咬牙切齿地说着,碧眸充血,戾气爆开。
她眉心紧颦,试图集中精神意念,控制自己的心神,再远程控制对方。
汗珠汇聚成流,从下颌滑落。
他心疼地看着她,过了半晌,她的眉心燃起一簇小小的火焰,流火燃烧,冶艳璀璨。
魂魄归位,她陡然睁开双目,明眸燃烧着耀眼的火焰。
客房里的霓裳,循序渐进地施法,控制着那小贱人的魂魄。
然而,在拽出小贱人魂魄的紧要关头,居然被人阻挡了。
是谁?
她的心胸涨满了怒气,快要爆开似的,气鼓鼓的。
忽然,她好似听见优美而杂乱的歌声,好似有人唱着古老悠扬的歌谣,又好像有歌姬唱着风花雪月的靡靡之音,更有几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在街头唱着扰乱人心的童谣……
紧接着,她好像听见来自九幽地狱的冥冥之音,夹杂着厉鬼的怒号声、悲鸣声、呜咽声……
黑暗诡谲的地狱里,魑魅魍魉,群魔乱舞,百鬼横行,白骨累累。
突然,霓裳喷出一口鲜血,内息如大海的惊涛骇浪,奔涌不息。
屋顶上,夜杀揽抱着薄慕倾,忧虑地问:“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没事了。”
只是,被噬魂大法伤了一点精神气,她有点倦怠。
若非她修炼了摄魂术,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霓裳,这笔账,我总会跟你算清楚!
薄慕倾推开他,想自行飞下去,然而,双腿发软,几乎摔下去。
他眼疾手快地将她捞回怀里,由于用力过猛,她撞入他的怀里,樱唇碰到他的薄唇。
柔软的触感!
夜杀愣了一下,张唇轻吮。
她的樱唇花瓣似的,纤薄娇嫩,柔软美好,香气袭人,令他痴迷沉醉。
薄慕倾再度推开他,冷着脸道:“下去吧。”
他心花怒放,揽着她飞下去。
而在北角一间客房前的廊下,站着一个男子。
是薄慕倾在一楼大堂看见过的那个男子。
他目睹了屋顶上发生的一幕幕,剑眉微动,若有所思。
这一男一女,不知是什么人。
……
次日清早,薄慕倾带好了干粮和水策马离开小镇。
途中换了一匹骏马,终于在日落之时赶到那片神秘、邪门的花海。
落日熔金,西天最后一缕晚霞烧尽了红艳。
暮色四合,黛青色的薄雾弥漫开来。
她打算在野外歇一宿,明日一早在去花海看看。
此处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小鱼儿游来游去。
洗了脸和手,她坐在溪边的大石上啃干粮,豹狼趴在她旁边,她时不时地喂它一口。
杂乱的脚步声自远而近,来到她这儿的有三批人马,霓裳一伙,那神秘威霸的男子一伙,还有一伙人看着像是江湖帮派。
那三伙人占据了三个地方,各做各的事,也打算在此歇一晚。
霓裳坐在树下啃着一只鸡腿,死死地盯着薄慕倾。
她断定,昨晚她对小贱人施展噬魂大法半途而废,定是那小贱人察觉了。
不过,小贱人是如何反噬她的?
薄慕倾回到那棵树下,坐在松软的草地上,闭目养神。
那个身穿绣着复杂金纹玄色锦袍的男子,坐在她的右边,也在喝水吃干粮,不过吃的都是精致的糕点。
方才,她回来的时候瞥了一眼他旁边的女子。
那女子长得好美啊!
她穿着雪白色纱衣,飘逸如云,轻盈若燕,自带仙气。瀑布般柔顺的三千墨丝只用一条雪白丝带束着,鬓角簪着一朵小黄花,除此之外,别无他饰。
略施粉黛,五官精致立体,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不过面目冰冷,冒着寒气,是一枚不折不扣的冰美人!
薄慕倾暗暗思忖,那冰美人看着柔弱,那男子为什么带她出来?
不过,外表柔弱,说不定实力强大。
这时,那伙江湖帮派的二领头独眼大汉一拍大腿,豪爽道:“老子就不信那个狗屁花海能吃人!老子去瞧瞧!”
当即,他雄纠纠气昂昂地往东走,后面跟着一个侍从。
花海便在此处往东五里处。
不多时,那个侍从踉踉跄跄地奔过来,连滚带爬,惊慌骇惧,“大哥……二哥……二哥回不来了……”
那帮江湖帮派的领头是一个刀疤大汉,本是躺着歇息,听见这话,虎地一下弹起身子,“二弟怎么了?”
“二哥……死了……”那侍从受到极大的惊吓,满面恐惧。
“没本事,自然被几朵娇花杀了。”霓裳冷冷地嘲讽。
那刀疤大汉没有心思理会她,带着两个人赶过去看个究竟。
那玄衣男子也站起身,对身旁的冰美人道:“咱们也去瞧瞧。”
眼见他们都走了,霓裳也按耐不住了,带着人跟过去。
夜杀在青铜王殿里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趁着人多。”
薄慕倾边走边问:“你感应到什么?”
“那花海的确不寻常。”
他卖起关子,神秘地挑眉。
众人来到花海,花海的前边是几株桃花,没想到这时节竟然桃花盛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嫣红的桃花随风飘落,铺了一地,好似铺了鲜艳的红地衣,灼烈艳丽。
而那花海,绵延数里,望不到边。
红如血,黄似锦,白如雪,粉似玉,五彩缤纷,鲜艳夺目,美不胜收。
不同品种、不同时节的花交杂怒放,郁郁葱葱,高低落错,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