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莫动怒。”薄震天好声好气地说道,“我这女儿只不过是瞎子废物,阁主为何……”
“本座行事还需向你解释不成?”阁主清冷地讥讽。
话音未落,白鹿飞起,消失在墨汁般的黑暗里。
薄震业百思不得其解,“大哥,阁主怎么会救走瞎子废物?”
薄震天眉头紧蹙,“我也不明白。阁主向来行事诡谲,逍遥阁更是惹不得。”
薄震业极不甘心,只要阁主插手这件事,那瞎子废物就杀不成了。
薄绯颜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目光毒辣。
那贱骨头何时和阁主勾搭上了?不行,她必须想个办法除掉那贱骨头!
……
还是那个空寂而辉煌的殿室,薄慕倾躺在象牙镶嵌的床榻,昏睡不醒。
不过,经过治疗,她的内伤已经痊愈。
阁主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她。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修炼玄力,却拥有高深的武技,而且竟然可以吞噬凤凰的一魄。
越是看不透她,越是想看透。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宁愿被打死也不还手?
薄慕倾嘤咛一声,明眸轻轻睁开,闪过一丝妖异的红芒。
“听闻摄魂术是薄家秘术,有人教你吗?”他沉声问道,俊脸恢复了平静,黑眸幽深无底。
“无人教我。”她坐起身,感觉脏腑不疼了,应该是他再度治好自己的内伤,“谢阁主救命之恩。”
在他面前,无需乔装成瞎子。不过,他为什么忽然出现在国师府、而且救了她?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就是无情?
想了想,这个可能性极大。
阁主把玉牌递给她,雪颜冷冷,“收好。”
她收了玉牌,果然如此,他知道了。
“国师府你是回不去了,若你愿意,便是逍遥阁的无情,与千面郎君一道为本座效力。”他低沉、淡漠的声音令人着迷。
“谢阁主。”薄慕倾下了床榻,柔和道,“我会设法回薄家。”
因为,元宝还需要她。
阁主疏离地眨眸,“人各有志,本座不勉强你。今夜你便暂歇在这儿。”
说罢,他径自离去,身影给人一种孤清的感觉。
薄慕倾躺下来,盖上薄衾,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犹豫半晌,她还是起身,到处走走。
一模一样的通道,一模一样的殿室石门,拐了无数个弯,转了好久,她转晕了,不知如何回到原先的殿室。
不得已,她在拐弯处做了记号,往右边拐入。
右侧的殿室石门漏出一丝光亮,没有关严实。她凑过去往里面看,床榻上有一人,痛楚地翻来覆去,好似正经受着难以承受的折磨。
缝隙太小,薄慕倾看不清那人是谁,犹豫半晌,最终推开石门。
是阁主!
她快步进去,阁主在床榻滚来滚去,墨发披散,只穿着月白绸裤。他的雪颜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眉宇紧凝,深痕如镌刻,可见多么的难受、难熬,然而,他哼都不哼一声。
他这是怎么了?
数次相见,她眼中的阁主冷漠、强势、霸气、神秘,却不曾见过他这般脆弱,脆弱如瓷,一击即碎。
薄慕倾不敢贸然帮他,柔声问道:“阁主,我如何帮你?”
他好似没有听见,雪颜与紧实的胸膛忽然闪着红光,从身躯里透出来的红光,鲜艳夺目。
她惊诧不已,坐在床边,眉心微蹙,担忧地看他。
接着,阁主的雪颜与身躯闪烁着诡异的紫光,之后是黑色。
红色,紫色,黑色,三种光芒交替出现,诡谲而骇人。
她用精神意念问夜杀:“他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夜杀靠在青铜王座,眯着眼,懒懒地说着。
“你说不说?”薄慕倾眸光一寒,语声弥漫着肃杀之气。
“你就这么关心他吗?”他桀骜地问,低垂的目光忧伤如水,你何曾关心过我?
“他是我救命恩人!你到底说不说?”
“本尊真的不知。”夜杀听见“救命恩人”四个字,心里好受一点,“虽然本尊见识广博,可也不是江湖百晓生,什么事都知道。再者,逍遥阁阁主一向神秘,他的事,本尊如何知晓?”
薄慕倾翻翻白眼,见阁主侧躺着,好似好一些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阁主忽然睁眼,深眸爬满了血丝,赤红可怖。
陡然,他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床上,疾速压住她。
其实,以她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地得逞?只不过,他这般情境,她没有反抗罢了。
她盯着他,他也凝视她,目光狂乱,薄唇轻颤,雪颜和胸膛凝着豆大的汗珠,赤红的血眸好似一团烈火,要吞噬了她。三千墨发垂落如瀑布,笼在她的四周,成为一道天然屏障。
有几根散发落在她精致的小脸,衬得她的容色愈发雪色盈盈。
“阁主,我如何帮你?”薄慕倾柔然问道,使力推他,却推不动。
“你是谁?”阁主的血眸闪现嗜血的光。
“我是……”
她还没说完,粉唇就被压住。
他冰冷的薄唇迫不及待地碾压她,吮吻,纠缠。
薄慕倾愣住,下一刻才想到要推开他。
然而,怎么可能推得开?
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了她,他炽烈的吻大开大合,霸道得令人难以拒绝,好似沙场上的生死搏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心里恼怒,使了一些内力拍开他,却被反弹回来,胸口闷闷的疼。
冰冷的薄唇辗转到她的雪颈,阁主好似寻到了绿洲,畅快淋漓地咬下去——
啊……
薄慕倾疼得抽气,血液被人吸走的感觉那么清晰。
他为什么吸她的血?
不多时,阁主骤然抬起头,眸子闪着嗜血的光芒,野兽般狂野,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血。
红艳艳的血,趁着雪色肌肤,格外的妖艳,格外的动人心魄。
她摸摸脖子的伤口,好在他吸血不多。
这时,红绡进来,看见如此情景,吃了一惊。
阁主吸了血,好似吃饱喝足的婴孩,乖乖地睡着了,俊美的雪颜宁静祥和,秋水无波。
“阁主吸了你的血?”红绡惊疑地问,妖媚的眸子冷冽地凝起来。
“嗯。阁主可是患了隐疾或是有内伤?”薄慕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