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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翊轩尴尬地松开宋如沐时,皇甫天佑亦是露出异常尴尬神情,方才他只觉心中一阵无法忍受的抽痛,痛得他完全忘记了所有要害关系。忘了这个女孩的弟弟就在自己身后;忘了女孩身边的男孩是他自小就最信任之人,而这两人都是他将来马踏江山的左膀右臂。
然而这些在冲动之下,被皇甫天佑统统遗忘的东西,在几人互相尴尬的对望之中,终于慢慢回归,清醒战胜伤痛,皇甫天佑黯然。
被自己最好朋友撞破好事的陆翊轩,小麦色肌肤瞬间变为暗红,举止无措的看着远近两人。
神情从冷然到黯然的皇甫天佑,立在茶语身边蹙眉而望香心亭,身子却不懂丝毫的宋念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几人就这样站着,没人肯先打破这片宁静。
最后,先从尴尬中回神的陆翊轩,似乎觉察到其中蹊跷,在用力吸一口气后,对自己身边的宋如沐轻笑道:“沐儿……你不是急着回去见你二姐姐吗?这就先回去吧!”。
“嗯”心中叹息的宋如沐闻言,知道陆翊轩不想自己面对这种尴尬,故而蹲身对皇甫天佑行上一礼的同时,未等皇甫天佑说话,就准备起身带着茶语离开。
宋如沐看的出,皇甫天佑从打断两人说话之后,那种从冷然到纠结,再到黯然的神情。所以宋如沐不认为皇甫天佑会在此时,再做什么冲动的举动,即使他再冲动到做出什么举动,她的最好办法也是保持沉默,她不想失去陆翊轩。
可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宋如沐准备用沉默昏过去,逃之夭夭时,与之擦肩而过的皇甫天佑却忽然低声道:“你可想起我们曾在哪儿见过?”
宋如沐一愣,明白皇甫天佑是问两人之间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然而让宋如沐愣怔的是,皇甫天佑的话里竟然带了浓浓的悲伤,那种悲伤与他梦游时彷徨加无助的语气甚为相似。让宋如沐有种为之内疚与心疼的感觉。
然而宋如沐却不能再如以前一般,用任何话、任何行动去安慰身边地皇甫天佑一丝一毫。因为此时,她身后站的是她准备托付一生的陆翊轩,她身前站的是她此生挚爱的弟弟宋念之,两人都要比在她身边的皇甫天佑更重要。
两厢比较过后。宋如沐还是硬起心肠。加步伐地同时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可宋如沐拉着茶语还未走出众人视线时。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宋如沐大惊回头。现陆翊轩以手捂着下巴。皇甫天佑则背对着她们。握拳站在那里。
茶语尖叫一声。宋如沐也是大惊失色。她没想到皇甫天佑会如此对待陆翊轩。难道他就不怕陆翊轩因此而背弃两人盟约?
当皇甫天佑又一拳打到陆翊轩脸上时。宋如沐忍无可忍地撩起袖子。准备上前制止这种暴力行为。质问皇甫天佑为何要动手打人。然而宋如沐身边地宋念之。却是一把抓住姐姐宋如沐。冷声道:“姐姐若是不想他们不合。就让他们打吧。打完后。一切就好了。”
宋如沐愕然。这哪里是让他们打。摆明就是皇甫天佑在打陆翊轩。不公平待遇啊!然而宋如沐刚如此想完。那边陆翊轩也开始挥拳打了出去。
陆翊轩先是将皇甫天佑一拳打倒在地。继而扑身到皇甫天佑身上。两人扭打成一团地同时。就听陆翊轩吼道:“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这样偷袭。算什么好汉。”
“好。那你打回一拳。我们继续!”眨眼间占据上风地皇甫天佑。嘿笑着对陆翊轩说道。
陆翊轩毫不客气的回皇甫天佑一拳,惊的宋如沐与茶语两人双双捂嘴。接下来两人便如孩童打架一般,不用任何招数,只凭着本能厮打成一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宋念之拉住的宋如沐已经从震惊中平复下来,身边茶语也已经不再叫出声,三人静静看着并肩躺在地上的两人,哈哈大笑之中,说着“痛快!痛快!”。
宋如沐黑线啊,没想到两人竟然有这种癖好。斜眼看一下身边地宋念之。心道,难道宋念之也和他们一样?
见宋如沐满脸都是“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的表情。宋念之苦笑着摇头,又语带暗示道:“这是他们俩从小就有的习惯,喜欢地、不喜欢的,先打上一架再说。”
宋念之话中所带暗示,让宋如沐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你喜欢,为什么不好好藏着,偏偏让倾城把她骗进宫,让我遇见她?”躺在地上的皇甫天佑,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在喘息中就吼道。
“倾城?”陆翊轩亦大口喘息的问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救了她,你如今就只能看到她的牌位了!”皇甫天佑的话,让陆翊轩与宋念之同时惊讶,陆翊轩是完全不知道这事,宋念之是以为当时皇甫天佑及时赶到,沐倾城并未伤害到宋如沐。然而在皇甫天佑将当日之事说完后,陆翊轩与宋念之双双倒抽一口气,心中同时闪过后怕的念头。
“可你的疏忽让我遇见了她,我终于明白那年你从江南回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大改变了。翊轩,我喜欢她,喜欢到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我现在夜夜都在梦游,每次醒来都是头疼欲裂。而且身边的奴才又开始被母后更换,辛苦培养起来地几个奴才,统统被母后更换了。”皇甫天佑隐忍了将近一年的感情,在此时悉数爆,就连梦游这种事情亦是不避讳身后的宋家姐弟,仰天叹息说道。
“……”陆翊轩闻言心中一动,方才皇甫天佑的莫名之举,以及宋如沐的仓皇神情,此时都得到了解释。但他可以因此而放弃宋如沐吗?不可能,就算宋如沐喜欢的不是他,在他等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下巴感觉一阵生疼的陆翊轩,“嘶”一声呵呵笑了起来,拍拍皇甫天佑笑道:“不怕再慢慢来,不是有我和念之吗?你不是说念之一人,可抵千人、万人吗?”
“我嫉妒你……嫉妒你可以不用受人左右,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不喜欢谁,也可以大声说出来。”皇甫天佑侧身而起,长凌乱的披在肩上,身上金线绣的金龙因蒙尘而暗淡了光彩。
同样侧身而起地陆翊轩,用力擦拭一下出血的嘴角,呸声吐出口中血腥之气后,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喜欢谁就能和谁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谁就可以大声说出来?难道你忘记了倾城?不过,说到这个,我还真得感谢你救了沐儿……谢谢你,天佑!”
“哈哈……谢个屁!日后你好好照顾她,别在让别人有机会伤到她,就让她那么一直笑下去吧!至于咱们嘛……下辈子咱们就投胎百姓之家作对亲兄弟吧,那样就不用这样各自身不由己了!”皇甫天佑仰天一笑,先前心中所有的纠结悉数不见,毕竟他皇甫天佑越是喜欢的人,死的也就越快。既然真心喜欢,那就放手吧,他早已习惯这样的结局了。
听陆翊轩亦是哈哈大笑起来,知道皇甫天佑再也不会纠缠下去的宋如沐,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少年总是如此,尤其是感情要好的少年,更喜欢用这种激烈的手段解开一切。这些都是女儿家不可能理解地,若不是宋念之提醒,她还真不敢相信,事情会以这种方式得到解决。
然而,时候宋如沐亦明白到,皇甫天佑之所以不避讳她们姐弟,是因为他想让宋念之知道,他亦当他是兄弟,同时他还需要听命于宋如沐地阎水吉与她的“千食斋”。
总之,现在地皇甫天佑如同任何未登基的太子一样,需要任何一方力量的支持,而陆翊轩与宋念之则是皇甫天佑最不能放弃的助力。更何况,皇甫天佑的情况,貌似要比其他东宫太子的情况更为复杂。
月上中天,歌舞渐歇,整理妥当的陆翊轩与皇甫天佑,因为脸上都挂了伤,故而并没有回吟诗会就直接带人离开。只有宋念之陪着总算彻底放下心的宋如沐回到吟诗会。回到帐内,姐弟两人见宋瑞溪一脸羞意的在接受陆紫珞的恭喜时,不由大为好奇。
原来在宋瑞溪与另外两位闺秀被长公主同时召见的同时,还有一位公子在座。长公主先是和三人随意说了一会话之后,便请那位公子出题,又让三人再临场各做一诗。
好巧不巧,那公子出的题目竟然是“桃花”,这对与宋如沐一同猜测到桃花、湖水、孤心亭,并准备过几桃花诗的宋瑞溪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故而三人之中,宋瑞溪的挥是最好的,得到了那公子的青睐。
而陆紫珞向宋瑞溪恭喜的是,根据宋瑞溪的描述,那公子竟然有可能是长公主的长公子,听说自从去年就开始有意选亲了,只是那长公子总瞧不上罢了。
得知此事的宋如沐与宋念之,亦是替宋瑞溪高兴。若真如陆紫珞猜测的那般,倒是一件天大好事。毕竟长公主府这种皇亲国戚,并非如陆家那样需要什么强强联姻,亦非如国丈府那般,需要不断与皇家加强联姻,才能保住自己的皇亲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