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费尔立背对着我站在那里。我喊了声,
“哥哥。”
费尔立看我醒了。端了粥来坐在床边。他说,“你病了,我喂你吧。”
我赶紧笑得甜甜的。
费尔立看我笑了。把粥往我手里一送。
“自己吃吧。我看你病好的差不多了。”
我哦了一声。本以为会享受到小帅哥的特殊服务呢。现在泡汤了。
这个时候我瞧了一眼自己。被子已经滑到了胸部以下。我的小红莓露了出来。我靠,我赶紧拉被子。费尔立不知什么时候扭过头去了。好险。
等等。我不记得我有脱衣服。
“哥哥。”我叫道。
费尔立站在那里不耐烦的说,“病好了就赶快起来,陪我练剑。”
我喝了粥,穿上我的侍卫服。拿着我的私藏小镜子一照。怪不得费尔立对我不冷不热呢。一个小光头丑死了。我拿了易容面膜贴在了我的脸上,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一招是从菁卫那里学来的。哦,又想菁卫了。
费尔立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一般都在睡懒觉。他的生活作息是这样的。早上起来练剑也好舞刀也好。然后有人送来早餐。自从上次桃花事件以后,费尔立都是自己在房里用餐的。早饭过后,费费请的师傅便到了。他会专心致志的听师傅讲课。有时候他使个眼色要我坐下来听。我有些不开心,因为我总是打瞌睡。中午睡一会。下午他要看书。看的书很杂,包括军事政治经济天文地理。晚饭以后他还是会练剑。
这个哥哥很用功,我真是服了他了。想来他是要当皇帝的。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
这个师傅很有意思。他拿了诗经里的一段来考我。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菁卫,你说说这些词怎么注解啊。”我现在叫菁卫。
我赶紧睁开惺忪的眼睛,紧了紧嗓子。
“她送我木瓜,我拿佩玉来报答。不是来报答,表示永远爱着她。
她送我鲜桃,我拿佩玉来还报。不是来还报,表示和她长相好。
她送我李子,我拿佩玉做回礼。不是做回礼,表示和她好到底。”
我呵呵的笑着,“师傅你好坏,这是情诗啊。呵呵。”
费尔立的眉头皱了皱。我斜眼看他脖子上挂着的配件。急急叫道,
“大皇子,把你胸前的玉坠送我啊。”
费尔立不说话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似是有些不舍。
我叫道,“真是小气。”
我看了师傅一眼,“我也出一题。让大皇子接。”
师傅的眼睛笑成了菊花。费尔立忽然紧张起来了。
我道,“还是诗经里的句子需要注解,听清楚了?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费尔立翻译道,
“姑娘与我同车逛,脸如木槿花一样。步履轻盈像飞翔,美玉佩带在身上。那位姜家大姑娘,真是漂亮又大方。
姑娘与我同路逛,脸如木槿花一样。步履轻盈像飞翔,身上佩玉响叮当。那位姜家大姑娘,品德高尚不能忘。”
师傅哈哈大笑起来。我也笑了。费尔立却不语了。不就是个坠子吗,当作宝贝了。
晚上的时候我陪着他在练剑。他的剑练得一板一眼的,一点都没有菁卫好看。菁卫是个多情的少年呢。他舞剑只舞给我看。他的剑洋洋洒洒,人也潇潇洒洒。又想起他来了。我的手垂了下来。
费尔立站在我的面前一身的汗水,他的呼吸有些喘。他什么也没说,就把脖子上的坠子摘下来了。我直直的看着他,原来他思考了这么久才考虑好。我赶紧挥手,我想说我逗你玩呢。他就站在我脸前了。他笨拙的把坠子挂上了我的胸前。绳子是丝线很细,他抱着我的脖子耐心的系着。我听得到他的心跳声了。
系好以后,他捡起剑就又开始练了起来。我刚刚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这时候终于缓了一口气了。我得报答他一点什么。我朝他喊着,
“哥哥,把剑给我。我舞给你看。”
费尔立站在那里。他把剑扔了过来。我轻巧的接过。我舞剑只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但是这不重要。我要告诉他的是练剑是一种气质和洒脱。心随剑转,人剑合一。我嬉笑着仿佛又回到了仙界。我挑弄着一片落叶,玩转飞花。我轻巧越过楼台亭榭仿佛嫦娥奔月,我轻沾荷叶蜻蜓般掌上舞。不知多久,我嬉笑够了。一下子醉倒在地上喘着气。
费尔立走了过来在我身边躺下来。天冷了,头顶的桂花树落寞袭来。风来了,费尔立的手伸过来暖了我。
我问,“费费最近怎么没有来看你。花魁也不来了。”
费尔立静静的道,“母亲病了。病了几个月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费尔立躺在那里,“我以为你也恨她呢,病死了岂不是更好。”
一阵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寒战。
费尔立突然抱住了我。我吓得扑倒在他的怀里。
“你……”我惊叫着。
他的眼睛带出笑来,“你心疼了啊。毕竟母女连心啊。”
我一把推开他,怒道,“她不也是你的母亲吗?”
费尔立的脸绷得很难看,他愤恨的哼着,“我会带你去得,不过你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我叫道,“你是我的哥哥。连你也认为我不该来到世间吗?我就那么多余吗?我就活该没有息身之所没有依靠吗?”
费尔立的眼神很复杂,“你很有用。但是你听过日月双悬吗?有你就没有我,我们又怎么可以共存。”
他抬眼看了一眼天空。此刻帝王星正好被乌云遮过,一片黯淡。
我终于大笑了。“哥哥。你终究是我的哥哥。我又怎么和你争夺皇位呢。我只想和喜欢的男子在一起。”
说完我便惊住了。这是我的心里话吗。
费尔立冷冷的挑起了我的下巴,“你真的是一个妖精。你和你母亲一样。心里面装得下几个男人。”
费尔立开始咆哮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喜欢桃花。你还喜欢一个叫菁卫的男人。”
我的心被剖开了,我**起来。我叫道,“你不配做我哥哥。”
费尔立抓了我胸前的坠子叫道,“你以为戴上了我的坠子就可以把我当作亲哥哥了。你太天真了。”
我伸手便往胸前扯去。费尔立见了疯了一样抱住了我。
“别动。我求你了。”我的手怔怔的抬在空气里。
费尔立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今天是我的生辰。”
听到这个,我的心一下子软了。我轻轻地搂着了他。我可怜的哥哥,竟然没有人记得他的生辰。我哄着他,“还有我呢。哥哥。我和你在一起呢。”
我看见景一宝了。她的面色红润,静静的躺在床上,嘴角含笑。花魁坐在那里用手给她梳理着头发。那种温存和爱恋仿佛时间早已停止,时光如左。
景一宝仿佛在梦里。我用了暝视。这一看吓了我一跳。景一宝根本就不是这个空间的人。她和我一样来自异空间。怪不得她看我的眼神那么的怪异。原来她早已未卜先知,她真的以为我是个妖精。
我静静的转身走了出去。我去看了碧绿。碧绿刚会跑,咿咿呀呀的叫着,“哥哥。”这个笨蛋,把我真当作男孩子了。我再一看他唤的是身后的费尔立。
费尔立看我的眼神很矛盾,过于复杂。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是怕我抢了皇位。我的一头金发,我被所有人称作妖精。我真的能够颠覆一个朝代改变一段历史吗?
这个时候天下发生了一件大事。桃花发动了战争。
我依旧记得漫天桃花破碎的花瓣,桃花用他的行动证明了残酷与决绝。这场战争一发不可收拾,终于引起天下大乱。
费尔立的眉头是紧锁着的。他对国家大事远比我想象的要积极。他甚至鼓动费费出兵协助桃花。费费的眼里闪过对费尔立的琢磨。他只说了一句话,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我让你学做人,没让你做人上人。”
费尔立的脸还是通红的。他眼里折射出的是坚决和毅力。
我远远的躲着他,这个男人让我害怕。
费尔立还是靠近我了。他有些低落,“你怕我。”
我把头转向一边。
“牡丹,看着我。”
我终于迎上了他的眼晴。
“牡丹,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不甘心。我不想伤害你,我……”他的眼底落了下去。
他想说什么,他还是没有说出来。我说,“我不会和你争皇位……”
我看着费尔立,他隐藏的那么深。以至于我的暝视无法窥探。他的心封闭自我神秘冷清。他可否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我想到了碧绿,我说,“碧绿也不会和你争。碧绿和我是一样的人。我和他是为了爱而来。寻到爱便也就走了。”
费尔立眼里露出些许的不相信来。可是他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如果寻不到爱呢。”
我想到了桃花为了爱而来,带着忧伤涣散而去。我又何尝不是呢。
费尔立艰难的说道,“那便我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