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9月1日, 德国进攻波兰。两天后,英法对德宣战。二战全面爆发;美国宣布中立。
9月四号的清晨,夜来颓然的放下报纸, 卧躺在床上对正在穿衣的雅加说:“你预料的真准!美国中立。”
雅加俯下身压住她亲吻着:“理由很简单, 因为想发国难财!”
“是么?”夜来颓然的反问。
“夜来, 这个世界早就没有道义和天理!”
“你与我一样看尽世间沧桑和世态炎凉, 却依旧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你知道吗?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美丽、聪明、有一颗温暖的心, 虽然饱受这个世间的黑暗与不公,却依旧相信光明的存在。我喜欢这样的你!”
夜来一愣,雅加并不是一个喜欢说情话的人, 多数时间甚至是冰冷寡言的。今天是怎么了?
“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要上战场了,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虽然我知道, 那很让你厌恶。”雅加淡淡的问。
夜来低下头, 有些迟疑,她厌恶战争, 也怕看见那些撕裂人心的景象。
这样的举动雅加看来,无疑是拒绝。雅加眼神一冷,果然还是这样,呆在自己身边的这几年,她始终不掩饰对德国和自己所做事情的厌恶。
“你在家好好休息吧!”雅加没有等她回答, 淡淡说完出去了。
此后一连三天, 夜来没有见雅加回来, 打到办公室里的电话也没有人接。此时已是德国的初冬, 夜来看着眼前挂着的那件雅加常穿的呢大衣出神。那天, 雅加匆匆出门,忘记穿上大衣, 夜来心中毫无缘由的涌起一股担忧。
此刻柏林的元首办公室里,德国著名的将领齐聚一众,希特勒正暴跳如雷怒骂着,德国军部的元老纷纷低头,就连一向嚣张的戈林也不吭声,办公室里气氛降至冰点。雅加神情漠然,仿佛一切怒骂不曾存在。
年年的战争让德国军费开支紧张,德国商界的财团看准这个时机,囤积大量物资大发国难财。有许多部队领不到军费和物资,士兵士气低迷,希特勒为此大骂德国军界将领。
“你们吃、喝、和女人约会有时间!唯独没有时间研究怎么解决问题!”希特勒冷道。说完气愤的推倒桌旁一大堆情报资料:“施佩尔、布洛姆贝格、格莱姆、邓尼茨你们自己看!你们就是这般为帝国效力!”
众多将领打开一看,脊背不由得一寒,这些情报全部是何时何地受贿、与女人约会的证据。
希姆莱冷冷看了一眼这些平时嚣张万分的元老,此时一副在唯唯诺诺的神情,心中倍感满足。
海德里希不动声色的报告:“元首!据可靠情报,英法两国正在制定战争策略,相信他们的大反攻马上就要来临!”
希特勒怒火更旺:“废物!你们辱没了日耳曼民族!统统滚下去!”
雅加冷冷看了一眼希姆莱身边正受重用的海德里希,向他使了一个眼神。在德国政界和军界,如果雅加是最神秘的人物,那么海德里希一定是第二。这位帝国中央保安局局长,掌握着德国无数机密的情报首脑,以残暴和冷酷著称。虽然是希姆莱的下属,却掌握着比希姆莱更多的情报,直接向希特勒的汇报。以至于德国高层许多政界要员对他都惧怕三分。海德里希立刻会意的点点头。
众将领如遇大赦,沉默的低着头退下。
雅加上车,一路静默无语。车开到一半,他突然吩咐道:“转头,去帝国大厦!”
米尔斯有些摸不着头脑:“将军可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刚刚不是……”
一道冷光瞟过来,米尔斯立刻把到嘴边的话吞下。
车刚刚停好,雅加就推开车门快步往上走,米尔斯心知他不愿让人知晓,识趣的没有跟上去。
雅加不顾侍从官的阻拦,直接冲进希特勒的办公室。
希特勒起初有些吃惊,转而脸色冷下去:“雅加元帅,你有什么事情?”
雅加淡淡道:“元首,如果要战争必须先解决钱的问题。”
希特勒脸含愠色,有些颓败的说:“如今银行家并不支持战争,他们害怕战争毁掉一切!联合起来不肯为战争出钱!”
雅加沉吟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希特勒一喜:“雅加元帅有办法?”
“元首,叫沙赫特行长过来一趟!”雅加淡淡道。
希特勒的侍从官连忙去挂电话,不一会,沙赫特就到了。
希特勒问:“你的办法?”
“告诉舒曼行长德国将废除金本位。”雅加淡淡的说。
这样的话犹如石破天惊,沙赫特脸色大变:“雅加元帅,这无异于自杀!”
希特勒带着浓厚的德国乡村口音惊呼:“马克与黄金不再挂钩?那样意味着德国所有货币将是一团废铜烂铁!德国的经济就垮了!”
雅加淡淡分析:“一旦宣布马克与黄金脱钩,马克将贬值成一堆废纸,经济将限于崩溃的边缘。商人会如何行动呢?”
希特勒一愣:“囤积马克?发国难财?”
“对!”雅加冷笑:“但是贪婪是要付出代价!”
“舒曼与多数银行家过从甚密,与戈林元帅这些政界要员过从甚密,他去散布这个消息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一旦消息散布出去,银行家大规模的囤积外汇。英美必然也会得知这个消息,他们会认为我国经济陷入崩溃边缘,自然也没有财力进行战争。我们可以称这个绝好时机,秘密融资扩军备战!”
沙赫特顿时明白雅加的主意,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这是一步绝妙的高招,一箭双雕,杀人无形。暴怒的银行家得知自己上当的消息后,定会不折手段报复舒曼。那时舒曼将成为整个阴谋的替罪羊!不用自己动手,舒曼也会死的很惨!
希特勒立刻明白这是一个绝妙的计划,既能逼银行家就范,又不会公众和国际社会怀疑自己。他的眼神逐渐由阴沉转至钦佩和震惊,只是在震惊中隐隐带着些许的嫉妒。
“舒曼?”希特勒沉吟着
“元首,这个交易值得!”沙赫特看出希特勒的犹疑,放弃舒曼,戈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这是杀舒曼的最佳时机,自己绝对不能放过!他竭力进言:“元首,为帝国牺牲是荣耀!”言毕,沙赫特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微笑,舒曼,你想借着攀上戈林这个高枝就取代我的地位,你可打错了算盘!
雅加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元帅!”车刚驶进庄园,米尔斯就警觉地提醒道。
雅加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此刻已是深夜,夜来此刻定然睡着了。可是,今天晚别墅里灯火辉煌,明显异于往常。雅加心中一惊,夜来!他悄无声息地自腰上摸出□□,敏捷地绕过花园,奔向大门。米尔斯如法炮制,奔向侧窗。
“呯”的一声,雅加一脚踢开门,踹开门的刹那就看清了有人似乎正躺在沙发上。是夜来吗?雅加朝米尔斯微微示意,然后脚步很轻的走过去。夜来正安静的躺在沙发上睡了,搭在身上的毯子什么时候掉的她似乎也不清楚。雅加心中微微叹气,正毯子拾起来给她盖上,就听见一声惊呼,显然他悄然的出现,也吓到了浅眠的人,夜来脸色苍白正惊惧地望着他。
“怎么了?有没有吓着你?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在这里干什么?”雅加收起枪,搂着她,有些焦急的询问。
“我……我……”夜来放下正看着的书,拍着差点蹦出来的心脏,吓得话都说不连贯了,“我等您。然后等着等着就困了。”
“你,等我?”雅加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惊奇。
夜来拍拍胸口缓过气来,站起身:“您都几天没回来了,打电话也不接,我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你一直在等?”雅加不确定的问。
“嗯!”夜来点点头。
雅加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含混着惊喜、兴奋、心疼、恼意,却又被克制住。雅加什么话也没说,一把抱起她上楼去了。
他清楚的记得,在奥地利时她和方琴闲聊说的那番话。虽然是中文,他依稀听懂。
雅加一步步踏在楼梯上,往日的一切历历在目;当日在奥地利,听完她对方琴的那段肺腑之言,突然明白,原来就算签下婚书,这么多年她一直是恨自己的。所以才会称呼自己“将军”,所以才对自己恭敬却又在无形中划开界限。
如今她因为自己生气,而在家苦苦等候,是不是证明她也是在意的自己,而不仅仅是签下婚书认命那么简单,雅加的心中顿时一片欢喜。
他将夜来抱回房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一动不动深深凝视。夜来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雅加俯身深深吻下去,房间里一片旖旎风光,竟是——一夜春宵。
清晨醒来时,夜来还在熟睡。雅加看着恬静安睡的夜来,温柔的抚弄着她的长发。同床共枕多年,原来自己并不那么了解枕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