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礼仪,公主出嫁是大事,尤其是宫中唯一的公主,更是不能懈怠,曼青与端康太妃到了尚庆出嫁的前一日便开始守在尚庆身边,陪着尚庆,完成各种礼仪。
而尚庆虽然是满心满口的不乐意,却也是认真的执行着,毕竟有端康太妃在这里,她也不会如何的任性。
尚庆穿着朝服向皇上朝觐回来,便脱了衣服坐在榻上休息,端康太妃看着尚庆,有不自在的在流眼泪,还害怕尚庆看见,偷偷的擦去了。
尚庆虽然看不见,可是曼青却都看在眼里,不由得也开始偷偷的抹眼泪,然后对端康太妃偷偷的说道:“明日一早,公主就会走了,太妃娘娘不要在伤心了。”
端康太妃对曼青笑了笑,是啊,就算是要伤心,也伤心了许久,也该结束了,如果到了今日还伤心,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无妨,哀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端康太妃说道。
为了方便一早为尚庆梳妆,曼青干脆就睡在了端康太妃的宫中,并没有离开,还没天亮,就被素衣叫醒了,一同去帮尚庆梳妆。
做新娘子的女人真的是最美丽的,曼青不禁看着此刻的尚庆,心里十分的感慨,虽然知道她要去的地方不好,但是也觉得至少此刻尚庆是最美丽的。
端康太妃与曼青站在尚庆的两侧帮她梳妆,端康太妃说道:“以后做了人家的妻子,要守规矩,不开心的时候就多看看书,哀家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母亲,这些天来,母亲已经嘱咐尚庆很多次了。“尚庆微微一笑。
可是做母亲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就是嘱咐在多次,也不会觉得烦,于是继续说道:“来日,哀家要是不在了,你的未来还希望皇后多多用心。“
“不要说这种话,母亲。“尚庆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难过起来。
“公主和太妃娘娘都不要伤心,你们这样子,一会该哭花了妆,就不好看了。“曼青笑着说。
其实曼青虽然是在微笑,却也感觉是那么的难过,还是希望尚庆若是不去该多好,可是历史似乎事真的无法改变的事情,让曼青觉得悲凉。
这时候,谨皇太妃和玉卉也过来了。
尚庆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端康太妃对尚庆指责谨皇太妃的话,倒是没有责备,看来端康太妃也觉得谨皇太妃不是什么好人,但之前尚庆与皇后不合,却让端康太妃十分的忧心,想来不是对所有人都是一个态度的。
“新娘子要出嫁了,还真是漂亮。“玉卉一来就说风凉话。
尚庆看了看玉卉,想来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害自己了,真是开心啊,正好可以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于是灵机一动对玉卉说道:“是啊,正妻自然是穿正红色,淑妃娘娘当初结婚的时候穿的是偏红色吧,毕竟不是正妻。“
尚庆此言一出,气的玉卉的脸马上就红了,“你。“但又不敢说什么,今日尚庆可是最大的。
“好了,尚庆,如今都要出嫁了,竟然还这么牙尖嘴利,一点也没有淑女风范。”谨皇太妃指责她。
“淑女风范只配留给自己尊敬的人,其他的人不配。”尚庆连谨皇太妃也完全都不怕,直接指责。
谨皇太妃不想与尚庆计较,反正过了今日,就再也不用见到这个人了,何必还跟她争一时的口舌之快,于是开始责备端康太妃,“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公主,来日到了准格尔,还不知道怎么给康时国丢人呢。”
尚庆一听谨皇太妃说不过自己,就开始责备端康太妃,心里自然是非常的不满意了,于是对谨皇太妃说道:“说我就说我,凭什么责备我的母亲。”
端康太妃冲着尚庆摆摆手,让她别说了。
“快点梳妆好,还要去金銮殿给皇上此行,然后就要走了。”端康太妃说道。
尚庆一听自己就要走了,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跪在端康太妃的面前,“母亲,若是有来生,尚庆一定好孝顺母亲。”
这时候,端康太妃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可是她一直都十分的遵守宫中的礼仪,用手帕擦拭,“快走吧。”
曼青和玉卉作为皇嫂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去了金銮殿,尚庆跪在大殿上向皇上此行,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大礼之后,曼青和玉卉又搀扶着尚庆上花轿,上了花轿,出了宫门,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尚庆回头看着端康太妃,不由得大喊了一句,“母亲。“
这时候,端康太妃哭着倒在了听夏的怀里,但还强撑着朝着尚庆挥手。
尚庆进了花轿,花轿慢慢的抬出了宫门口,而端康太妃则是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尚庆走了之后,宫内开始大摆筵席,为了庆祝公主出嫁,可已经哭晕的端康太妃却再床上躺着,完全都没有喜气的气氛。
而曼青作为**,不得不遵守国家的礼仪,一直陪着皇上设宴款待众宾客。
曼青看着大殿上所有的宾客,多数人都没有见过尚庆一面,又怎么会为她真正的伤心呢,不过是为了康时国,牺牲一个公主,却换来了准格尔地区的安定而高兴,这是国事,不是家事啊。
但是曼青不能不懂事,她是**,她一直都在提醒自己,她是**,所以要开心,要为了皇上做好这个角色,让世人称赞。
谨皇太妃与玉卉也在宴会上举杯庆祝,她们才是真正要庆祝的人,庆祝自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从此以后,都不会在看见尚庆了。
曼青此刻的心境,比上一世更加的悲凉,因为上一世,她如端康太妃一般,一直都以为终有一日还能与尚庆见面,分开只是短暂的,可是因为有了上一世的等待,所以这一世,才不会在报这样的希望,便知道,即使等待,也是枉然。
玉卉故意举杯对曼青说:“臣妾今日看皇后似乎不太高兴啊。“
曼青看了看玉卉,“一般嫁女儿的嫁人都不会很开心。“
“可是公主是为了康时国而嫁,是喜事啊。“玉卉继续说。
“公主出嫁自然是喜事,可是妹妹出嫁,却不是喜事了。“曼青说道。
“皇后似乎对这桩婚姻不满意,可是当初是皇后极力促成的此时啊。“玉卉就是故意提起曼青的伤心事,让曼青本来就自责的心,更加的自责。
皇上看着她们,说道:“现在是国宴,岂能如此耍女孩子脾气,要为国事着想,不要说这些话。“
皇上的责备让玉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马上低下头,不在说话。
“既是国宴也是家宴,无妨。“谨皇太妃摆明了向着玉卉。
玉卉现在可是有谨皇太妃的偏袒,自然什么都不怕,而且与寒冬勾结,谨皇太妃的一举一动,自己都能了如指掌,何必还怕那个曼青,不知道何时她就失去了皇上的宠爱,何必还担心的那么多。
于是玉卉又挺起了腰板,故意与曼青比肩,在大殿上显示自己与皇后平起平坐,完全都不逊色于皇后,十分不给皇后面子。
而曼青对于这些事已经完全都不在意了,她如今在意的只是尚庆的事情,可是却再也给不了尚庆任何的帮助了,就算是来日尚庆在准格尔出事的时候,那时候的曼青也无能为力啊。
曼青的心思都在未来,可是玉卉的心思都在眼前,所以玉卉又怎么能懂得曼青的雄才大略,所以才会在皇上的心里,只有曼青的地位,丝毫都没有玉卉。
谨皇太妃对玉卉说:“不妨去跟皇上喝一杯。“
于是玉卉举杯谢皇上,皇上也举杯回应,看起来是十分恩爱的一对,在加上谨皇太妃在一旁的撮合,反倒显得曼青是那么多余了。
此刻,朝廷上所有的大臣都在,而玉卉的母家自然也在,看见这个场面,自然脸上十分有光,而公良家此刻却觉得颜面无存,明明是皇后,却要受这种气。
公良大人对曼青进宫之后的事情,早就不满意,当初说好的为公良家鞠躬尽瘁,为何到了如今,却丝毫都不得谨皇太妃和皇上的宠爱,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公良大人觉得颜面无存。
可是玉卉却十分的受宠,让其母家也跟着争光,倒成了比曼青还炙手可热的人物。
一场宴会下来,大臣们对内宫之中的地位对比已经了如指掌,接下来该巴结谁,该讨好谁,自然也知道了,可是曼青就这么受了冷落却不自知,还一心惦记着赶紧结束了去看端康太妃,如此的善良,如何能在宫中立足。
玉卉则不同,宴会结束了,则是陪着皇上说了许久话,一直到皇上让玉卉留宿养心殿为止,养心殿可是皇上的住所,很少有妃嫔能留宿,这次对玉卉来说,也是莫大的恩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