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不珍惜,失去才后悔
却说宫中的水亦奇,自王朔死后,皇上终于重掌朝政,这一来不免冷落了她。这样的生活水亦奇本还能接受,毕竟荣华富贵照享无误。可就在昨日,吴痕来到皇宫一趟,这种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让她心中恶寒。
皇上见奇妃如此无精打采,也劝她无须杞人忧天。水亦奇也本应该知道,吴痕不会对她现在的生活构成任何威胁,可是她还是要这么想:“每时每刻的心惊胆跳,这样的富贵荣华、圣恩独享是我想要的吗?我就如同浪里的一叶孤舟,飘荡颠簸,左右无靠。”这时不免又想起了萧俊的好:“要是我还在他身边,又怎么会如此战战兢兢呢?”想到这,便让李公公去打听萧俊的下落,这李公公正是当日带着萧俊、妙言前去皇宫的内侍。
不久,李公公回到宫中:“萧俊和妙言姑娘出双入对,很是甜蜜。”
听罢,水亦奇忽然间就暴躁起来,一连摔了几个价值不菲的瓷器。所谓无事生非,何况水亦奇本就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水亦奇躺在床上,只感无尽失落:“我当初舍弃萧俊以求荣华,可现在又比他多了什么呢?要是被他知道我现在对这样的生活也感到厌倦、恐慌,会不会被他嘲笑?”
想了半天后,水亦奇对伺候的宫女道:“让李公公立刻过来一趟。”宫女领命而去。
不多久,李公公急急赶来:“娘娘安好。”礼毕,抬眼偷偷瞄向床上的水亦奇。
水亦奇看在眼里,可早已见怪不怪,凡是见到她的男人,哪个不是这幅样子呢?对于这个最亲近信赖的手下,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有一个人偏偏例外——当初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萧俊。
想到这,水亦奇开口问道:“我记得王朔有几个弟弟,他们现在做什么呢?”
李公公回道:“如今,王氏四兄弟只剩两人,听说王晦带着族人移居别处,只剩下王弦一个还在幽州城中。”
“哦?他都做些什么?”
“这……”
“有话直说!”
听到水亦奇语气有变,李公公犹豫后还是说了出来:“尽是些寻欢作乐的事。”说完,生怕奇妃怪罪,将头低的更低。
正在李公公忐忑之际,水亦奇淡淡道:“将他找来。”
听了这话,李公公终于解脱,急忙小跑出去。
当天下午,王弦正在青楼饮酒,换了打扮的李公公出现在身后,压低声道:“二爷。”
听到这细声细气的话语,王弦抬头看了一眼,见眼前人玉面无须,他昂起下巴:“兄台有事?”
李公公回道:“奇妃找您。”
王弦对奇妃的美貌不可方物早有听闻,一直想一睹其花容月貌,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时候?”
“看二爷什么时候方便。”
“那就请带路吧。”说完,率先而出。李公公替王弦付了银子,急忙跟上。
路上王弦问道:“公公可知是什么事?”
“奴才不知。”
王弦停下脚步:“不会是想害我吧?”
李公公连忙摆手:“我们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呢?”
王弦笑了一笑:“也是。”
二人一路来到奇妃宫闱,李公公正准备进去通报,两位宫女走了出来:“娘娘请二爷进去。”
王弦走进房间,只听身后房门关上,偌大的房子只剩他一人。
王弦四顾一番,朱红地毯的艳丽,金黄桌布的高贵,房中一切不但尽显奢华,更奇怪的是,此等隆冬,竟感不到丝毫寒冷。他继续向前看去,目光却被隔纱挡住,难以看到隔纱之后的景象,可偏偏有阵阵香气从那里飘来,让王弦目眩神迷。
王弦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忽然想到,万一皇上来到,可不好解释。只好大着胆子将隔纱掀了起来,若确认奇妃不在,也有借口离去。
王弦刚将隔纱掀开一半,却怔在原地。只见水亦奇正躺在床上,此时的她睡衣半掩,玉背横陈,双手正无聊地在大腿上拨动,美妙难以尽言。
王弦只看一眼,就觉血脉喷张,急忙放下隔纱,可又觉好不意犹未尽。
这时,水亦奇慵懒的声音传来:“是二爷吧,请进。”
王弦只得低头挪进几步,躬身道:“奇妃召唤草民,为了何事?”
水亦奇见王弦这幅样子,噗嗤一笑:“二爷这个样子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王弦听了这话,抬起头想看看奇妃的神情,也好判断她意欲何为,可刚一抬头,奇妃粉色的薄衣就映入眼帘,此等景象实在让他难以直视,急忙又低下头去。
床上衣衫轻响,水亦奇换了个姿势,用手支着头看向王弦:“二爷难道不想吗?”
听到这不清不楚的话,王弦更觉心跳加速,他努力压下身体的躁动后道:“草民驽钝,请奇妃明示。”可他心中的邪火却被这句话引动,不由大着胆子稍稍瞄了一眼,只是目光也只敢停留在水亦奇纤细可人的脚踝上,不敢再向上移动分毫。
眼前,水亦奇正有意无意地撬动其自己的贝壳似地脚趾来。
王弦见此心中大痒,好想揽在怀里一亲芳泽。
就在王弦苦受煎熬时,水亦奇终于开口:“当然是关于令兄的事了,不管怎么看,王朔一死,也该轮到二爷了,可二爷毫无抱负,只是整日流连于市井之中,我都为二爷感到可惜。”
王弦心中一惊:“奇妃竟然一直在监视我?她说出这一番话,又是什么目的?”王弦虽然想着,可眼珠却没停下欣赏,还是在水亦奇脚尖游离着。可忽然间,水亦奇停下脚上动作,王弦的眼睛也随之停下,这一停顿,才让他反应过来,急忙道:“外人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实际上,草民是为了观察皇家学院以及凌天尊修士的行踪而已。”
“哦?二爷莫非早在准备?”
“不错,参加争夺神器的修士,不无例外,心性都受到了影响。可是眼下,无论是与傅剑寒或是吴痕相比,我都太过势单力孤,因此只能伺机而动。我王弦又岂是那种毫无抱负的人?”话说到这里,王弦忽然有些明白:“她出卖色相,难道是为了诱使我说出这些?”想罢,抬起头冷冷看向水亦奇。
水亦奇被他的目光看得难受,忙道:“二爷不要误会,妾身只是想和二爷合作。”
王弦疑道:“合作?”
“是的,二爷有着抱负,妾身也有个小小心愿。”
“哦?奇妃想要什么会得不到呢,何须和我合作?”
水亦奇坐起身来,死死抓住床单,恨道:“我要一个人死!”
王弦察言观色,试探道:“能让您这样,这人恐怕是一个姑娘吧。”
水亦奇看了一眼王弦,平静了一下心绪:“不错,她叫妙言。”
王弦点了点头:“原来是她,您会和那个小姑娘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水亦奇也不愿多说:“总之,我要让她死在萧俊的面前,这个对二爷来说应该不难吧。”
王弦可不这样认为:“他们一伙人可都不好惹,要是不难,奇妃怎么会想到我呢?”
水亦奇回道:“我刚才也说过是合作,所以不会让二爷白冒风险。”
“可是您能给我什么呢?金钱、美女我可不缺。”
“妾身可以让二爷执掌皇家学院。”水亦奇明知王弦可能也不会对此心动,何况不久前他才说过,皇家学院有所异常,可抱着侥幸,她仍然说了出来,没有一个女人真地愿意做出那样的牺牲。
一直以来,水亦奇坚定地认为,当日萧俊将妙言带到自己面前纯粹是为了炫耀,起初她以为自己断不会将这份炫耀放在心上,可此时此刻,萧俊修为精进——远远不是当初自己看到的那样庸碌无为,又有妙言——那个看上去远远不如自己的女人朝夕相伴,反观自己,犹如一只困在笼子的鸟一般,只能独守深宫、不能自由,尝尽空虚寂寞冷的同时,还要提心吊胆的生活,这份嫉妒、嫉恨让她的心性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哪怕她正享受着千万人羡慕的生活也难释怀。这样的心绪慢慢堆积,直至将她冲昏,这才会在王弦还未到时,就做出糟践自己换取萧俊生不如死的打算。在她看来,糟践自己何尝不是报复萧俊的一种方式呢?对,她就是要报复这个当初让她看不到希望而选择离开、离开后又一飞冲天、另寻新欢的男人。可是此时,最初的想法即将变为现实,作为女人她却不免迟疑退缩起来,这才说出这话,期待着王弦糊里糊涂地答应,也好为自己留些退路。
然而,王弦很是直接地摇了摇头:“现在的皇家学院可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我没兴趣。”
水亦奇失望无奈下,只好继续既定的糟践自己的策略,与其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萧俊与另一个女人双宿双飞,还不如以这样的手段来换取自己和萧俊都深陷痛苦的结局。一个女人可以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那她一定疯了。水亦奇的确疯了,不然也不会忘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水亦奇终于下定决心,她伸出玉臂将散到锁骨处的长发拨到背后,接着抬起那双让人望之沉沦的眼眸,明知却故问道:“那二爷想要什么呢?只要妾身能拿的出,一定尽量满足二爷。”
听了这话,又见水亦奇如此毫不遮掩的勾引举动,王弦顿时喜上眉梢:“奇妃国色天香,若是能够一亲芳泽,我定会任凭差遣。”说着,双眼死死盯住水亦奇的胴体。
水亦奇嗔道:“二爷可真是嘴甜。”说罢,装出几分害羞,将身体背向王弦,再道:“只要二爷说话算话,妾身答应你又何妨。”说到后面,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王弦看着眼前洁白无瑕的身躯,听着这欲拒还迎的话语,如何还能忍住,连忙移到床前坐下,双手急切地搭在水亦奇的两肩,将睡衣尽数褪了下去……
水亦奇为了达到报复萧俊的目的,最终还是作贱了自己,日后却又将这一切归咎于萧俊,继而使她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
几刻欢愉过后,王弦下床穿好衣服,他再怎么有恃无恐,可也不想这种事被皇上碰见。在镜子前反复整理衣裳后,王弦道:“奇妃好好休息吧。”说完,就要出去。
水亦奇忙拦住:“你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
“这个可说不好,起码得等到那些修士发作,傅剑寒和吴痕手忙脚乱之时。”说完,不敢留恋,快步走了出去。
水亦奇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无奈等待,期望王弦带来消息,可是每次等来的,除过一场云雨就是几句推延的话,水亦奇渐渐有些懊恼,可想要拒绝,却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