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亚飞从包厢出来后,之前那个男生凑了过来,“老吴,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给他们点菜么?”
“说是自己写,不搞区别对待。”吴亚飞摇了摇头说道。
“你赚了呀,老吴!”男生猛拍了一下吴亚飞的肩膀,轻声叫道。
吴亚飞不明就里,说道,“赚什么了,一惊一乍的。”
男生拿手连点吴亚飞,“老吴啊老吴,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说张院长他们自己点菜,那菜单谁来写?”
“那应该是院长自己吧,毕竟他是东道主,怎么了?”
“怎么了!”男生被气笑了,“你知道多少人想要求咱们院长的签名都求不到么?你知道还有人花钱要买学生的期末评语单么?就因为上面有院长的签名。现在院长自己写菜单,上面得有多少字,我说你发了还有假么?就算不是咱们院长自己写,里面随便一位的字也很珍贵啊。”
吴亚飞这下反应了过来,他拍了拍脑袋,“你说得对啊。”
“对吧,那你还不给我一点奖励?再给我来一瓶快乐水?”男生嘿嘿笑道。
“那么多快乐水你喝的完么,这样吧,我再送你一瓶我家的米酒,存在这里,下次过来给你喝。”
“好嘞,一会拿到菜单记得给我观摩一下。”
……
吴亚飞拿到张重写的菜单之后,忍不住感慨,“好看,真好看啊,感觉我这菜单指配不上这写字啊。”
快乐水男生凑过头来,看着上面的字,说道,“你这就不懂了,这在艺术上叫做有强烈的冲突感,比正儿八经的字更有故事。唯一不足的是你这菜单纸上没有印咱们橘子餐厅的名字,不然的话,把这餐单拍下来往网上一放,餐厅可就出名了,到时候别说五个包厢,就是五十个包厢都不够用的。”
“就你鬼点子多,我这餐厅放在学校食堂里面,就是想扩大也没有办法。”吴亚飞笑了笑,没把男生的话当回事。
他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快乐水男生的提议虽然很有诱惑性,但是细想一下也很有风险,他也不认为自己能管得来什么大餐厅,只要是他的橘子餐厅里的五个包厢每天都能坐满他就满足了。
……
在包厢里面的张重不知道自己写的一个菜单差点让吴亚飞做出改变人生的决定,他这时正跟庄语他们聊后天南怀文联的调研会。
庄语说道,“这两年为了鼓励基层作家,激发他们的创作激情,很多地方都实行了签约制。南怀省是2020年开始的第一批签约制,签约制分为一年和两年,到现在,即便是两年的也已经到了第二轮。不过作家签约制的作用在这几年里面并没有充分体现出来,签约的基层作家为了完成任务,写出来的作品并不理想。刘源他们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讨论这个问题。”
王忆紧跟着说道,“作家签约制有它的好处,自然也有坏处,想要靠这个制度来让文学繁荣,我认为还是有些异想天开。”
张重对作家签约制了解并不多,毕竟他从来没有当过“体制内”的作家。
所谓的作家签约制,是为了打破之前的专业作家终身制所造成的桎梏而生的。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华夏某个省为了繁盛地方文学,走在了时代的前沿,提出了这样一个签约制。
作家再也不是专业终身制,光拿粮饷不干活,而是一年一签或者两年一签。
签约作家会有相应的任务,至于是什么任务,各个地方都不一样,不过也都大同小异,就是为签约作家定量,规定在签约期限内要写多少作品,这些作品需要在那些期刊或者材料上发表。
这样一个充满了“市场经济”气息的制度,曾经也确实发挥了作用,至少是为文学市场提供了一些活力。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各个地方也开始发现,作家签约制充其量只是一记强心针,无法从根子上解决文学界面临的问题。
九十年代末乃至二十一世纪初这段时间,文学界还是有一些人才储备的,只不过是囿于体制问题,这些人才没有应有的发挥,作家签约制应运而生,帮助这些基层作家找到了一条施展才能的道路。
所以不管怎么说,作家签约制至少相对于专业作家终身制是要更好一些的。
但是这样一个制度,文学无法对它有更多的依赖,因为它能完成的任务只有这么多。
“你们有谁跟地方上签约了么?”张重问道。
华夏国内的这几个作家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一齐摇头,“没有,一个都没有。”
这样的答案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林德对华夏的这个作家签约制非常感兴趣,他问道,“如果跟你们说的文联签约的话,会有很高的报酬么?”
王忆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签约作家的会有补贴,但是这份补贴对于能赚稿费的作家来说可有可无,南怀这边的我不了解,不过巴蜀那边的补贴是两千六百块钱每月。”
“确实很少,不过对于基层作家来说也算是个保障吧。”刘源说道。
“那就得看你怎么定义基层作家了,如果你把那些能动笔写文章的都算进来的话,那这两千六百块钱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保障。但是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被签约?”王忆说道。
略伦特疑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能赚到稿费的左紧挨为什么还要签约呢。毕竟每个月只有四百美金不到的补贴,还要接受文联指派的任务,这样给自己压力的同时,也失去了创作自由。”
王忆解释道,“对大部分签约作家来说,这更像是一份荣誉,好几百个申请者中挑选出来几个作家,本身就是一份肯定。而且签约作家不仅仅有经济补贴这一个好处,跟文联挂靠,等于是在抱团取暖,文联也会用自己的资源来帮助签约作家发表作品。至于创作自由这种东西,有时候对有些人来说并不一定会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