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万户大人就是高。只有张九四那个蠢货,舍命夺了高邮却平白献给了朱八十一。如果他当时也如万户大人一样聪明,直接跟刘福通刘大帅搭上了线儿,这高邮城就是他张九十四的,还用再看朱屠户的脸色吃饭?
当即,众青军将领便欢呼起来,一个个擦拳磨掌,跃跃欲试。
人心里有了盼头,做起事情来就格外有精神。草草用过了饭,张明鉴就迫不及待地拉起队伍,匆匆忙忙朝扬州城方向赶。唯恐走得慢了,帖木儿不花和脱欢不花叔侄猜到自己的真实企图,拒绝履行先前的承诺。
好在那帖木儿不花和脱欢不花叔侄两个也忙着从险地抽身,居然没想到张明鉴还有把扬州献出去的可能。回到城内后,立刻把麾下一众官员召集起来,当众宣布了对张明鉴的任命。然后便连声催着后者履行职责,从民间征调船只和役夫,以便把府库里的钱粮一股脑卷了,运往临近的庐州。
那张明鉴也巴不得帖木儿不花叔侄早点滚蛋,好方便自己全力施为。因此立刻派出麾下得力人手,在衙门里的差役、帮闲的协助下,封锁码头,征用所有民船。随即又派余大瑞带兵去将城南最穷的几个街巷给堵了,将里边的百姓、流民以及市井闲汉,凡是男丁一股脑全强征,勒令他们去服劳役。闹轰轰折腾了一整夜,第二天上午,终于将府库里的钱粮全都装上了船,恭恭敬敬地送两位王爷启程。
“你,很好!老夫和镇安王两个着实没有看错人!”宣让王帖木儿不花却不肯马上离开,先把带领兵马护送镇南王脱欢不花和满载钱粮的船队离了岸,然后又回到了扬州城西水路码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来送行的张明鉴,大声夸赞。
“末将,末将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是王爷布置得好!”张明鉴被看得头皮发乍,躬下半个身子,满脸堆笑。“先前说定的东西,卑职已经按照规矩,送到最后那三艘船上了。清单也刚才也一并交到了镇南王府的阿里管事手中。王爷随时都可以派人查验!”
“嗯!这就是本王夸赞你的原因。懂事,比本王见到过的其他汉官懂事多了!”铁木儿不花看了他一眼,继续笑着点头。“本王走后,这扬州城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想尽一切办法,将朱屠户多拖在城外几天。千万别没等他兵临城下就望风而逃,那样的话,本王即便再有脸皮,也不好于朝廷那边替你说项!”
“老王八蛋,你跑得比老子还快,怎么没觉得丝毫丢脸!”张明鉴心中暗骂,表面上,却装出一幅大义凛然状,“王爷尽管放心。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朱屠户轻易进得了城!”
“好,很好!很好!”宣让王帖木儿不花继续笑着点头,两只眼睛像夜晚的鬼火般在眼眶里来回滚动,“有你这句话,本王就可放心离开了。不过青军的兵马毕竟少了些,本王把廖、朱两位将军也留下来协助你。该让他们干什么,你尽管下令便是。他们两个都是顾全大局的人,绝对不会做出抗命不从的事情来!”
说罢,立刻点了下手,将朱亮祖和廖大亨两人叫到身边,当着张明鉴的面吩咐道,“你们两个刚才可听清楚了?从今天起,你们二人和各自手下的弟兄,就一并归张总管调遣。如果敢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来,哼哼,即便张总管不处置你们,本王知道后,也绝对不会饶过你们!”
“是!末将从命!”廖大亨和朱亮祖二人互相看了看,梗着脖子大声回应。
二人麾下的义兵万人队都打残了,宣让王帖木儿不花此举,明显有卸磨杀驴的嫌疑。然而彼此之间地位相差悬殊,二人这会儿即便心里再不满意,也没勇气当众抗命。只能在心里将宣让王帖木儿不花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个遍。
“有朱、廖两位兄弟帮忙,末将一定能将扬州城再多守上十天半个月。好让王爷有充足的时间调整部署!”明知道帖木儿不花此举的目的是为了“掺沙子”,张明鉴依旧毕恭毕敬地回应。
“好,好!那本王就预祝张将军一战成名!”帖木儿不花一边笑,一边从亲兵手里接过战马的缰绳,“你们三个记住,还是那句老话。本王不希望你们死在这里。留下有用之躯,才能报效朝廷!切记,切记!”
“末将多谢王爷!”三个汉人将军同时肃立拱手,大声致谢。
“呵呵,呵呵!”帖木儿不花仰头大笑,用力一夹马腹,带着亲兵向南飞驰而去。万余全副武装蒙古将士紧紧跟上,沿着运河,脚步踏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张明鉴一直目送着大队人马远去,直到烟尘已经被风吹散,才摇头笑了笑,把眼睛转向了愁容满面的朱亮祖和廖大亨,“两个兄弟请了!今后扬州城就归咱们哥仨了。张某不才,若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两位兄弟多多担待!”
“张总管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我们两个莽夫,哪配在张总管面前提担待二字!”廖大亨和朱亮祖二人听得心里一哆嗦,赶紧主动低头。
他们两个各自麾下的残兵败将,全都加在一起也凑不够三个千人队。而张明鉴麾下的青军,却还有六七千人,彼此之间的实力相差非常悬殊。况且张明鉴还顶着个扬州总管的头衔,职位也远在他们之上。因此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敢奢求能跟对方平起平坐。
谁料张明鉴却是“诚心”拿二人当朋友,把手一摆,继续大声说道:“唉! 两位兄弟何必这么客气?!眼下扬州就是孤城一座,把城中的所有兵马加在一起,也凑不出两万人。张某我这个扬州总管,明摆着是临时抛出来顶缸的。能守住扬州,未必有多大好处。万一守不住,这丧城失地之罪么,少不得就要落在张某头上!两位兄弟都是明白人,难道连这一层,都没有看透么?”
“这......”廖大亨和朱亮祖互相看了看,满脸苦笑。事实就是如此,张明鉴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扬州总管之位,分明是给他自己买了一艘开往黄泉的座舟。而自家兄弟两个的前途也没好哪去,万一扬州被朱屠户攻破,前面等着二人的,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张某不想死,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朋友死!”早就料到了二人的反应,张明鉴干脆打开窗户说亮话,“张某凑遍了全军,凑出那二十万贯,可不是为了只买三天扬州总管当。张某不是傻子,之所以明知道是个坑还往里头跳,是想发一笔大财!不知道两位哥哥,可有兴趣跟着张某一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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