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你说的就是他,对吧?”朱方宏对走近的张飞冷冷地问道。
“宏哥,对就是他吴士国,太装逼了,刚才我对他说找你,他还说你是垃圾。”
我听着张飞对朱方宏胡说八道却又无可奈何。
而此时,朱方宏手下所谓的十大兄弟已经来到吴士国的身边,几乎是抬着的将吴士国弄出了教室。
在这所初中的侧面,有一座小山,在这座山上,经常有一些初三初二的学生在这里吸烟,偶尔也会有不少高年级男女在这里打野战。当然,这里主要是打架的地方。
就这样,吴士国被几个人抬到了后山,而我,也被张飞拽住着跟了出去。当然,也有不少看热闹的同学跟了出来。
还没等吴士国反应过来,朱方宏的一位兄弟就一脚踹到了吴士国的肚子上。
吴士国一把捂住了肚子,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本想说什么话,却被朱方宏其余的几个兄弟蜂蛹而上围了起来,对着吴士国便是拳打脚踢,打了好一阵,朱方宏才喊住了停手,走过吴士国的身边,拉住吴士国的头发,一边用手打着吴士国的脸一边说:“小子,以后记住老子的名字,不要和老子装逼!”
吴士国一阵闷哼,也没有应声,显然是被打的不清。打完了吴士国,张飞拉了拉朱方宏用手指了指在一旁的我。
“你就是凌子文是吧?”朱方宏转到了我的身边,摸了摸我的脸对我说道。
面对朱方宏,我只能唯唯诺诺地点点头。我不知道,朱方宏接下来的动作。
张飞走到了我的身边,一脚踢到了我的腿上,大声对我喝道:“快跪下!让你刚才让你不学狗叫!”
我看了一眼吴士国,又看了看身边周围朱方宏的兄弟,浑身抖颤个不停,最终,我还是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
这一跪,彻底将我内心最后的一丝自尊给抹杀了。
“给老子张开嘴巴!”张飞一边脱下裤子一边对我吼道。
这张飞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让我喝他的尿。我捏紧了我的小拳头,可我不敢打出去。
“宏哥,宏哥,不好了,教导主任来了!”
就在我慢慢的张开了嘴的时候,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张飞只好将刚脱下的裤子又拉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干些什么?”教导主任盛传祥喝声厉道。
“盛主任啦,你看,这两个初一的小朋友打架,这个凌子文同学把那个吴士国同学打的像狗一样,我们只是过来拉拉架的。盛主任,来,抽根烟吧。”朱方宏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递给了盛主任。
在这个初中,抽烟的、打架的,老师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如果有哪个老师真爱管闲事,必定会遭到学生的攻击。
以前一位方老师就是因为打了上一界的初三老大一巴掌,结果晚上就有二十几个学生装了一袋石头,再一声令下,这群学生就拿起石头疯狂的砸向了这方老师的教师宿舍。石头如同雨点般急促的敲击在瓦片上,穿过瓦片,屋子里的方老师被砸的嗷嗷直叫。
之后,老师们也就学精了。只要是不出人命,能不管的事就不会再插手。
这盛传祥接过朱方宏的烟,盯着我看了一眼,便对我说:“你们俩,跟我来趟办公室!”抽了一口烟,盛传祥又让其他人都散了。
呵呵!这就是老师!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以为是我与吴士国打了架。试问,我这个身子板能打的过哪个人?
我绝望的低下头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吴士国的身边扶起了还在喘气的吴士国,跟随着盛主任走进了办公室。
“你们两个人今天被打的不轻吧?”这盛传祥走进办公室,语气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凌子文,吴士国,你们现在心里一定怪我刚才没惩罚那群学生是吧?”盛传祥坐了下来,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缓缓地又对我们说道:“其实,我比你们更恨这群疯狂的坏学生,侮辱了校园这个神圣的地方。可是,我没有办法惩罚他们,就拿刚才来说,我要是惩罚了他们,那你们呢?到时候他们岂不是会对你们又会更加疯狂的报复?”
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到可悲与绝望,可悲的是堂堂教学的校园居然容忍这些轻狂而无容忍的少年疯狂的破坏,绝望的是我感觉我已经陷进了更大的坑。
这时,一旁的吴士国突然说起了话:“主任,我想知道,如果我带人过来打那装逼的朱方宏,你们老师会不会管?”
我诧异地看了看一旁的吴士国,难不成这吴士国还能找到人。盛传祥也和我一样,愣了一愣,随后又对吴士国说道:“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们回去吧!”
就这样,我与吴士国离开了办公室,路上,吴士国一边揉了揉被打肿了的脸,一边喃喃自语:“他妈的,我一定要干死他们!”
我看了看吴士国,这吴士国脸上的伤因我而起,我心怀愧疚地说了句:“吴士国,今天真的很对不起。”
吴士国看了我一眼,没好气的对我说:“去你的吧!我见过怂的没见过你这么怂的,居然还给别人下跪,以后别说你认识我。”
听到这话,我突然感觉好心酸。吴士国啊吴士国,你从来就没体会过内心的感受,我也不想被人欺负,我也不想当怂货,我也是个男子汉,可是,就凭我这身子板我能反抗得了吗?我能仗着我的父亲帮我处理这些问题吗?
想这里,我突然捂住了脸哭了起来。毕竟,我还只是个孩子,就经历这些,放在谁身上谁受得了?
吴士国见我哭了起来,又骂了我几句,见我没理他,自觉没趣,就问我怎么了。
那一天,我与吴士国在学校的后山坐了下来,我告诉了吴士国我的身世,告诉了吴士国我的无奈,告诉了吴士国我的可怜。
吴士国听我说完,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默不语。才十二岁的孩子,自然有些一颗善良的心,即使,口里说出的话句句带刺。
“好了,凌子文,你不要怕,我保证明天过后,让那张飞不敢再欺负你。早些回家吧,别让你爸担心你了。”
我点点头,与吴士国告别。
回到家,免不了挨父亲的一顿骂,父亲责怪我这么晚才回家。可是父亲哪里知道,我在学校里受的耻辱。
我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吃饭,大脑里思考这吴士国明天怎么不让张飞欺负我,要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张飞田鸡两人消失在我的眼前。
这一晚,父亲如以往一样搂着我睡觉,每天父亲都要编织好几个箩筐以维持家庭生计,尤其是在我上学后就要编织更多了。所以,每天晚上睡觉睡的特香,阵阵的鼾声变成了陪伴着我的一种声音。我摸了摸父亲的胡须,对着父亲的脸亲了一口,然后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早早的来到了教室,不久后张飞也来到了教室。来到我身边坐下就和一旁的方霞玩起了两只小蜜蜂的游戏,并没有搭理我。
直到上课铃响了后,我也没见吴士国来到教室。
我一直在担心害怕,难不成吴士国在路上被初三那群人堵住了?
这种担心一直持续到下午的第一节课,其中不免张飞又是对我一番挑衅。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吴士国才背个书包走进了教室。
吴士国没有直接去座位上,而是来到我的旁边,对着我一旁的张飞说道:“张飞,等下课后你让朱方宏放学后再来找我。告诉他,他爷爷今天要弄死他!哦,当然,包括你。”
“就你?那昨天谁被打的像狗一样啊?大家看到没啊?”这张飞唯恐班级同学不知,特意放大了声音说道。
这一刻,我突然很感动,本来只是我的事,此刻吴士国居然为我出头。但我同时很担心,放学后这吴士国究竟会有什么招。
不过,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吴士国用手指对着张飞勾了勾,轻声说道:“孙子,出来吧。”
张飞恼羞成怒的回了句去你妈逼的。而我也收拾好书包随着人群走出了教室。
在后山,此刻已经聚集了约摸三十几个大约二十多岁的高中学生,每个人手机拿着不是自己制作的甩棍就是从窗户下掰下来的钢筋。
吴士国小跑来到一位和他跟相像的高个子的人面前,喊了声:“哥,你来了啊。”我一听,顿时底气十足的走到了这群人身边。
此刻,张飞也带着朱方宏来到了后山。
朱方宏一见吴士国身后的一群人,脸色瞬间就变了,正打算立马掉头走人的时候,却被吴士国的哥哥喊住了:“嘿,猪头,怎么见我就掉头走呢?不给我面子啊?”
朱方宏一听,是硬着头皮走过来,看了看吴士国,又看了看吴士国身边的高个子。想了想,还是对高个子弯下九十度的腰,喊了声:“超哥好。”
只见超哥轻轻抚摸了一下朱方宏的头说:“猪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潜质当老大呢?现在你牛逼了,连我的亲弟弟你也敢打。”
朱方宏一听这话,腿瞬间就是一抖,也不顾身后有一群人看着,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超哥的面前。
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我以为,这会是一场苦战,一场高中学生与初中学生之间的苦战。不曾想,这朱方宏这么畏惧超哥。
我瞟了一眼张飞,这张飞以为接下来会有好戏看,居然带来了田鸡与方霞。现在,张飞与田鸡两个人离着我们十几米远的距离窃窃私语,我也没听清楚说的什么。
“超哥,真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吴士国是你的弟弟,要知道的话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打啊。超哥,对不起。对不起。”跪在地上的朱方宏是自己扇起了自己的耳光向超哥赔罪。
在一旁的吴士国得意地看着我笑了笑,显摆着自己有个多么了不起的哥哥。
然后,吴士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朱方宏,便抄起超哥身边的一位学生手上的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