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结局(上)

冬去春来,抒澜的智力已经恢复正常水平,眼神中天真幼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青春成熟的风情。短短几个月,康复速度比当初在医院那摧残式的治疗不知快了多少,效果堪称奇迹。

澄澈的蓝天上飘动着如羽絮般淡淡的白云,明亮的日光照进涵县一处傍水公寓的宽敞阳台。阳光下,一根长长的晾绳悠悠摇晃,抒澜抬起头,把洗净的衣服铺展开挂上晾绳。在她仰头的一霎,束发的浅蓝丝带徐徐滑落,一头柔滑长发披散开来,如瀑布般倾泄而下。

抒澜微微侧头,一人却已贴近她的身后,带起的风中传来淡淡茶香,一双有些冰凉的手不经意间触着她的后颈,挽起她的长发,用那条顽皮的浅蓝丝带将那三千青丝温柔束起。

苏予从身后揽过抒澜的纤腰,头伏在她的发边,有些疲惫地说:“我回来了。”抒澜的身子一僵,正铺展着挂在晾绳上衣服的双手一时忘了放下来。

“嗯。”抒澜低低应声。

苏予提起兴致,轻轻地说:“下午去登山吧,很久没陪你一起出门了。”

抒澜转过身来,疑惑地问:“你不用上班吗?”

苏予得意一笑:“上午把工作赶完了,准了半天假。”

抒澜泛起一股心酸,未拂苏予的心意,回应:“好。”

野雏菊星星点点缀染了漫漫山坡,不事张扬,含蓄而放,仿佛流宕着欲诉无声的浅愁絮语,留滞在与世隔绝的空蒙时光。

苏予一如既往,像之前与抒澜一同出游一样,颇有意兴。抒澜漫步在雏菊花丛中,有些沉默,她看着苏予的背影,几番话到嘴边又咽下。

当抒澜看到苏予有些泛黄的半旧衣服的袖口上多了一道撕裂痕迹时,她终于忍不住,上前抓住苏予的手腕,直直看着那道裂口道:“你又找兼职了。”

苏予连忙遮掩,安慰抒澜说:“没事,补补就好了。”

苏予每天很忙,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明明很累还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抒澜知道他除了金融顾问那一份工作,还干着几份体力的兼职努力贴补家用。生活拮据,抒澜想找工作为苏予分担,苏予却不肯,他不想她在承担所有家务之上再出门辛苦,宁可自己在外多累一点。

“不应该是这样的。”

抒澜低下头,仿佛喃喃自语。

苏予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震,他压下不安的情绪,缓缓地说:“没有应不应该,只有值不值得。”

抒澜后退两步,脸上满是内疚纠结,抱着头说:“我不想成为你的羁绊,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可是……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苏予三天前就发现抒澜的细微异常,抒澜看他的眼神带着犹疑,对他不再像之前一样亲昵。她不露声色,他也不露声色。他暗暗地想,她是不是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抒澜终于说出口了,但她的语气不是冷漠,而是在为他考虑,为他心疼。苏予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他上前一步,想要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告诉她,他喜欢她的自私,他要她自私,她不是他的羁绊和负担,她是他想要守护一生的女孩。

“苏予……”抒澜再次后退两步,忽然别扭而直接地问,“我们现在这样,究竟算什么?”

苏予停下脚步。

她,终究还是不能接受吗?

“情侣。”苏予直视着抒澜那一双轮廓与他高度相似的眼睛,语气就像他曾经对别人的任何一次强调一样,坦然而坚决。

抒澜心乱如麻地摇着头,不断后退。若是在以前,她还可以孤注一掷地狠心拒绝苏予,可她现在只要一回想起苏予这几个月来对她如对爱人般不离不弃的体贴照顾,内心便混乱得如同一条缠绕的勒绳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小心!”

苏予忽然一个纵身扑了过来,抒澜没留意身后的悬空,一脚踩跨了陡坡边夹着碎石的泥土,身子落了下去。苏予扑地,一把抓住抒澜的手,但两个人的重量显然让本就松散的土石更加不稳,松土碎石接连不断脱落了掉下去,纷纷扬扬。

抒澜看了看身下这近乎垂直的百米高坡,再见土石不堪承受,高声说:“松手!”苏予却恍若未闻。抒澜急声劝道:“你先后退,等下我上来找你。”

“方抒澜,你当我傻吗?”苏予见抒澜开始挣扎被他紧握的那只手,严声喝道,“抓紧我,不准放!”

土石终于不堪重量,彻底崩塌,抒澜连带着苏予从高坡上坠下。在坠落的一瞬间,苏予猛的一把将抒澜拉进怀中,翻身一转,后背重重撞断下方凸出的山石,身体沿着陡坡一路撞击翻滚着摔下去。

当二人终于停下,抒澜眩晕着脑袋睁开眼,轻易地挣开了苏予的怀抱。

苏予看着起身的抒澜,苍白地笑了,轻轻呢喃:“还好没让你……乱来……”

“是谁乱来!”抒澜的泪瞬间模糊了双眼,大声骂着,“你还说你不傻,你就是傻,傻瓜,笨蛋!”

苏予满身瘀青和伤痕地躺在地上,忽然,他背后漫出一股鲜红刺眼的黏稠液体,带着浓浓的腥味,如噩梦般不可抑止地蔓延开来。

“不——”抒澜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眼泪再也收不住,断了线般滑落脸颊,浑身发抖地拉起瘫倒在地的苏予。她抱着苏予的肩膀,看到一根如匕首般尖锐的石块深深扎进苏予的后背,石块边缘不断漫溢出鲜血。抒澜颤抖着手想要止住那汩汩的血液,却怎么也止不住。

“别哭,我不疼,别哭……”

苏予用力地举起手抚摸抒澜哭花的脸颊,却不知道他的手掌是那么冰凉。

抒澜忍住眼泪,沾血的手撕扯下裙边布料,当作止血布条为苏予包扎,可还没几秒那布条就湿透了。抒澜根本不敢去拔那根匕首般的石块,她知道若是一拔出来恐怕血液将从漫溢,变成喷涌。

苏予疲倦地合上眼,已经丧失了一半的意识。抒澜扶他到自己背上,让他的双臂搭过自己的肩膀。她紧紧攥着他垂在她身前的双手,蹒跚着迈开步。苏予比她高,比她重,她几乎不是背,而是拖,每一步都那么吃力艰难。

抒澜能感到他温热的血正在不断洇出,他的身体在逐渐丧失温度。她很怕,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这样无助过,这种感觉不是她陷身封闭黑暗时的气闷窒息,而是心脏的撕裂抽痛,苏予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像一把无情的钻针反复刺进她的心脏,她忽然喉头一甜,感到嘴里泛起一股腥味,却又硬生生把那股异样的味道咽了下去。

朦胧中,苏予听见抒澜着急的声音: “不许睡,你要是睡着了,我就嫁给王明言。”

良久,苏予幽幽地调笑:“……未成年……怎么嫁……”

得到回应,抒澜的声音带了一丝欣喜和慰然,继续大声着说:“你敢睡,我马上就跟他订婚。”

剧痛疼入骨髓已经让苏予麻木,他很想撑下去,可体内流逝而散的温度一点点带走他的意识他的生机,他明白自己这一次是不行了,这是他的身体,他却有一种不再属于自己的感觉,这感觉就是所谓的大限将至时的灵魂出窍吧。

王明言吗?那家伙,是真心喜欢抒澜。那家伙会照顾她,给她他不能给的圆满幸福。况且,他已经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他可以满足了。他嘴角噙了一丝笑,平静如水地说:“也好。”声音徐徐消散在风中。

仿佛不曾痴恋,

不曾纠缠,

不曾迷乱,

不曾苦痛,

不曾疯狂。

这寂静里,她拖着他,孤独地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她说:“你若死了,我陪你一起。”

一句温情的话,从她嘴里说出,却是森冷决然,凉飕飕地飘进他几乎没有意识的脑海里。

她攥着的他的冰凉的手动了动,他挣扎着蓄力提气,半晌,拼上全部力气怒声道:“你敢!”

然而,她却不再像刚才威胁说要嫁给王明言一样引他说话,仿佛已在心中定下一个不可变更的执行计划,他死,她死,五岳俱崩四海皆涸亦不能撼动。

山谷里的风冷厉地吹过她沾血的凌乱发丝,那向死而生的飞舞,宛如凄绝美艳的曼珠沙华。

他无力开口,只能用所剩无几的全部意识感受着追随着她的动静。她不说话,却让他愈加紧张。他不要她陪,不允许她陪!那是他爱的女孩,他要她没有一丝风险的好好活着。

她是他的软肋,而他竟被软肋拿住了软肋。她要拿自己的性命作陪,无异于给了他一个比要他灰飞烟灭还要狠毒的要挟。

每一次斗嘴都是他赢,这一次,他算不算第一次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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