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聊了一会儿后,服务员终于上菜了,而话题也聊到了合作上。
向阳对我说道:“陈丰,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的话,你完全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我来给你解答。”
“我没什么疑问。”我平静道。
“那你干嘛拒绝人安总的好意呢?你不知道多少企业挣着抢着希望与安总合作?”
我送送肩道:“那就让他们来呗,反正我是真没兴趣。”
“你……”向阳很是无奈的看我一眼,我知道他很为难,可是我更为难。
这时,安澜终于开口道:“向主任,你也不用这么为难,如果他真的不愿意,那我也……”
没等安澜说完,向阳便打断道:“安总,那个……你等等,我单独和他说两句。”
说着,向阳便将我拉了起来,将我单独带到了一边。
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陈丰,我是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和她合作呢?这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好的吗?”
我长叹口气,然后往安澜那边看了一眼这才对向阳说道:“向主任,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真的很难。”
“你跟我说说原因好吗?是你的投资商宏盛资本那边不允许吗?”向阳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摇摇头回道:“不是,而是……我、我其实认识她。”
“什么?!”向阳顿时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我又一声长叹后,沉声说道:“我说,我认识她,而且我跟她还不是一般熟。”
“是吗?那既然你们这么熟,你就更不应该拒绝了啊!”
我苦笑一声说道:“我说出来可能会把你吓一跳,我跟她以前可是情侣关系。”
向阳再一次被震惊了,他的瞳孔都放大了,愣怔了许久才说道:“这……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理解了。”
我点点头,说道:“所以,向主任,这种关系,你说我怎么跟她合作?”
向阳是真的理解了我的难处,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没事,我理解,既然是这样,那还是看你自己吧!”
“不好意思了向主任,让你费心了。”
向阳讪讪一笑道:“没有,应该是我跟你说抱歉才对,我不知道你们还是这种关系。”
“其实那天商务饭局上,我就认出她了,你没发现我们没怎么交流吗?”
“是啊!我当时还以为你是怕小艺误会,还一直跟小艺解释。”
我也苦笑一声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不过今天这饭局已经组上了,那就别浪费。”
向阳点了点头,我便和他回到座位上,而此刻向阳就没刚才那么激动了。
接下来聊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了,向阳也没有再说合作的事情。
安澜也没有提,我当然也不会提的,安静的吃着饭,气氛一直很奇怪。
很快,向阳就放下碗筷,对安澜说道:“安总,这样,我这边再帮你物色一些好的企业,我就先回单位了,下午还有个会议……你们先聊着。”
“嗯,向主任慢走。”安澜微笑着点了点头。
向阳还故意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自己看着处理。
向阳离开后就只剩下我和安澜两个人了,我们大眼看小眼,谁都没有先说话。
直到我准备找借口离开时,安澜才终于开口道:“为什么要拒绝跟我合作呢?”
“我昨天已经回答你了,我不想再说了。”
她的表情微微有了些变化,说道:“你就那么恨我吗?”
“不恨。”我说的是实话,我根本没必要恨她。
“那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想再说了,于是保持了沉默,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我才注意到她已经剪短了自己的头发,虽然看上去更加干净利落,却相比与从前,却少了些温度。
从前,我总是喜欢在抱着她的时候,去抚摸她的头发。
尤其是垂在肩上的那些,有她的体温,会让我觉得自己和她很接近。
而现在,感觉就是陌生人无疑。
又相继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又对我说道:“我其实是想告诉你,你注意安东森,他已经将手伸进国内市场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现在跟你都没关系了,他针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吗?”
“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自己要小心点。”
“哦,多谢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淡淡的开口问道:“她好吗?”
“谁?”
“你的妻子,上次你说你们劳动节后结婚,现在应该已经结了吧?”
我没有直面她的问题,只淡淡的回道:“她很好,至少不像某些人那样,一离开就是半年,没有半点消息,也不像某些人那样,无声无息的就和别人生了孩子。”
安澜对我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某人是我吗?”
“你要对号入座,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是,我对不起你。”
“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的吧!”
停顿一下后,我又补充道:“最好不要再见面了,不然我老婆会吃醋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餐厅外烈日高照,可是我却感到有些畏寒。
我的心很冷,像是结了冰的道路,而那些过往的车辆,如同一把刀,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伤痕。
我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彻底忘掉那些碎片一般拼凑起来的回忆。
可我在这些碎片中,看到了一个像刺猬一样的自己。
从那天我知道她怀孕过后,我就不再把爱情想象的很美好,我觉得爱情具有循环伤害的属性,就像我伤害了别人,也会被另一个人伤害。
我终究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完全的爱情。
早该认命了!
我挺希望这时候下一场大雨的,可是头顶烈日却肆意妄为地照耀着苍茫大地,让人感到莫名的心烦意乱。
我不知道该把自己的坏心情往哪里安放,我开始数着眼前来往的车辆。
我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它们来了又走,就像是痛苦,在我心里进进出出。
我快窒息了!
直到黄勇给我打来了电话,这才让我从那种极端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我接通了他的电话,调整了一下情绪后说道:“喂,黄勇。”
“陈总,我现在正在去公司的路上,你在公司吧?”
“现在不在,不过我马上就回去。”
“那好,我先到公司等你。”
我应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这时安澜正好也从餐厅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