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姐,大少爷,你们醒了吗?”慎行低声在房门外叫喊着。
慎行这一夜几乎很难熬,因为惧怕轩辕冰的身份,所以他就在远离大树的角落里待了一夜,似睡非睡的感觉真的是很不好,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他也终于有理由起身活动了,所以他就忙去做早饭,昨晚的晚饭是小姐做的,虽然他是侍从,可是在夏侯府的生活不错,他又是杜氏相中的,准备给夏侯怡做侍郎的,为此这些粗使的活儿,他并不擅长,在这种简陋的地方生活那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凌笑然在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时候,就直接出手帮忙了,要让夏侯睿来做这一大家人的饭,她想都不会想,还是她来做比较实在。
却不想她的这一举动,让慎行很是激动,还以为他会被凌笑然责骂,或者是被赶走,却不想她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接过了手,自始至终都是温和的模样,没有丝毫的不悦,这让慎行感到内心是颤抖的,当然,他也不会错失接近凌笑然的机会,这可是第一次与她靠的这么近,一边给凌笑然当下手,一边偷偷地观望着她,见到凌笑然认真专注的侧脸,慎行不由得神思飘渺起来……
为此慎行突然间很喜欢做饭了,特别是按照凌笑然交给他的办法做简单的食物,感觉就像是重温了一遍他与凌笑然共度的时光。
可是等到食物都要凉掉了,小姐还没有从房间出来,慎行有些焦急了,这才按耐不住来到了房门口叫人。
就在慎行忍不住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吱呀!’房门开了,夏侯睿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了慎行的面前。
“额,大少爷……”慎行有些慌乱,也有些害怕,特别是夏侯睿面无表情的模样,就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她很累,不要吵醒她。”说完夏侯睿就往药房去了,既然凌笑然说了这个人不可信,又说了要对药房的东西留心,那么他就要去整理一下药房了,说不准还要重新再再配置一些东西。
“是,大少爷。”慎行恭敬地站在哪里不敢再乱说话了,直到夏侯睿走远了,还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这一次他满脑子想的夏侯睿说的话‘她累了……’,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喜悦的心,一下子空荡荡的,脸上也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直到日上三竿,凌笑然才算是醒过来,窗外的耀眼阳光很是刺眼,这让凌笑然禁不住再次闭上了眼睛,却不想听到了翻书的声音,忽然张开眼,“咦,你怎么在这里?”
在一旁看书的夏侯睿,一边看书,一边淡淡的回答:“你在我的房间。”也就是说你侵占了我的地方,我又能到那里去?
幸好凌笑然观察人仔细,也留心着身边人的真实反应,否则还真不好把握夏侯睿的真实用意。
凌笑然点点头,然后慢悠悠的下床,“呵呵,你当时也没说我不能睡床嘛,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夏侯府了,等到我们下次再来这里的时候,给你准备新的床单被褥就好。”与夏侯睿成亲这段时间,她最先了解的就是夏侯睿的怪异脾气,其次就是他的洁癖,恨不得自己呼吸的空气都是别人没用的。
夏侯睿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因为他在默许凌笑然睡在这里的时候,就想过其他的事。
凌笑然不顾形象的伸伸懒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我总算是活过来了,昨晚可算是折腾死我了。”
“你自找的。”
夏侯睿的话让凌笑然原本活动的手脚一下子僵硬住了,不自然的笑笑,“不是说不提了嘛,你又在戳我伤疤。”不是说她要放弃东方墨,对他置之不理,而是夏侯睿的几句问话,让她更加清楚的面对自己的窘况,她除了为东方墨干着急以外,什么也为他做不了,也许就是她的‘消失’才是最合适的,毕竟这也是东方墨自己的命运,东方墨不能抗拒的命运,她应该相信他才是。
夏侯睿见到凌笑然如此,也不再说什么,转而说道:“如果你的动作再慢一点,我们明天再走好了,我不想睡在深山里。”
“明天?”凌笑然一愣,“这不好吧,义父不是说要等着用药吗?”
“没关系,让母亲疼一天而已,她撑得住。”夏侯睿面色淡淡的,好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额,咳咳……”凌笑然很想笑,但是想到夏侯英对待她还算不错,若是在背后笑她生了这么一对极品儿女,好像不善良,所以就变成了咳嗽声。
夏侯睿眉头微皱,“都给你服药了,你还咳嗽,你的身体真差。”说着又拿出了瓶子要给凌笑然塞。
凌笑然忙拒绝,“我没死,只不过是口渴了。”虽然夏侯睿的药丸很好用,苦味也减少了很多,但是她不想做一个药罐子,就算是有个神医族的夫郎,也没有必要每天吃药玩吧。
在凌笑然喝口茶水平息下来之后,忙说:“整理一下吧,我们这就回去。”离开夏侯府虽然只有一天,但是她也害怕乔渝担心她。
“我说了明天回去,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吗?”夏侯睿难得提醒凌笑然。
“我有事?我有什么事啊?”凌笑然那有些不解。
“那座山里的浓雾再过一刻钟就会消散,你要抓紧时间进去,因为一个时辰后就会再升起。”昨天凌笑然找同福询问密林的情况,他无意中听到了,自然是明白她对里面还是念念不忘。
凌笑然没想到夏侯睿会看出她的想法,“呵呵,我有什么心思还真是瞒不过你。”随后就把她想去密林的好奇心说了一遍,“哪一次我是为了寻找神医的,却不想有眼不识泰山,神医就在我面前,但是我也对这个密林充满了疑惑,明明原来就是一座其貌不扬的小山,为什么走进去就会云山雾绕的,很难出来,所以我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奇珍异宝。”
“没有什么奇珍异宝,只不过是我与父亲在外面采摘的药草种在了里面。为了防止别人弄坏了,我们又在密林四周种植了迷huan草之类的。”
“额,也就是说这些浓雾都是你们制造出来的?”凌笑然显然是被吓到了。
“确实如此。”夏侯睿根本就不觉得什么,他们不想让别人弄坏药草,而且又没弄出人命,这已经很好了。
凌笑然慢慢的闭上了嘴巴,对这种人还讲什么道理呢,最后无力地问:“哪些药材应该很安全的是不是?”
夏侯睿点点头,他们可不只是在周围种植迷huan草这么简单,更多的是一些相应的毒药也布置在药材其中,而且这些药材其貌不扬,如果不是有心人士,不会发现的。
听到这话,凌笑然放心了,“这就好,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不去密林了?”夏侯睿没想到凌笑然这么快就放弃了,当时他可是看得出凌笑然对哪里很是向往的。
“不用了,只要你打理好一切就是了。”再说了,他们这边还跟着一个慎行呢,她可不想让慎行知道他们所有的秘密。
等到凌笑然与夏侯睿走出房间,慎行仔仔细细的在整理昨天轩辕冰弄坏的菜地,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但是在这里也无事可做,既然昨天凌笑然细心收拾了,那么他也继续好了。
“哎,慎行,有吃的没?我饿了。”凌笑然站在哪里叫喊着。
“是,小姐。”慎行远远地一鞠躬,然后就往厨房去了。
“咦,他这是怎么了?”凌笑然觉得奇怪,平日里她只要出现,慎行都是颠颠儿的跑过来,笑脸相迎问她需要什么,今天却是明显的躲避,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当然凌笑然也没有指望夏侯睿会回答她,因为这个人的行为从来都不在正常的范围内,他能让自己保持安静就很不错了,转而象征性的问道:“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好。”夏侯睿也不客气。
天知道所有人都没有用饭,都在等待着她,包括已经离开的轩辕冰主仆,同福是想要道谢的,平静下来的轩辕冰自然是想要与凌笑然好好的说句话,不过凌笑然迟迟未起,这可是惹恼了他,最后也不等了,带着同福就走,为此凌笑然醒来后也没见到他们,知道他们先行离开了,反而是松了一口气,这种祖宗,很难伺候,最好是再也不见。
等到三个人回到夏侯府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凌笑然直接去了夏侯英的住处,乔渝得到了消息,远远地就跑了出来,“笑然,你可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你怎么样啊?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
“呵呵,爹爹,我怎么可能会受委屈?又有谁会给我委屈呢?”凌笑然暗暗打量着乔渝气色不错,这才放心。
乔渝也是上下的打量着凌笑然,然后又转向了一旁的夏侯睿,“睿儿,你怎么样?笑然没有欺负你吧?”
夏侯睿看了凌笑然一眼,这才说:“没有。”
乔渝顿时就以为发生了什么,“笑然,你说,你把睿儿怎么了?”笑然一向听话懂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省心,怎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夫君呢?
凌笑然顿时就感觉冤枉死了,“哪有,哪有啊……”下意识的拉着夏侯睿的手羞摇晃,“哎,你说清楚啊,我怎么欺负你了?”
“我说没有啊。”夏侯睿不明白这对父女为什么听不懂他说的话,他更不明白凌笑然明明说过会尊重他,不会不经他的允许就随便碰触他,可是她却是一再的冒犯,而且他更为糊涂的是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好像是越来越自然了……
“可是你说话大喘气啊,而且你还看我一眼做什么?”凌笑然急了,这个熊孩子,不知道他那么做会多么引人误会吗?
“我看你不行吗?”夏侯睿平静的望着凌笑然,她长得又不是丑,如果她不喜欢被人看,可以直说,或者是带着纱帽也行。
“额……”凌笑然感觉快要被夏侯睿弄疯了。
“你也在看我,我也没说什么。”
“你是说我小气?”凌笑然一声尖叫。
夏侯睿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哈哈……”夏侯英爽朗的笑声终于惊醒了还在与夏侯睿争斗的凌笑然,抬头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已经走进了夏侯英的房间,满屋子的人都是掩嘴而笑,这让凌笑然弄了一个大红脸,低声埋怨道:“爹爹,你也不提醒我一下。”糟糕了,自己又傻里傻气的说了一些无限暧昧的话,她就知道与夏侯睿对质的时候就不能认真,否则一定会被他带到沟里去。
“呵呵,我是想要提醒啊,可是你们也要给我机会啊。”乔渝见到凌笑然与夏侯睿还是这么有趣,就感到格外的欣慰。
“可不是嘛,几天不见,你们的感情就这么好了……”夏侯英的脸已经成了一朵花,还以为凌笑然这个臭丫头能影响到夏侯睿,却不想,夏侯睿改变了凌笑然,看着臭丫头平日里沉稳自如的模样,现在被自己儿子激得……哈哈哈,解气,真是解气!
“妻主的眼光就是好,说他们是一对,果真就是,瞧瞧,他们的手现在还牵着呢。”杜氏也在一旁搭腔。
自从夏侯英继续他管家之后,杜氏就想要好好的表现一番,所以一日三次的来到这里看望夏侯英,就算是夏侯英不待见他,也是照旧厚脸皮来这里,却不想看到了这么温馨的一面,甚是感觉刺眼,夏侯睿不是一个怪异的人嘛,怎么可能会接受凌笑然呢?而且看他们这些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真的是很像一家人,相反的,他倒是一个多余的人了。
经过杜氏的提醒,凌笑然才发现她还拽着夏侯睿的手袖,因为他的衣服宽大,挡在了前面,所以看起来他们就像是想着牵着手一般,匆忙的松开,像是躲避什么霍乱一样,“没……没有……”
夏侯睿面色一沉,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哪里一动也不动。
“呵呵,还不好意思了呢,你们现在是夫妻了,我又不是哪种威严不懂感情的人,好歹我也是从年轻过来的,你们啊若是隔得远远的,谁也不搭理谁,我们这些老家伙才会害怕担心呢。”夏侯英禁不住开始调侃着。
这样一来弄得凌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是尴尬的站在哪里,借以傻笑来掩饰。
听到夏侯英的话,杜氏的脸色变了变,妻主对这个凌笑然不是一般的喜欢啊,竟然会说出这么温暖的话,他怎么从不记得妻主对夏侯睿用过这种语气说话呢,更不用说这话语中充满了包容与喜悦之情。
只要想到自己的女儿现在还流落在外,不知道生活的多么凄惨,杜氏就很想叹气,但是在这个场合,说什么他也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这边的夏侯英看到凌笑然如此,也不好再继续开玩笑了,唉,这个臭丫头,就是这一点没劲,若是把玩笑开过了,她真的会跟你翻脸,虽然凌笑然还没有跟她这样做过,但是夏侯英就是觉得这个孩子会。
轻咳几句,夏侯英才恢复到了以往威严的模样,开口说道:“笑然,你杜义父身体不是太好,家里这么一大摊子事又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你不是不上学了嘛,你就去给他当帮手好了。”
“咦?”凌笑然明显的感到意外,看看夏侯英,一副不可商量的态度,再看看乔渝,略微尴尬的笑笑,只有杜氏先开口了,“我这段时间也是各种不舒服,你能来帮我真是太好了。”
“杜义父,这事还不一定呢。”凌笑然不会看不出杜氏虚假的笑容,而且在她看来杜氏也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怎么会同意这个决定?只怕是迫不得已吧。
“什么不一定?这事我说了算,难道说你们还敢违背我不成?”夏侯英已经阴沉下脸了。
“不敢,妻主。”杜氏忙恭敬的行礼。
“笑然,不可惹你义母生气!”乔渝也来到了凌笑然身边对她警告着,夏侯英对凌笑然的心,他都看在眼里,就像是真正的母亲一样来呵护疼爱着她,所以乔渝不想让凌笑然伤了夏侯英的心。
凌笑然只是望着夏侯英,微笑着没有说话,这段时间她虽然是作为晚辈陪伴着夏侯英,但是她们互相交流了也不算少了,可以说夏侯英应该了解她的脾性,只要是她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勉强。为此她更是想要知道夏侯英强行把她给推出去,又是为了什么。
夏侯英也是看着凌笑然,她没有解释这么做的用意,只是坚定地说道:“这是我的决定,不是我的打算。”也就是说这是不容反抗的。
两个人就这么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凌笑然先开了口,“好吧,我答应就是,不过啊,义母,我说过的,我只是帮忙,这个家还是……”
“够了,后面的话我不想听。”夏侯英毫不犹豫的阻止了凌笑然继续说下去,原本凌笑然的顺从,她还是很开心的,可是她不想再听到哪个不孝女的名字。
杜氏一直在一旁倾听着,在凌笑然答应下来的时候,心里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容,他就知道没有人能拒绝的了这么大的诱惑!
夏侯英有意的看了杜氏哪边一眼,然后说:“这是夏侯府,我还活着,这里只要我活着一天,那就我说了算,我死了,那座府邸,我是卖还是送人,那也是我说了算!”
夏侯英的话,让在场都若有所思起来,因为大家都明白她的含义,夏侯英属意的继承人,还是凌笑然。
罗岩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他对这个不在乎,而且这份家产还是要给他的儿媳妇,他更是没有什么意见了,只是他想着要提醒夏侯睿早些要自己的孩子了,否则等到凌笑然大富大贵的时候,就算是凌笑然那还没有那个想法,也会有很多人争着要往她床上爬,到时候他的沉默寡言的儿子只怕是要像他一样,一生清苦了。
乔渝是心里微颤着,不知道该是为凌笑然高兴,还是为她担忧,只要凌笑然接管了夏侯府,那么势必就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到时候会不会引起上边人的注意那就不好说了,可是凌笑然恩能做夏侯府的当家人,这还是一件好事,他家的笑然,原本就是一个几位尊贵的人,现在能做人上人,这不是应该的吗?为此乔渝的心里很是烦乱,不知道该怎么样才是对凌笑然最好的选择。
杜氏就在心里打鼓了,心惊的他差点失态,妻主怎么会一再的想要把夏侯府给一个外人呢?就算是怡儿做的再不对,那也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况且怡儿从小到大,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为什么妻主就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呢?所以杜氏知道让夏侯怡回来,那是刻不容缓的事了,当然,他也要在这里给夏侯睿做好铺路,争取她回来的时候,这里一点阻碍都没有。
夏侯睿就不用了,他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凌笑然是穷是福,他都无所谓,他都可以在山野间安然享受了,又怎么不可以在自己的家里住一辈子,只是他现在想的是当初他见到凌笑然的模样,哪个时候她的穿着打扮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乡下人,但是她的谈吐见识确实不凡,当时他就觉得她不一样,现在跟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果真应验了他当时的感觉,没有多少人可以像她似得在这些贵族人群中游刃有余,就是哪些真正在贵族中长大的人都不可以,就像是夏侯怡,但是她凌笑然却做到了,不得不说她—不简单。
最大的赢家凌笑然,已经乐开了花,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要正大光明的接管夏侯府,不是她害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既然她选择了这块跳板,就不再畏惧什么,而是她觉得现在还没有多余的精力来面对哪些额外的压力,等到她站稳了再说了。
现在她最喜欢就是到杜氏的身边看着他如何办事,当然,她知道杜氏是不可能真心的教导她,甚至说还会从中陷害她什么,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要早些来到杜氏身边伺候着,对方出明招,总比以后出阴招要好得多,再说了,只要是对方出招,她就可以从中探讨到她想要的真实东西,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
因为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每个人都神态各异,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这让夏侯英感到很不舒服,原本是一家人,明明是应该坦诚相见的人们,现在却是这样,这让她这个最喜欢直来直去的大家长好不懊恼,所以夏侯英不耐烦的摆摆手,“乔渝,你去安排一些吃的,今晚让这小两口好好吃一顿。”
“是,妻主。”这是乔渝欣然领受的,不管凌笑然多么会照顾自己,做父亲总是会担心自己女儿在外面过的不好。
“笑然,你也与睿儿先下去梳洗一下吧。”
“是,义母。”凌笑然听到这话,自然是很高兴,这几天又是下地干活,又是给他们做吃的,更不用说还在地上睡了一宿,她太需要到大澡桶里好好泡一泡了。
还没有等夏侯英吩咐,罗岩就直接开口说话了,“我要去给妻主熬药。”说完就往外走,夏侯睿也是给夏侯英行礼后,跟着罗岩就走,根本就不需要夏侯英再多说什么。
夏侯英不是很自然的咳嗽几声,“哎,还以为睿儿出嫁后能学的柔顺一点,看来是一点都没变啊。”
凌笑然在一旁偷笑,“义母啊,他若是变得温柔和顺,你觉得还是他吗?”
“呵呵,这也是……”夏侯英都很难想象罗岩温和的模样,再让她把自己的儿子想象成一般的男子哪样,懂得谦让,懂得礼数,懂得撒娇,甚至说像猫儿一样在她膝下孝敬,嗯,她自己都打了一个寒战。
“所以啊,义母,你还是期待我们的孩子能像正常人哪样还来得实在一点。”凌笑然这句话就是说给杜氏听得,她就是要他知道夏侯英对她有多么重视,甚至是下一代都在期待着。
而夏侯英也没有让凌笑然失望,眼睛都放亮了,“怎么,你这么快就有喜讯了吗?我夏侯家有后了吗?”
“哪能呢,义母,你也太着急了。”凌笑然笑着打哈哈。
“哼哼,都让你们出门几天了,还没给我带来好消息,我看啊,要把你们小两口关进屋里,什么时候有信了,什么时候才让你们出门。”
面对夏侯英的威胁,凌笑然可不敢再玩下去了,这个人真的是说的出做的到,真是有那么一天的话,她该怎么活?不要说与夏侯睿有新的小生命了,一定会被夏侯睿弄掉她这条命,不管是因为她被夏侯睿毒死的,还是因为她被夏侯睿气死的,总之她是要死翘翘了。
看着凌笑然惊慌失措的逃跑,夏侯英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瞧瞧,臭丫头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哈哈哈……又不是让你烧杀抢掠,至于吗?”
唯一被留下的杜氏,也是在场仅剩的人,只有很勉强的笑笑,“是啊,凌……凌丫头很有趣。”为了不引起夏侯英的反感,杜氏也只能是顺着夏侯英的称呼而来,天知道他是多么的不喜欢。
夏侯英看向杜氏,脸上的笑容在逐渐的收起,“臭丫头不仅仅是有趣,还很有头脑,若是你能仔细的看看,会发现她一点都不比不孝女差。”
“凌丫头的聪明才智,我已经领教了。”杜氏这句话一点都不虚,如果凌笑然不聪明的话,也不会把妻主哄得这么开心了,至于她能不能比怡儿还厉害,杜氏就不敢说了,在他看来,最出色的的始终是自己的女儿。
夏侯英看得出杜氏没有完全认可她的话,想着他们多年的夫妻情分,所以就想着再把话说开一些,“你知道我最喜欢臭丫头什么吗?”
杜氏想了想,回答说:“应该是诙谐风趣吧。”怡儿与凌笑然相比,一点都不差,甚至说个个方面都强一些,只是在脾性上,可能是因为一出生就是夏侯将军女儿的缘故,所以性子骄傲了一点,自然待人处事也冷硬了一些,相反的,凌笑然出身平庸,那是仰着脖子看人,性子早就被磨平了,所以她看起来比怡儿更好相处,可是这不应该责怪怡儿,怡儿也是时事所逼,谁叫她一出生就是高贵之人呢。
夏侯英点点头,又摇摇头,“那是她的特点,也是她招人喜欢的原因之一,可是我更偏爱她开阔的心胸,还有极强的自尊,当然,她善待自己的父亲,敢与与自己的清苦生活搏斗,这都是她的最大的优点,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杜氏很不想承认,可是他也不是认识凌笑然一天两天的了,再加上他细心地观察,这个孩子确实是很出色,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
见到杜氏低眉沉思自己说的话,夏侯英觉得他总算是听进去了,这才进一步说道:“你不是一个愚人,你应该明白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她这样,换做是你我,也未必能如此。”
杜氏的呼吸越来越粗,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被夏侯英说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解释一切的理由,“妻主,你这么说就有些偏袒了,凌丫头是不错,那也是因为她的出身不好,所以她在下面遭受的磨练很多,这才有了今天的她,我们的怡儿自幼生活无忧无虑的,没有什么烦恼,自然就不如凌丫头来的懂事会哄人。”
“你还在提她。”夏侯英的面前开始不好看了。
不该说的也说了,那么他也不在乎了,杜氏一咬牙,决定为自己的女儿拼一下,随即半趴在夏侯英的膝盖前,急切的说道:“妻主,你可以气她,你也可以打她,骂她,甚至你可以狠狠地惩罚她,但是你不能抹杀怡儿是你女儿的事实啊,我承认这一次怡儿做的很过分,就是我也恨她,气她,没想到她会这么的不争气,可是怡儿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我相信怡儿在外面的磨练,一定会让她快速成长起来,到时候一定会比凌丫头强百倍,妻主,你就给怡儿一个机会好不好,不要这么快就否认她,更不要这么快就决定继承人……”
“够了!”夏侯英能耐着性子听到了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偏偏杜氏还在没完没了的说下去,也不想想不孝女那已经不是行为上的偏差,直接就是本性不好,这是一时之间就可以改变的吗?
杜氏一脸委屈的模样,更是让夏侯英气的打颤,指着他的鼻子怒吼:“我告诉你,我就是看着她是我的女儿,我才把她赶出去,我也是看着她是我的女儿,我才没有把这种人直接杀了除害!”
她已经想的很明白了,就算是夏侯怡还有救,她也不能再把夏侯怡带回夏侯府,再带进这个接近权势荣誉的地方,这里只会让夏侯怡更容易迷失心智,而且她也不想给夏侯怡机会,让她变成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所以她很期望夏侯怡就这么做一辈子的普通人也很好,否则她就很后悔今天的善举,在明知道夏侯怡本性极坏的情况下,还放过她一马。 шωш¤ тt kΛn¤ ¢〇
杜氏却不明白夏侯英的苦心,只是知道夏侯英是铁了心不会让夏侯怡回来了,不由得伤心的低泣起来。
见到杜氏的眼泪,夏侯英多少就有些心软,只是语气缓和了一点点,“你的不孝女就不要想了,学学我,挑选一个有人味的孩子做我们的女儿不是挺好吗?实在不行,你就当做从来没有这个女儿,你看你大哥,这辈子只有睿儿一个孩子,过的也不错,你啊,就学学他,好好调教一下你的儿子翔儿,让他也找一个像臭丫头这样的好妻主,这不是比什么都好吗?”
“那不一样,我明明就有女儿啊,翔儿早晚也是别人家的,我怎么可以就当做怡儿……怡儿不存在呢……”杜氏是越哭越伤心,最后竟然大哭了起来,好似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要倾倒出来似得。
但是杜氏忘了他的妻主可不是一个温柔多情的人,再加上夏侯英在军队多年,早养成了爽快专制的性格,如果是她还没有认定的事,那么好好的劝说,也许会有一点点用处,但是她已经认定的事,那可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再说男人哭一会儿还好,哭多了,或者是大哭起来,她就相当的厌烦了,所以夏侯英想也不想的就大力把杜氏推开了,“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被推倒的杜氏,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没有滴落下来的泪珠,她对他动手了!成亲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夏侯英这么不留情面的对他动手……特别是夏侯英现在是气鼓鼓的给他一个背身,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他,这就比什么时候都显得她无情无义,杜氏的心都碎了,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就算是他没有教导好女儿,就算是他养大的儿子,她都不喜欢,她也不能这么对他啊,这么多年来,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他为了她又付出了多少,她不是不知道啊,再说了,虽然他名为她的侧夫,但是身为正夫的罗岩常年在外,就算是回来,也是冰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说来说去,只有他是全心全意待她的,也只有他是陪伴在她身边的,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呢?
杜氏是越想越伤心,以至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还在痛哭着,想想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自己的儿子又是哪样的,服侍了一辈子的妻主更是……唉,他还活着做什么……
“二爷,二爷……”
一声低低的呼喊打断了杜氏,杜氏慌张的背过身去,一边抹泪,一边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擅自进来!拖出去,打死!”
谨言慌忙的就跪下去了,“谨言该死,谨言该死……只是知道了大少姐的讯息,急着想要告诉二爷的,所以就忘了……”
夏侯怡是净身出户的,所以服侍夏侯怡的哪些奴才们都被分到其他的院子了,谨言是夏侯怡的半个侍郎了,只差名分而已,自然他就留在了杜氏这边,其他的侍从对他也是当做半个主子看待,见他进杜氏的房间,也不会阻拦,却不想这一次失策了。
一听到是关于夏侯怡的事,杜氏就暂平息了怒火,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没法见人,就让谨言先出去,等待他重新洗面匀脸之后,才允许谨言进来,虽说自己在夏侯英哪边伤了心,可是在名分上他还是夏侯家的二爷,自然是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能让外人看出一丝一毫,再说了他管家这么多年,深知这些下人们的恶毒嘴脸,若是自己先看轻了自己,做出一副懦弱无力的模样,那么下人就更不把自己当回事,更加的欺负他了,所以杜氏很是看重自己的言行。
这一次谨言进来后,不敢再乱闯乱撞了,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哪里,低垂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杜氏隐忍的火气更是在上升,“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比谁都能说,让你说话了,你又在哪里做哑巴了,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谨言一听,也不敢再隐瞒,慌忙的就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听到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受苦,竟然去投靠别人谋取生活,而且还是以一个门客的身份,杜氏就感到无比的心疼,他的怡儿,一直都是众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多少人羡慕与嫉妒,现在却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不伤心啊……
“你这些消息是从那里得知的?”杜氏一边摸着眼泪,一边问,男眷不能轻易的出府,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夏侯怡的消息,却不想谨言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