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秋儿闻言,迅速跑了出去。
林陌曰一提醒,南少瑜才明白自己处置失当,忙对秋儿说道:“对对,秋儿,快去请船家靠岸。”
“妻君,还是赶紧带他去看大夫吧,他好像很痛苦。秋儿,你快去让船家靠岸。”林陌曰吩咐道。他抱着陈季禾很是吃力,他挣扎起来,力气原来如此不容小觑,他已经快抱不住了。而且,他真的很痛苦,再这么下去,身体会吃不消。妻君这会子怎又犯糊涂了,应该看大夫的,却在此处一个劲儿问陈公子的身世。
陈季禾又摇了摇脑袋,痛苦地抱紧自己的脑袋。
“那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母亲、父亲的名字,家住何处?”生怕他一会儿又忘记,或是醒来又什么都记不得了,南少瑜连忙追问道。
她怀中的陈季禾虽已迷糊,却点了点头。
南少瑜被他一撞,胸口也是隐隐作痛,只是隐忍着不做声罢了。心里暗想,陈季禾真是不要命了,若是撞到了坚硬之物,性命堪虞。陈季禾不断重复“江都”二字,不免让她好奇,问道:“陈公子,你家可是在江都?”
林陌曰从陈季禾的身后紧紧抱住了他,他好担心他又像方才那般直接撞向妻君,毫不留情地撞去,那妻君该有多痛啊。若是撞到了柜子、案几,不头破血流才怪,说不定连命都撞没了。
“江都,江都,江都……”陈季禾的头疼似乎舒缓了一些,口中不断重复着“江都”二字。
“陈公子!”林陌曰惊叫一声,想要抱住陈季禾,但为时已晚,陈季禾已经撞向了南少瑜的胸口。
陈季禾不断挣扎,抱着脑袋见到案几就想撞,被南少瑜拦腰抱住而无法撞到。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转移了目标,糊里糊涂地朝南少瑜胸口撞去。
“陈公子,你怎么了?”南少瑜问道。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额上是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无血色。
好奇怪的石头!林陌曰不免惊叹。
而林陌曰捡起了地上湿漉漉的石头,掏出帕巾仔细擦了擦,光芒立即弱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使劲地往案上撞脑袋,不要命了?南少瑜心里暗暗地想到。
南少瑜当即跑了过去,抱住了往案几上撞脑袋的陈季禾。
寻到陈季禾时,他正抱着脑袋痛苦地往案几上撞。那块浸湿的石头发着微弱的光芒,在他身边一闪一闪的。
久久不回,众人皆有些担忧。
往日太过的记忆,双人的记忆不断冲刷他的大脑,陈季禾的头仿佛一下下胀大,痛得想要昏死过去。
天玺四月二十三日。他偷偷跟着廷尉张恨到了廷尉府前,被人打中了后脑勺,昏了过去。而正是这日,他醒来时,衣裳褴褛,蓬头垢面,活脱脱一个乞儿的形象。
天玺四月十八日。他到了王都,一入城便遇到了无赖,是顾棉帮了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走了,这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吗?
天玺四月一日。他离开了江都。望着城门上偌大的“江都”二字,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到王都替母亲讨公道。
……
公元二零**年十月二十三日,他听说南少瑜出事,心绪复杂,虽然被妈妈关在家里,最终还是偷偷去了事故地点。
公元二零**年四月十一日,他去了南少瑜的家里,发生了令他痛苦的一幕。
自己的记忆,这具身体的记忆,断断续续、杂杂乱乱地在他脑内盘旋、互掐。
身体的灵魂仿佛要被剥离,陈季禾头疼得受不住,手中的石头滑了下去,砸在船舱上。
果然,石头被水浸湿时,发出了微弱的光。
深呼吸了一口,将石头反了过来,又一滴一滴倒水。
船舱内,案几上摆放着一茶壶,掩藏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与激动,陈季禾颤抖着手提起茶壶,缓缓地往石头上倒着茶水。一滴,一滴,又一滴,石头的一面已经布满了水。然而,石头并未有任何反应。
“我会还给你的。”言毕,陈季禾四处走走看看,不知道在搜寻什么。
“只是一块极为普通的石头,你竟这般喜欢?若是喜欢,你拿去便是。”她本是想做成吊坠,可是既然陈季禾如此喜欢,那便给他好了。只是一块极为普通的鹅软石,能让他高兴,便足以发挥它的价值。
“没,没,这石头很好看。”他现在还未确定南少瑜是那个南少瑜,所以,他不想多说。“这石头可否借我玩几天?”
闻言,林陌曰与秋儿看了过来。
“陈公子,这石头可是有怪异之处?”陈季禾的脸上,写着诧异、疑惑、好奇、希冀。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为何他的反应这般奇怪,莫非当真有怪异之处?
难道,这石头与他穿越有关?那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他曾经在她办公室看到类似的石头,他还以为这是她丢下的石头。他拿起来,想要藏到口袋里,一不小心掉入到旁边的水坑,那石头竟然发出一阵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直到许久之后,他感觉已然没有强光,才睁开眼。结果,他已经变成了现在的他,一身破烂、蓬头垢面的他。
对着阳光,陈季禾将石头全身看了个遍,那种熟悉感越发浓烈。闭上眼,使劲想了想,才想起南少瑜出事后第二天,他偷偷跑到事故地点搜寻她的踪影,在桥上发现了一块类似的石头。
只是一块石头,陈季禾怎么如此好奇,神情如此奇怪?
“给。”南少瑜见他好奇,将石头放在他的手上。
昨日,他离得远,并未看清聪儿给她的这块鹅软石。今日,南少瑜拿着这块石头,他见了之后,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熟悉感。这石头,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是聪儿给你的石头吗?”陈季禾见了,甚是好奇,凑近她的身旁,伸出手问道:“可以给我看看嘛?”
想起腰间那块墨绿鹅软石,南少瑜取出放在手中把玩。这鹅软石,质地坚硬,颜色耀眼,圆润光滑,它的内里仿佛镶嵌着一些水草,活灵活现。
动了动身子,慵懒地趴在栏杆上,偏着头,看向兴高采烈的三人。看他们高兴,南少瑜会心一笑,随即又直起身同他们一样看远处的风景。
而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卫国王都廷尉府的大堂,变成了瑾瑜山庄的少主。
掉入水中,她第一次感觉到无法呼吸,她闭着眼,眼前有一阵光亮,便朝着游去。游了很久,却怎么也游不到头,直到最后因窒息而失去知觉。
水是生命之源,水是她的保护神。南少瑜做梦也没有想到,她身为海军的一员,竟然被水给夺走了生命。
凭倚船栏,望着扬起水波的湖面,望着湖面郁郁葱葱的林木倒影,南少瑜的脑袋一阵眩晕,想起当日酒醉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的风景,忽然感觉被人推了一下,掉入了河中。
“没意见,没意见。”这回,三人异口同声。
扫了一眼,这确实是最大的船了,装饰复杂精美,再看那三人,也早已被吸引了过去,南少瑜笑了一笑,说道:“若无意见,那便这艘吧。”
南少瑜刚好要开口询问,船老板已指着湖边停靠着的一艘最豪华的大船,说道:“我这船可是今日最大最漂亮的了,马上就要开船了,几位可不要错过了。”
“几位是要乘船吗?”一名船老板笑嘻嘻地过来招揽生意。
“那就大船吧,乘完大船再乘小船。”
秋儿见自己公子选了小船,正犹豫着要不要改口选小船,这厢林陌曰已先一步改口。
“大船热闹。”陈季禾指着大船道,上面人林林总总,总比四个人八目相对的好,而且,他和秋儿在小船上不是阻碍他们你侬我侬么?
南少瑜看了看大船,又看了看小船,挠了挠脑袋。“你们为何要大船,陌陌为何要小船?”两人要大船,一人要小船,那究竟是乘大船游湖呢,还是小船呢?还是让陈季禾和秋儿乘大船,她和陌陌乘小船?可这也不好,此次身边未带护卫,放任陈季禾和秋儿在鱼龙混杂的游船上,岂不是令人担心?
“小船。”与此同时,林陌曰却是指着其中一艘极为精美的小船,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大船。”陈季禾和秋儿几乎同时指着大船说道。
“陌陌,秋儿,陈公子,你们想要乘什么船?”南少瑜左顾右看,漂亮的游船令人眼花缭乱,却不是她喜欢的型。她喜欢的是战舰,这年代应称为战船,而不是这种花里花哨的游船,再漂亮,也入不了她的眼,除非霸气侧漏!
须子湖边停靠着各色复杂好看的游船,有大有小,大的容纳得下数十人,小的只能容纳下两三人。小船小巧精致,大船豪华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