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遇明白他说的是何意,关于三十年前,这里的四大家族,他还是听爷爷说过的,随后淡淡颔首,“不敢,靳老先生也是依旧健朗,不输当年,相信哪天爷爷回来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此时少了平时的轻浮散漫,神情严肃了一些,显得成熟稳重,说话从容不迫,站在众人面前气场丝毫不弱,让靳老微微侧目,也不由得在心里感慨时光匆匆,他们都老了,当年四大家族何其风光,尽管靳家与另外三家往来不多,但是他们四个老头相处还是挺好的,如今一个已经去世,剩下这三个也是多年不见,不知道到死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那一刻,简优忽然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沧桑感,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丝悲伤。
转瞬靳老的脸色再次恢复冷然,看着两人道:“今天的事情我不再计较,你们走吧,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靳家人面前!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俩!”
那丝逼人的气势着实让众人纷纷胆寒了一下。
三十年已过,但是靳家如今的势力在这里依旧很强大,景遇虽然不畏惧,但是也不想过多与他们有所交集,点点头,“我明白!”
说着他转向简优,揽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不要!”简优顿时呆呆的摇头,祈求的眼神看向靳老,哭着道:“靳老,我求求您,您只要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就行,求求您,我求求您了!”
若是今天不能得到他安全的消息,她一定不会安心回去的,她本来愧疚的就是他,如今变成这样,她恨不得拿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简优,你不要这样,回去我们再想办法好吗?”景遇看着她这样心疼极了,紧紧抱住她快要跪下去的身子,在她耳边不停的低声安慰道。
“不要……不要……”她哭着摇头,白皙的小脸上满是泪水,眼睛红肿,声音也开始嘶哑,小手紧紧抓着景遇的衣服,“我一定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事,不然我不会安心的,靳老,我求求您!”
靳老扭过头,或许终究是有些不忍,想起那日在书房与她的谈话,他明白眼前这丫头是个明事理的女孩,也明白这段感情的纠缠从最初就是个错误,谁也不能怪,但是他就是有些不甘心自己骄傲的孙子为何会入不了这个丫头的眼?
他终是叹了一口气,转身背对着简优道:“手术刚刚做完,现在还在昏迷中,若是明早能醒来,才算脱离危险!”
简优听着他颤抖着声音说完,身上像是被瞬间抽干了力气,缓缓软下去。
若是醒不来,他……
简优已经不敢想象。
景遇见她神情恍惚,怕她一会再受到什么刺激,伸手将她横抱起来,对着靳老的方向低低说了了一句告辞,高大的身影抱着怀中的人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见人离开,靳父皱眉对着靳老道:“爸,您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了?刚刚上面也下达了命令,这件事要封锁,您不怕他们?”
“她不会!”靳老肯定的道,忽然凌厉的眸子一扫众人,“是谁打电话让她过来的?”
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除了靳家这几位,几乎没有一个人外人知道,简优那丫头怎么会这么快就的道消息?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靳老厉声道:“不管是谁?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准任何人再透露分毫消息,否则我饶不了他!”
“咳咳……咳咳……”
说完,老人像是忍了很久,剧烈咳嗽起来。
“爸,爸,您没事吧?”
“爸!”
……
景遇抱着简优离开出了医院,见她始终不说话,神色有些呆滞,心里担忧不已,只希望尽快离开这里,只是等他走到门口,却发现自己车子不见了,从保安那里得知才知道是他之前走的太急,车子挡住了路被交警给拖走了,顿时低咒了一句,掏出手机给陶斯远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陶斯远过来将人两人接走,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发现,在医院的旁边树下站着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车灯路过,照亮树干,露出那张康瑾文那张娇美俏丽的脸,只是此时那张脸除了森冷,还带着一丝恐怖的阴狠,在昏暗的属下如同鬼魅,双手紧紧握着手机,死死的盯着陶斯远的车子离开的方向。
她之前由于一直联系不到内蒙那边的消息,特地从网上托人联系到了一位当地的驻军朋友,为了得到他的消息,她几乎是每隔几天就会给那个人打一个电话,而这次是那个人主动打过来的,当她下午得知这个消息几乎快要崩溃,却又不得不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连去探望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将这一切都埋在心里。
那一刻她心里是多么恨,多么难过,无人知道,而这一切更加加剧了她对简优的怨恨,如果不是她,靳城东怎么会出事?都是她害的,都是她!
所以她故意打电话告诉她,亲眼看着她被那些人羞辱,亲眼看着她受尽内心的折磨,这一切都是她活该的得到的,她不会再可怜她,也不会再同情她,她要为城东讨回公道,让她为这一切负责!
简优,这一切都是你逼的,我们再也不会回到以前了!
……
当陶斯远将简优带回陶家别墅,陶姨顿时心疼不已的看着简优被打得红肿的脸,面上气恼的骂道:“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女儿?她儿子是人,我女儿就不是人了吗?”
曲璃快速拿来热毛巾还有冰袋,从霍祁琛出差后,她就暂且住在了陶家,此时看到这般的简优也是既心疼又愤怒,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告诉哥哥。
简优始终没有说话,目光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