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荒郊野外(别想歪啊!)
关她什么事啊?
汪真真无辜躺枪,心里委屈极了。再看周围的群众,目光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了,有个正在录口供的警察叔叔甚至放下手中的文档,径直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了。
汪真真觉得丢脸极了,人生头一回硬气无比大声道:“都给老娘闭嘴!!!”
吵得正酣的男女果然乖乖闭嘴,惊讶地看着她。
她被他们盯得脸上火辣辣的,硬气完了马上就又怂了,不过这个时候朱仲谦上场了,**oss气场十足:“你们要吵也可以,我们俩就先回去了。”
说完,拉着汪真真就要转身走人。
“哎哎……”高芷然讪讪地叫住他们,余怒未消地白了小白脸一眼,放软声音道:“我跟你们一起走。”
小白脸也冷静下来,恢复彬彬有礼君子模样,对朱仲谦说:“我的手机被摔烂了,朋友联系不上,麻烦把我也弄出去,我是田一卓,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帮得上哥们的,别客气!”
“哎哎,这是我朋友,凭啥帮你啊?你谁啊!你今晚呆这凉快吧!”高芷然在旁边上咋咋呼呼地反对。
“闭嘴!”朱仲谦忍无可忍,他如今的气场太强,高芷然果然被震慑到,乖乖闭嘴成了乖巧小绵羊。
朱仲谦只是打了个电话,派出所警察叔叔就顺利放行了,至于打人的另外两个工人,则要拘留一晚才能走。
简单办了手续,四个人一前一后地从派出所出来了。
高芷然和田一卓连多看对方一眼都嫌晦气,出来以后就完全当对方是空气。
朱仲谦与田一卓两个男人并排走,田一卓总算找到精神正常的倾述对象,忍不住把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朱仲谦也终于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
高芷然和人创业合伙办了家公司,前合伙人前段时间举家移民出国了,把股份卖给了刚归国创业的海龟田一卓,结果两个人在管理理念上完全不对盘,天天上演全武行。
今天两个工人偷偷聚在一起抽烟,随意扔烟蒂差点把厂房烧了,高芷然暴跳如雷,当场就要把这两个技术工开了。田一卓考虑到最近招工困难,打算先对工人进行思想教育,给个考察期再做处理。两个人分歧很大,两个工人知道差点闯了大祸,主动认错希望留下,高芷然正在气头上,手舞足蹈发飙的时候失手砸了一个杯子,洒了一个工人一脸茶水,这个工人爆脾气也上来了,扬手就要打高芷然,田一卓眼见她要被打,脑子被驴踢了竟然上去替她挡了一拳,之后就是混战,好心上来劝架的无辜被打,肾上腺素急速攀升,回手就是一拳,糊里糊涂就加入了打人大军。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挨了黑拳。混战中,有人拨了11o的电话,警察火速赶到,把他们几个带头闹事的抓进了派出所。
田一卓问朱仲谦:“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开掉那两个人?”
朱仲谦看了他一眼:“你想听真话?”
“你说吧,哥们听着呢。”
“是我,二话不说就开了。我的工厂我定规矩,不能做到,就滚蛋,绝不给第二次机会。我不冒这种风险,就像你说的,下一次,运气还能这么好吗?”朱仲谦抽出一支香烟递给田一卓,自己也打火抽上了,“男人做事业,不能妇人之仁。”
他的下巴朝前面两个女人的背影点了点,“这一点上,那个白痴女人比你果断。”
说到这里,他又补了一句:“哦,不过她已经不算女人了。”
田一卓本来抽着烟正若有所思,听朱仲谦这么一说,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兄弟所见略同。”
两个男人抽着烟,笑得有点贼。
后面的男人专心谈事业,前面的女人则只对八卦感兴趣。
高芷然对汪真真展开严刑拷打:“快说,你们两个奸夫□□怎么又搞到一起去了?姐姐现在给你主动坦白的机会,要是你再不招,看我不neng 死你!”
汪真真被“奸夫□□”这四个字给吓到了,瑟缩了一下,再抬头,见高芷然大半夜的顶着一头乱发,面目狰狞活似女魔头,这下更不敢说实话了。
“芷然你胡说什么啊?什么奸夫□□的?”她小心翼翼往后面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芷然你不要乱说,前几天我还看到猪头女朋友呢,挽着他胳膊两个人可要好了,你真的不要乱说话,他现在可烦我了,宏科都不让我进去了。”
“滚蛋吧,他烦你今晚能跟你一起来?”
“还不是听说你被关进来了,哎,我说他这么主动呢,”汪真真歪着脑袋,“芷然,难不成他高中暗恋你?”
啪一声,高芷然不客气地赏了汪真真脑门一记爆炒栗子。
“嗷!又来!我的发型……”
“白痴!”高芷然呲着牙很想把白痴吼醒,奈何男主角就在后面,只好压低嗓门说,“你没毛病吧?他毕业的时候告白的对象好像是你吧?”
高芷然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汪真真就更加惆怅了。
她心里其实挺低落的。
最近宅在家她老回忆他们俩高中那些事,那会朱仲谦还是个胖子,相比其他活泼的男同学而言,他沉默寡言,也没脾气,也许因为胖,多多少少有点少年人的自卑,所以对她凡事都是顺从的。她呢,胖子好欺负,就一直骑在他头上,仗着他脾气好,就吆喝来吆喝去的,足足威风了三年。
重逢后,朱仲谦的巨大改变让汪真真很不习惯,也许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们不再是平等的同学关系,如今身份地位有了巨大的差距,朱仲谦也不如过去这般对她百依百顺,这一切都让汪真真望而却步。
他怎么可能还喜欢她呢?读书那会她待他也不好,毕业后他去了美国,他们曾经通过一次电话,他还给她留了她的联系方式,碰巧那一天她爱的漫画出新番,她写下地址随手一扔就跑开了,结果再找时翻箱倒柜的,却再也找不到那张小纸条。
再后来她家里搬家,她去了外省读书,他们就像断开的风筝,彻底失去了联系。
他们失联了整整七年,再见面,他华丽变身,站在金字塔顶端,挽着同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女神女友,拥有一切,而她只是个卖保险的……
这真是太难堪了。
汪真真懊恼地扯了扯好友的衣角,小声道:“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怎么还拿出来说。”
大拇指悄悄指了指后面,“早就不是以前的猪头了。”
高芷然想想也对,她也不是三岁小孩,明白“时间可以让一切事物变质”的道理,很现实地说:“好歹老同学,让他帮你忙,应该没问题。”
汪真真点点头。
天太晚了,汪真真本想让高芷然回去跟她凑合一晚,结果田一卓提出还要回厂里一趟,傍晚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他不放心想回去看看。工作狂高芷然马上附和,也要跟着回去,回国后那家厂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她还跟家里打赌,干不好这辈子都不创业乖乖回家继承父业。现在工厂业务已经上了轨道,收支平衡,眼看就要盈利,她不容许出一点岔子。
两个工作狂前一秒还互相看不顺眼呢,一提工厂,下一秒就热火朝天地拦车一起走人了。
这么快就和好了?要不要那么敬业啊!
汪真真咋舌。
晚风飕飕的郊区路上,于是就剩下她和朱仲谦站在一起。
“走吧。我送你回家。”朱仲谦淡淡道。
两人沉默着等出租车,结果站了一会,也没见一辆空车过来。
谁也不说话,气氛有点怪怪的。
汪真真小心翼翼瞄了他一眼,建议道:“猪头,这里大概太偏僻了,我们往前面走一点吧。”
“走吧。”
两个人并肩走着,这时汪真真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她老娘打过来的,她跟朱仲谦对视了一眼,胆战心惊地接了起来。
“妈……”
“真真啊,你舅妈要给你介绍一个小伙子,本市人,做服装设计师的,家里爸爸妈妈也都是知识分子,妈看过照片了,很斯文的小伙子,你周末把时间腾出来,你们两个见见聊聊。”
又是相亲……
汪真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小心瞄了朱仲谦一眼,抱歉地笑了笑,转身退到几步外小声说:“妈,我看不用见了吧?上回见的两个不是都嫌我没固定工作吗?而且那什么,相亲要打扮的,我最近胖了也没衣服……”
“没衣服给我去买!!”他娘在电话那头河东狮吼,“少给老娘找借口!!老娘这回来真的,你今年不给我找男朋友,这辈子都别给我回家了!”
汪真真在晚风中瑟瑟发抖,哭丧着脸,“……那人家确实嫌我没工作嘛……”
“没事,你舅妈跟人家说你在保险公司上班了,在媒体宣传部工作,小伙子妈妈挺满意你的。”
“那不是跟人家撒谎吗?要是被人家拆穿了,多难为情。”汪真真几乎是苦口婆心地劝她老娘打消注意,她就想不明白了,她年纪又不算很大,干嘛这么急着要把她打包嫁出去啊?
“你少给我废话,明天就出去买两身衣服,钱妈出!具体时间到时舅妈会通知你,给我打扮的漂亮点啊!我挂了。”
汪真真老娘龙卷风风入境一般,把汪真真整一天的好心情吹得一点不剩,她的心情就跟天上的月光一样黯淡,她一筹莫展。
上回相的是个丑男,上上回相的还是个丑男,丑男还特别挑剔,话说了没几句就开始问她月薪多少,可怜她一个自由工作者,稿费都是不定时的,哪来什么月薪?她老实说自己是专职画画的,还没红,目前只能勉强温饱,偶尔还会吃不饱,丑男原本还挺灿烂的丑脸就拉下来了,说他年薪三十万,要找个经济能力相当的结婚对象,她虽然脸蛋还不错,但他最看不惯这种脸蛋不错好吃懒做的女人了,女人最好还是少说多做吃苦耐劳能养家比较好。
汪真真一想到自己已经被归入好吃懒做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当时真想泼他一身咖啡,并奉上金玉良言一句:那大哥你去找只母牛吧,少说多做吃苦耐劳,样样都齐活了。
噩梦般的相亲又要来了……
她唉声叹气地挂了电话,黯然转身,“喝”一声,捂着胸口吓了一跳。
朱仲谦犹如鬼魅一般,就站在她身后。
…………………
小剧场:
校外的某条小路:
汪真真拽着一脸不情愿的朱仲谦,偷偷尾随隔壁班的校草喻寒。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汪真真脸上表情犹如发现了新大6:猪头猪头,喻寒好像在偷偷跟那个女生哎。那个女生是谁啊?
朱仲谦一脸不感兴趣:不知道。我想回家。
汪真真:猪头我们再跟一会吧,我们要保护那个女孩子啊,我特别怕喻寒是那种外表帅气内心邪恶的yin魔!就像小说一样,等那姑娘走到没人的地方,一下子露出yin魔本色……
前头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声音主人是喻寒的无疑。
汪真真和朱仲谦冲了出去,然后目瞪口呆。
人高马大的校草喻寒被那女生突袭,三两下撂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喻寒痛得面目扭曲。
那个五官漂亮得像洋娃娃的女孩子冷冷看着他,然后飙了一句英文。
汪真真被那女孩子的帅气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两个目击者都忘了躲起来。
喻寒也看到了两人,有些尴尬。
朱仲谦拽了拽呆若木鸡的汪真真,面无表情地经过两人身边。
经过时,他轻飘飘地对地上的男孩说了句: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两人大摇大摆往前走。
汪真真兴奋:猪头,我们是发现了什么?
朱仲谦呵斥:闭嘴!你们这些女人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