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辅率领的许浦水师到达闽浙交界外洋海面时,大基海军已经来到老虎屿,在这儿休整等了五天了。由于此战的非常重要,刚刚升任海军统领的徐无双,张旭,以及刚刚晋升为海军参谋长的张志远等,海军的主要骨干都已经来了。为了表示对此战的重视,那个执政官吴仁杰也来了。他表示他不会干扰指挥,但要与海军共存亡。
基隆从十月份开始,经过一个半月的努力,又生产出三十门的威远大将军炮,并且装到船上去。虽然许浦水师南下,开战时间比起最初预计早了很多,但大基国这时已经做完了最后的准备。海军主力便在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来到了老虎屿,准备在此截击南下的许浦水师。
这闽浙交界海面的老虎屿,距离闽浙主航道东面有五十海里,在几年前作为老徐无双的海盗巢穴,曾经有七八百人在这儿生活居住。后来虽然徐无双投入了基隆,把岛上大部份人口都搬到了基隆去,但是仍然留了三四十个人,作为向南宋境内走私海盐铁器以及从宋境偷渡人口的中转站。
在这里待了五天之后,哨探船便送来了消息:“有一支打着许浦秦字字号的船队已经过来了,正从外面航道上经过。”
负责这次指挥的徐无双连忙问道:“可探清楚了,有几条船,多少人?”
哨探船队队长佟山穷答道:“里面有五千料的船只一艘,大概三千料的船只三艘,二千料的船只十艘,一千料左右以及稍小一些的船只二十艘。总共大概三十四余艘。其他的一些太小的没数,打着秦字旗号。”
升为海军参谋长的张志远问道:“船只是什么类型的,是不是那种铁壁铧觜海鹘战船?”
哨探船队队长佟山穷答道:“那几艘最大的船只是的。”
徐无双一听大喜,对张旭,张志远说道:“看起来,确实是许浦秦世辅的水师。好,我们先等他们过去一点,再从后面追上去,踹他屁股蛋子。我倒想看看那个秦世辅屁股蛋子长得什么样?”
张旭和张志远笑道:“他一个四五岁的男人屁股蛋子,有什么好看的?”众人一阵大笑,接着,便纷纷上船,走上各自的岗位。
这次基隆海军几乎是倾巢而出,共计有三千料的飞剪船一艘,装有威远大将军炮十门,已经成了新的旗舰了鲲鹏号了。此外,是十艘二千料的飞剪船,每船都装有威远大将军炮八门;十五艘一千料的飞剪船,每艘装有镇远大将军炮八门,最远射程在三里。总计有二十六艘船只出战。
那些船只早就做好了随时出战的准备,这时,旗舰鲲鹏号上旗号一发,所有的船只都纷纷拔锚起航,在鲲鹏号的带领之下,向许浦水师船队屁股后面撵去。
飞剪船上风帆大开,风吃得足足的,全速行驶,以十三节的平均船速,很快便追上了保持五六节船速行驶的许浦水师船队。对方三十多余艘大小战船上,水手士兵都已经清晰可见。
旗舰鲲鹏号上,海军统领徐无双,军师张旭,参谋长张志远三个人站在将台上,看着右前方越来越近的的许浦船队。徐无双正要发号施令,突然心中有点儿发虚,很蛋疼地问张旭:“军师,这海上交战,不撞击,不接舷,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你给我说的那个什么战列线战术,倒底是怎么打的啊?”
晕,你刚开始不是信心足足的么?怎么这个时候,就要开打了,却怂了?张旭心里不由得腹诽。但他既然问了,便不得不说道:“战列线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船排成队列来打。不要多想了,记住阵而战之。就行了。”
徐无双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第一次和宋朝水师打这么大的海战,心里有点发虚。”
张旭说道:“就要开打了,谁发虚都可以,你身为主帅,岂能发虚?”
徐无双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直心跳,发令道:“各船听令,排成阵列,向前冲击,用船侧火炮轰击那些许浦水师。”
面对即将来临的大战,张旭心里也直打鼓。尽管宋朝军事上的表现,在历史上一直饱受垢病,但绝不包括水军。倒目前为止,宋军一直是无敌地存在。转过头去,一看张志远,也是一脸发白。看样子,也是满心紧张。这时,徐无双已经下令,他居然愣在那里,忘了把旗号发出去。
张旭心想,这样不行啊,得鼓舞信心和士气啊。便说道:“张志远,你小子不是泉州水师出身的么?怎么也吓成这样的?统领已经下令,你快让旗号兵发旗号啊?”
张志远一颤之下,回过神来,说道:“我是泉州水师出身不错,但是也没有和宋朝廷打过仗啊,特别是那个秦世辅,号称水战第一,极为骁勇,不能不紧张。”
张旭说道“你别紧张了,快发旗号。”
张志远连忙转身,去发旗号。
各艘战船,本业就是排成了一队阵列行进,这时接到旗舰上传来的号令,队列调查整就不必了,就连忙推开船右侧炮口舷窗,把火炮给推了出来,开始装填弹药。
两支船队靠得越来越近,双方只乘下一千米的距离了,张旭说道:“现在我们火炮准头应当可以了,下令开炮吧。”
徐无双说道:“还是稍微等一下吧?再靠近一点。”
话音刚落,就见那些许浦水师开始转舵调转船头,看样子,明显是想采用撞击战术。那些船每艘船头都装有一个铁铸的冲角,尖锐可怕。这要是一撞过来,被撞的船只就算不翻不毁,也一准有一个大洞。金军就在这种船只上吃尽了苦头。
而对方最大的那艘船只,吨位达到五千料,撞角更是又长又尖双大,这要被撞上一下,以张旭他们这艘三千料的旗舰,只怕也受不了。不当场撞毁沉没,事后也要大修特修,甚至报废。让人看得浑身寒毛倒竖。
徐无双一看,连忙说道:“开炮!”命令很快就传给了船舱炮手,早已做好准备地炮手,立刻就点火了。一会儿,这艘旗舰上便发出了若一声,又若五声的巨大轰鸣声,惊得天地变色,海浪退避,白云哆嗦。五颗实心铁球炮弹,带着尖利的呼啸声和灼热的滚烫,离开了大炮膛口,冲向了空中,在空中快速飞翔了一会儿,狠狠得砸进了对方那艘最大的旗舰上。
两颗铁弹撞上了水手士兵的人身,立刻有两声惨叫传出。接着那两人就摔倒在甲板上,没了气。那两颗铁弹砸死了两个人,还不过瘾,半秒钟也不停地向前继续飞去,一路上,撞倒了三四个人之后,方才在撞上了舱壁时,停下来,却还是不肯安份,在甲板上滚来滚去,让船上的那些水手士兵们心惊肉跳,亡魂大冒。
另外三颗铁弹也不是温柔的白衣天使,虽然没有撞到人体,却也是狠狠地在砸到了船上,激起了一片木屑横飞。虽然没有直接死人,但那横飞****的木屑,却也不知道伤了多少人。一大批因此受伤的人,倒在了甲板上惨叫打滚,鲜血不断地渗出,导致甲板上血腥一片。导致甲板上惨叫连连。
这艘船上剩下的水手士兵,忙乱成一团。指挥官大怒,下令道:“床弩,反击!发射火箭!”
这艘船上四架庞大的床弩被拉动起来,很快,四支儿臂粗的弩箭,便被发射了出来。四支弩箭,带着破空的呜呜呜声,向鲲鹏号飞来。
张旭见了,不由得大惊,说道:“那是什么变态的箭啊,那么长,那么粗,头上还带着那么大的一个包,这也能射过来?还能射这么远?”
张志远一看,连忙说道:“那是床弩火箭,小心。妈的,什么时候这床弩火箭都能射这么远了?”
鲲鹏号上的水手士兵,也忙乱成一团。四支弩箭中有两支最终力竭,堕落入海中,一支钉入船舷,只有一支射入船上,“笃”地一声,钉入将台附近的甲板上,箭头上带着的那个包,居然在哧哧地冒烟。
张旭骇得肝胆欲裂,大喊一声:“卧倒!”便率先趴倒了甲板上,双手抱头,面朝下,像一只缩了头的乌龟。刚做完了这些,便听得一声巨大的“轰”一声爆响。那支弩箭上的包爆炸了,一阵浓烟滚滚而来,极端刺鼻。随带着,那爆点处甲板开始烧了起来。
张旭伸伸胳膊动动腿,发现自己手好脚好,没什么事,便大声喊道:“徐无双,张志远,还有其他人,你们有没有什么事?没事的出个声啊。”
浓烟当中,传来几声咳嗽声,然后就听得徐无双,张志远,以及另外几个人的声音:“一点烟雾而已,能有什么事?你这小子,可不要随便乱咒人!”
接着,那烟雾被海风吹散而去,张旭看到了五六个满面漆黑的灶王爷,一边咳嗽一边流泪。脸上除了眼睛转动,露出眼白之外,其他的地方,一概漆黑如墨。正是徐无双和张志远,以及另外几个旗号兵之类。
一个水手,连忙提来一桶水,把将台边上的火给浇灭。张旭说道:“嘿,你们还真是命大啊,站在这里被炸个正着,却居然没事。”
张志远翻翻白眼,说道:“那弩箭上的包里,不过是一些火药渗加了砒霜以及一些狗粪之类的,爆炸之后,浓烟刺鼻让人流泪而已,还能有什么事?”
这时,其他的船只上的火炮先后发开火,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不断地传来,实心铁弹砸到对方船只上,不断地传来凄厉的惨叫声。不过,对方千料以上船只上居然都装有能发射八百米到一千米的床弩。张旭他们的船只已经靠近到了千米左右的距离,结果,对方的床弩火箭也不断地反击过来。那么又精又大又长的床弩火箭比起他们炮弹似乎还更有威慑力。
这让张旭很是郁闷,原来以为凭着船快炮利,可以随便按着南宋朝廷的水师狠狠地欺负呢,没想到对方有这么强悍的反击力。连忙说道:“让各船保持距离,至少保持两里以上的距离。”
这个命令刚刚下达不久,桅杆上的了望手,突然大声吼着:“不好,左后方有船队来袭。一,二,三……二十一。左后方有二十一艘船只来袭。”
张旭,徐无双,张志远三人往左后方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左后方果然有一支船队,正在向这边靠拢,旗杆上的旗号,也打着“秦”字。看样子,是想和左方的船只来个左右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