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如勾,高悬天际,撒着一片清冷的银辉绵延覆盖着整座武城。
宽阔的青石大街依旧是空无一人,满城装修奢华的青楼妓院除去门口点着两盏大红灯笼外,阁楼小窗上漆黑一片,整夜都不曾接客营业。
忽然,一阵热闹的追逐打闹声从巷尾一家青楼内传出,这一片青楼妓院都闭门歇业,唯有这家还依旧灯火尽燃做着生意。
三层高的镂空八角大楼房,奢侈艳丽的装饰,比之周围青楼要富丽堂皇了数倍,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从屋角到地面垂着一面硕大的红绸,上用金黄色丝线绣着两个大字——乐府。
此乐府当然指的不是历史上管理音乐的机构,更不是一种诗歌体裁,而是在武城中有着二十一家青楼分院的四大青楼总店之一的乐府,也就是楚千侯今夜想要探寻的目的地。
楚千侯对外虽戏称曰要前来“督战”,其实鸡鸣山中那群兄弟们的床上娱乐活动哪能入得了楚千侯的法眼,别看楚千侯的经验仅仅只有那周府时酒后错睡了周女英一次,实则在上一世岛国电影的熏陶下,说一句夸大的话,现在的楚千侯早已经达到了阅尽天下A.片,心中无.码的境界。
楚千侯今日暗夜寻访,其真实目的而是将矛头指向了乐府背后的势力,也就是城外的楚国叛兵。欲想彻底收揽武城乐府的全部青楼分院,必先消除这背后的武力威胁才方为上策。
再者,楚千侯也想深入楚国叛兵中,细细探寻这群山中是否真有怪灵精怪或是自己猜测的苗疆巫医,不管有哪种,为了虞若安全,必须都要先将其击杀才能彻底以绝后患!
故而,督战是幌子,引蛇出洞才是楚千侯今夜的正题。
借着朦胧月色,楚千侯领着辛鬼慢慢地贴近了乐府,站在楼外抬头观看,透过阁楼小窗的窗纸,能看到乐府内有数个人影在晃动,或是两两相抱缠绵悱恻,或是三两人夹攻激情澎湃,或是赤.裸群战场面似火。耳能听到里面在戏耍打闹,不时有女孩的惊叫上,随即转换成了时高时低的呻吟声。
不用猜,这乐府内的顾客肯定就是楚千侯手下公费出来嫖.妓的大头兵们,七百人平均分到了二十家,看情景这平均出来的三十余人进入了这座乐府中,从今日中午一直玩到了现在都没停过,这让楚千侯都不得敬佩他们的耐力还真是属牲口的。
辛鬼瞅着窗纸映出的“战况”,喉咙干涩地咽下一口口水,揪揪楚千侯的衣角小声问道:“大人,我们进去吧,站在外面看实在是看不清楚啊,要不我们也寻个姑娘设身处地的仔细观察观察?”
楚千侯也被楼上的战况刺激的有些气血上涌,索性还没忘记自己有任务在身,反手一巴掌扇醒辛鬼,小声道:“进去是肯定进去,但是别忘记了我们的目的。我所猜无误的话,这乐府内总领事一定已经察觉出我已打算对乐府下手,她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基业一定会尽快的将这个消息传递回背后的靠山,也就是城外的楚兵,而我们就是要跟踪这位传递消息的人找到那伙楚兵的隐藏地点,然后以迅雷之势将其全部消灭免除后患,你懂了吗?”
辛鬼大手使劲摸了一把锃亮的刀面,一脸狰狞杀气笑道:“听懂了大人,放心吧,这种打仗的事俺辛鬼最喜欢了,保证让那些敢跟老大作对的楚兵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很好,你做事我放心!”
楚千侯点点头,对辛鬼的实力百分之百的放心,只要对方人数不超过五百人,楚千侯有信心合辛鬼两人之力一夜时间就能尽数将其歼灭。
这不是小瞧对方的实力,而是楚千侯对自己能力的绝对信心!
“可是我们怎样才能知道乐府何时派人?总不能一晚上都在门口苦等吧,或许他们明日或是后日派兵也说不定啊。”辛鬼指了指紧闭的楼门闷声问道。
楚千侯向着喧闹的窗影瞅了一眼,自信一笑,道:“放心,今夜或许对方没想出城传递消息,但是只要我进去了,那么今夜他们必会派人出城!”
“啊,真的?大人能未卜先知?”
楚千侯轻挑双眉,笑道:“怎么,你不相信吗?要不打一赌如何?”
辛鬼赶忙摆手道:“信,信,大人说什么我都相信。”
楚千侯呵呵一笑,右手轻轻一抖从袖中掏出一柄白骨折扇握在掌心,遥遥一指紧闭的乐府大门,笑道:“辛鬼,去叫门,用点力,进去之后一切按照我的眼色行事,知道了吗?”
“是,是,知道了大人。哈哈,今夜俺辛鬼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了,兴奋啊!”辛鬼扛上肩上大铡刀,兴冲冲快步跑去叫门。
或许连辛鬼都没有发现,现在的他心中早已经对楚千侯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信任,只要楚千侯嘴中说出的,那就绝对会按照他所说的进行,比神灵都神灵。
“哐!”
一声轰响,一扇镂空的枣红色厅门,辛鬼是严格按照楚千侯的吩咐用点力去叫门,厚实的门板没有经受出辛鬼拳头地冲击,直接被辛鬼砂锅大的拳头给捅了个对穿。
乐府大厅内中正吃酒嬉闹地众人听到声音同时一惊,循着声音慢慢聚焦向了枣红厅门上,不见人影,只看到一只毛茸茸的拳头在门洞上露着,居然还很嚣张得活动一圈筋骨,几声刺耳的骨头摩擦咔咔响声后,慢慢地从门板上撤了回去。
酒席上正陪酒的乐府总领事李妈妈,眼看着自己花了数十两银子的厅门被一拳砸成了破门,两只杏眼内立刻燃烧起了熊熊烈火,一脚踩在方凳上,还未看清楚门外之人是谁,尖利的嗓音已干吼道:“门外是哪个不长眼的,连我们乐府的门面都敢踢,不想活了不成?不顾及我们乐府的脸面,难道不知我们武城新任的知州府大人的亲兵们也在我们乐府中吗?”转过头来挥舞手中花手绢儿对着周围吃酒的大头兵们喊道:“众位爷们儿,姑娘们也被你们玩了,现在有人来我们乐府闹事,你们是不是帮着姑娘们教训教训他们啊!”
周围聚拢的大头兵们,也是多喝了几杯酒,身下又有姑娘们看着,一时豪气干云地摔着膀子吼道:“门外那厮是谁,敢来乐府闹事,不想活了不成,还不快给老子滚进来!”
“对,快滚进来,老子挤出你的眼珠当球踩!”
“敢来乐府撒野,不知道乐府归我们大人管了吗,找死吗!”
众人骂的正起劲,一声如狼似虎地粗犷声音,好似虎啸山林般突然在门外响起:“他娘的,屋里谁敢跟老子自称老子的?你们的骨头又痒了不成,马上给老子滚出来!”
厅中原本叫嚣的众人霎时捂住了嘴巴不敢在多说一字,纷纷一脸惊恐地望向厅门。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他们脸上还未消肿的伤痕都在隐隐作痛。
“哐!”
一声更加震响的轰鸣声,两扇枣红木门直接被一个大脚踹成了粉碎。
一个硕大块头晃着宛如魔神的身影,扛着寒光闪烁的大铡刀,龙行虎步地跃了进来,双臂一抖,大铡刀划着一阵劲风刀尖冲下拄在了地板中,只听咔嚓一声,一条裂纹随着刀尖为中心点向着四周蔓延。
一脸寒霜的李妈妈直觉一股劲风袭面,右眼禁不住一跳:来人,彪悍之极,似乎来者不善啊。
“刚刚哪个孙子自称老子的?现在马上给老子站出来!”辛鬼两只虎眼冷冰冰地扫视了一圈大厅中的十余名大头兵,杀气滚滚,犹如一只扫视着一群绵羊的雄狮。
所有的大头兵惧怕地喉结一抖,干涩地咽下一口唾沫,然后拿手一指同时指向李妈妈,“鬼哥,是她!”
李妈妈哪知道来者之人竟然是是如此彪悍的猛人,本想靠这些知州府的大头兵们撑腰,然后才趁机挑起争斗,自己乐府也好坐山观虎斗,谁知这些大头兵们胆气如此的怂,对方还未动手倒先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刚刚是你骂的俺?”辛鬼一脸杀气地倒提起大铡刀,满脸不善地慢步逼向李妈妈。
眼看着辛鬼魁梧的身体慢慢逼近,李妈妈眼泪都快下来了,满脸褶子的脸霎时变得铁青,使劲堆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涩说道:“这位英雄,我想这是一个误会吧,您先消消气,奴家马上给您我们乐府最嫩的姑娘给你消消火可好?”
辛鬼嘴角森森一笑,不为之所动地继续慢慢逼近。
李妈妈的心脏跳动瞬间飙到了一百八十迈,扫过一眼看到辛鬼的胯下鼓起了一个高高的帐篷,脸色再次从铁青转化成了惨白,慌忙后退喊道:“这位……英雄,您不会是相中了奴家的身子了吧,可是奴家今年已六十有五了,身子实在是承受不住您魁梧的身子啊,求您,放过奴家吧……”
辛鬼依旧混不回声,继续提着大铡刀慢慢逼近,眼中冷芒越来越甚,在场的众人已经隐隐觉察出下一秒,不是一番颠鸾倒凤就是血溅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