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谟看了一眼方寸大乱的李景达,脸上露出一丝的不屑,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道:“王爷,此事不用担心,微臣想这大周如今军势已尽,不可能对金陵有所威胁,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打过长江来,现如今是要如何把握现在的良机,将朝廷中的宵小之辈铲除!”
“嗯?钟大人所言可是真的?”李景达定了定神问道,钟谟肯定的说道:“微臣可以保证,这大周军队不会打过长江来,江北十四州的地方太大,周军需要好好的消化!”尽管说道此处的时候,钟谟脸上有些不悦,但是作为一个政客,当然是要获得最大的政治利益,这些许十四州之地算的上什么呢?
“好,就依钟大人之言,不过本王还是担心那李弘茂!”李景达一脸担忧之色,钟谟说道:“李弘茂的确难办,不过只需要一道圣旨就可以让其在外不能回师金陵!”“哦?李弘茂可不是简单的人物?钟大人是不是小瞧了李弘茂此人了啊?”“这李弘茂此人,这几年尽管名声鹊起,但是却是一个极为爱好羽毛的人,所以只要以皇帝之诏令,让其夺回江北十四州之地,他一定会听令,到时候京城大局已定,他就算是回来了,那又怎么办?他还真敢造反吗?”钟谟分析道,其实钟谟也拿不定主意,李弘茂的心思,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瞻前顾后,错过了良机,自己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李景达听闻钟谟的话,想了想,说道:“好,就依你之言!”
怡芳殿商议的事情,转瞬间就成了现实,当金陵百姓知道滁州被周军所占领在担惊受怕的时候,而整个金陵城又陷入了一场恐慌中,皇帝下旨,因太子李弘冀兵败滁州,免去太子李弘冀的储君之位,下令御史台和大理寺前去捉拿,而在金陵的太子一党,全部在捉拿之列,一时间金陵城鸡飞狗跳,到处都是禁卫军,到处都是厮杀声,一场官场大清洗正式开始。
“殿下,水,水”一个穿着破烂的侍卫手中捧着一碗浑浊的水,端到一个头发蓬松,浑身沾满血渍的年轻男子的身边,此人眼神迷离,神态疲惫,嘴唇中已经干裂,稍微一碰,就感到钻心的疼痛。此人正是江北十四州的主帅,大唐的太子李弘冀。
自从李弘冀兵败以后,从滁州逃出,本想回师京城,可是没有想到到处都是大周的军士,李弘冀无路可逃,只好在滁州潜行,好不容易弄了一条小船,带着几个侍卫逃出了滁州,就顺江而下,来到了润州,上了岸,李弘冀不知道前面的消息,毕竟滁州已经被攻下几天了,要是大周军队顺江而下,拿下了润州,那就大大的不妙了,于是便派了侍卫前去查看,只留下一个侍卫在身边侍候。
李弘冀接过侍卫手中端过来的水,尽管看着有些恶心,但是眼下是在逃难之中,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讲究,李弘茂眼睛一闭,将这一碗水喝完,便递给那侍卫道:“他们两个还没有回来吗?”那侍卫接过碗,躬身说道:“殿下,他们二人还没有任何的消息!”李弘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感觉到有些困意,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巨大的网从天而降,那身边的侍卫,赶紧一翻身逃了出去,而李弘冀却被套在网中,李弘冀顿时脸上的困意消失,用力的去挣扎,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力气,这时李弘冀才想起水中有毒,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侍卫,那侍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这时从林中又出来了两个人,这二人正是去打听消息的侍卫,他们脸色扭曲,面目狰狞,将网中的李弘冀捆住,李弘冀大怒道:“混账东西,本王乃是太子,你们想要造反吗?”
那两人没有理会李弘冀,而从林中传出来一个突兀的声音,“太子,一个废弃的太子还能是太子?”李弘冀睁大眼睛看着林中走出的一个身穿红袍的官员,此人是御史台的御史张诚,以前他在自己的门下,没有想到今日却在此处,而更没有想到眼前要抓自己的正是此人!“是你,你这个狗奴才!该死!”李弘冀大骂道,张诚没有理会李弘冀的怒骂,反而大笑道:“说本官是奴才,本官就算是奴才,也总比一个将死之人要强的多吧!”“你敢杀本王,本王是大唐的太子,你想造反吗?”李弘冀大喝道,张诚摇摇头冷笑道:“你到死还是忘不了你的太子之位啊,真是可怜,可惜啊,陛下已经降旨拿你回京,你已经不是太子了?”
“什么?”李弘冀此时犹如一颗心掉进冰窖中,感到很冷很冷,他抬起头紧盯着张诚道:“他下旨要抓本王回京,把圣旨拿给本王!”张诚没有理会李弘冀,只是冷冷的说道:“圣旨,圣旨当然是抓你回京,但是想要你命的当然不是圣旨,是赵王!”“赵王,李景达,他有那个胆子吗?”李弘冀一脸不屑的说道,张诚笑道:“哦,原来你还不知道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吧,要不要本官告诉你?”李弘冀一听,想起韩熙载所写的信,顿时脸色惨白,大声说道:“说,是不是京城中有了变动?”
张诚“哼”了一声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也怪你自作孽,要不然连自己的老师都不愿意告诉你真相,好吧,本官就在你死之前,给你做一件好事吧,让你死个明白!”李弘冀一脸的愤怒,但是却不敢多言,因为他想知道为什么?
“京城中,皇帝已经病重,昨日已经下诏让六皇子李从嘉改名为李煜,并封为太子,择日登基,钦天监定的日子就是一个月以后,而你这个废太子呢?当然是要除掉为妙,不然新皇如何登基!”张诚冷笑着说道,李弘冀一听顿时大怒,说道:“他有何能耐当次大任,他配吗?”“哈哈,他当然不配,想当皇帝是赵王,他只不过赵王手中的棋子罢了!”张诚大笑道,李弘冀一听已经明白了所有,也知道了韩熙载的信的意思,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道:“韩熙载你误了本王啊!”声音还没有传到远处,便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