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一贤才刚刚起身,都来不及去外面看看情况,便听到了破骂的声音传来:“汪一贤,你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
汪一贤皱了皱眉,看清了来人,正是蒋老蒋行则。
他迅速与汪雨菡对视了一眼,二人眸子里皆流露出疑惑及凝重的神色。
汪一贤伸手一把将汪雨菡拉到身后,压低声音对她道:“一会儿我拖住这个老疯子,你赶紧跑!”
汪雨菡心里冷笑,呵呵,要不是她这颗棋子还有利用价值,汪一贤会护她?早就把她推出去了。
她不动声色,脸上装出一副担心的神情来,急道:“爸,可是您要怎么办?”
汪一贤说道:“你先跑,我会想办法跑!”
“可是,万一他伤害你要怎么办?”汪雨菡仍是一副担忧的神情。
汪一贤脸色便是一沉:“听我的,你赶紧先跑,我不会有事的。”
“那,那,那好吧。”汪雨菡一副极害怕的神情。
说话间,蒋行则已经带着人冲了过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菜刀泛着寒芒,蒋老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看到汪雨菡,他挥刀就朝着汪雨菡劈过去,一边怒骂:“野种,死杂碎!”
汪雨菡一边啊啊啊地尖叫,一边避开。
汪一贤立即去抢蒋行则的菜刀,一边眼神暗示汪雨菡快跑。
汪雨菡身体一矮,从蒋行则身后一个人的臂弯下钻了过去。一边飞快地跑一边尖声道:“爸爸,您一定要没事,我立即报警。”
“对,报警,我倒要看看,警察要怎么判这个死杂碎?”蒋行则气疯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蒋乙黛和汪雨菡两个,竟是汪一贤这种杂种的亲生女儿。
这说明什么?说明汪一贤在腾儿之前,就与李红艳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搞在一起了。
说明他二十八年掏心掏肺养了一只白眼狼。
难怪蒋乙黛会吃里扒外,完全不顾念一点亲情。
原来真相竟是这样。什么亲情,一切都是狗屁。只有他这个蠢货被瞒在鼓里。
一想到腾儿死了,自己养的孙女是别人的种,而他还一心想要把汪一贤这个匹夫当成自己的亲儿子。蒋乙黛吃里扒外,导致蒋氏最终未能摆脱被收购的命运。一切,都再不是原来的样子。
说句好听点,蒋氏如今是抱上了一条大腿。说得难听点,蒋氏如今都已经不再姓蒋了。
蒋老越想心头便越气愤。
活成这副鬼样子,还活个什么鬼?不如和汪一贤这个杂种同归于尽。
想着他更气愤了,拎着菜刀就朝着汪一贤砍过去,他一边砍一边骂,一边吩咐身后的人:“都愣着做什么?给我砸,全部砸了!”
他身后的人,原本看到这间办公室很古朴的样子,似乎很多东西都是古董,还有点下不去手。这会儿听到蒋老的号令,再无顾虑,操到什么便砸什么。
砸东西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现代人生活节奏快,也常常会活得很憋屈。搞破坏,砸东西,看着完好无损的东西,从手上砸下去以后,就变成了碎片,这种感觉,再爽也没有了。
蒋老身后的七八个人,很快便砸上了瘾,见到什么就砸什么。
有个勇猛的,直接操起椅子,便狠狠地朝着书柜砸去。
砰——
书柜的玻璃门发出清脆的声响,玻璃也应声碎了一地。
又有人去拿了书出来,就狠狠地撕。
撕了扔地上以后,又有人立即去踩。
踩着踩着就开始骂:“****,孙子,装什么斯文人,就是个死杂碎。”
大多数人对读书人,是有着天然的敬意的,觉得书读得多的人,大多品性会很好。而这会儿,汪一贤的行为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简直是有辱斯文啊。睡了别人的儿媳妇,生了一对女儿,一直让别人来养,还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还要脸吗?
读书人做出这种事情来,比粗人做出这种事情来,当然更让人气愤。
你他妈读这么多书,还做这样的事情,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装什么逼?要这么书来做什么?来骗人么?
他们不能对汪一贤动手,怕惹出大事,砸砸东西,拿书撒气还是可以的。
汪一贤眼看蒋老的刀子就要剁下来,他立即一脚踹向蒋老。
蒋老身后一个正拿砚台准备砸向一只花瓶的人见状,愤然的操起砚台就朝汪一贤的脑袋上扔过去。
汪一贤脑袋立即一偏,砚台从他的耳侧飞过去,他心有余悸。
蒋老见状,愤恨地咬牙切齿:“都一起上,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匹夫。毁了我儿子,毁了我蒋家,我今天要了他的命。”
一个个听着蒋老的话,都是气愤的,但他们不敢动啊,杀人犯法的。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兄弟们,上,不怕,法不则众。”
蒋老扬着手里的菜刀愤怒道:“今天只有我拿了凶器的,打死这个匹夫,一切算我的。”
“兄弟们,上!”最冲动的那个人操起一只花瓶,便冲向汪一贤。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大家一起上,蒋老对我们不薄,我们不能看着他这么被人欺负。”
“上!”一个个便朝着汪一贤冲过去。
汪一贤见无空子可钻,立即跑到办公桌后面躲起来,他顺手拿起桌上的文件,一件一件狠狠地朝着冲向他的人砸去。
一边砸他一边试图与蒋老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蒋老先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有话好好说,您今天发这么大的脾气,您总要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陷害我?离间我们老朋友之间的关系?”
“我杀了你个匹夫,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还在这里给我装蒜。”蒋老听了汪一贤的话,更加气愤了。
汪一贤知道蒋乙黛与汪雨菡是他亲生女儿的事情一定是暴露了,要不然,蒋行则不会如此气愤。
他眸光一闪,再将桌上的笔筒扔向了朝他冲过来的人,他大声道:“蒋老哥,你总要让我知道,你今天提着菜刀杀到我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
“你他妈还给老子装蒜,好,老子今天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你睡了李红艳那个****,还把蒋乙黛那个孽种放在我身边养大,我就是个龟孙子,我养大一只白眼狼。我蒋家被你害得断子绝孙,你说这是误会?老子剁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蒋老愤然地说完,再次举着菜刀朝着汪一贤冲过去。
汪一贤直接爬到桌子上,蒋老这边的人有人冲上去,直接将他摁倒在桌子上,拿起桌上的文件,便往他头上身上打。
“打死他!”蒋老愤然道。
几个人围向桌子就要动手。
有一道声音响起:“把他拖到地上,踹死这个不要脸的。”
汪一贤被拖到了地上,他双手护住头。
一阵劈劈啪啪拳打脚踢的声音响起。
汪一贤嗷嗷叫了几声以后,逮着一个空子,猛地就地一滚,滚出了包围圈,他立即爬起来,扑向蒋老。
在那些人还没有再度冲上来的时候,他一举夺下了蒋老手里的菜刀。
蒋老手下的人,顿时吓得不敢再动。
蒋老被汪一贤用菜刀反牵制,他气得完全不怕死了,直接扑向汪一贤,也不顾菜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汪一贤立即将菜刀拿开。这种老东西,他杀了会惹上麻烦。
蒋老的脖子,还是受到了一点伤害,流出一点血来,但不致命,蒋老扑向汪一贤,汪一贤朝门口跑去,蒋老扑倒在地,他捡起菜刀,朝着汪一贤的后背狠狠地扔去。
汪一贤背部挨了一刀子,血流如注。
感觉到背部传来的疼痛,汪一贤知道此时再不拼命跑,只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立即往外冲,逢人就撞,一副亡命之徒的模样。
蒋老眼看汪一贤就要逃出去了,也急了,伸手用力地捶打着地面,咆哮着:“拦住他,别让他跑了,这个杂种,快拦住他!”
尼克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逢人就一阵拳打脚踢,他直接将汪一贤拽出去,直奔楼梯口。
“尼克,你个杂种!”蒋老眼睁睁地看着尼克救走了汪一贤,他声音嘶哑地骂起来,随即泪流满面,泪和他脖子上的血,混在一起。他趴在地上,干柴一般的手,狠狠地捶着地面。不甘啊,汪一贤这个杂种,毁了蒋家,他今天带了人来,却还是让汪一贤跑了。他不甘心啊!
在场所有的人,都动容了。他们是真的很同情蒋老。
儿媳妇被人睡了,养大的孙女是别人的女儿,儿子也英年早逝,现在蒋家也被人收购了,可谓是家破人亡。
可是,汪一贤已经跑了,他们又能如何呢?
有人将蒋老扶起来,安慰道:“您冷静一点,身体要紧,先去医院包扎吧!”
蒋老想到自己有伤,咬牙问道:“警察来了吗?我要报警,我要告这个死杂粹,我要告他打伤我!”
有人想到刚才蒋老也扔了汪一贤一菜刀,立即说道:“我们会证明汪一贤身上的伤是他自己弄的,我们也会证明汪一贤确实伤害了老爷子!”
“对,我们作证!”众人齐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