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子衎目光专注,眼神犀利,好似将浅忧看透,令她背脊发寒,强忍着才没被他的正气吓回原型。
她敛下眼帘,双颊发红,露出一抹娇羞,万分不好意思地开口:“公子醒来,我也就放心了。”
“是你救了我?”樊子衎声音沙哑,粗糙地就像砂纸,带着久病的气弱。
浅忧回答地不卑不亢:“我也是外出时,意外看到公子倒在家门口,本着善缘,才将公子救回。”
“你懂医术?”
上辈子,樊子衎可没刨根问底地盘问闫芳飞,醒来第一件事便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怎么换了浅忧,问题就如此多了?
难道做什么都顺顺利利的闫芳飞,就是所谓的女主光环?
浅忧心中郁闷,面上却还是那副羞答答的模样,“我并不懂医术,只是家里恰巧有一株祖上传下来的救命草药,看公子万分凶险,抱着尝试心态试一试。”
“姑娘到是大方,祖传之物可以随便拿出来救人。”樊子衎声音淡淡的,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嘲讽。
浅忧身子一僵,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抬起头时,漂亮的面容上布满羞恼,一双眸子在怒火的点燃下,闪亮的好似夜空中的星辰,樊子衎一对上那双眸子,整个人彻底僵住。
她没发现他的小小变化,软糯的嗓音里带着控诉:“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拿出传救你,还救出错了不成?早知道你是个不领情的,我还不如将传好生藏起来,省着救活一个白眼狼回来。”
浅忧这话说的就是故意的。
接收原主记忆,看了男人不相信真正救命恩人的话,反而听信他人之言,不明辨是非的就要将原主置之死地,对他的印象就万分不好起来。
就算没看到最后结尾,不确定原主是不是他杀死的,浅忧也决定先教训教训他。
“小花,我端热水来了。”温和的嗓音响起,穿着一身红色霓裳的闫芳飞推门而入,双眼惯性地先向床上扫去,看到醒来的樊子衎,整个人钉在原地。
直勾勾的目光过于露骨,令樊子衎不悦地淡淡皱眉,对着浅忧沉声说道:“在下樊子衎,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知姑娘芳名,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定倾力相助。”
浅忧双眉一挑,意外于他对闫芳飞漠视的态度。
心中玩味,却没将情绪泄露分毫,而是柔柔笑道:“小女子姓花,至于闺名……”
她故意顿了顿,在这个世道,男大女防很是严重,一个女人救了一个男人,已经是很出格的事,再告诉她自己的闺名,于理不合。
显然樊子衎也想到了,点点头,“花姑娘,是在下逾越了,还请勿怪。”
浅忧一听到“花姑娘”这称呼,差点没忍住喷出一口老血,为避免每次称呼时都往歪想,她连忙说:“若公子不嫌弃,就叫我小花吧!”花姑娘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樊子衎从善如流:“好,我以后叫你小花,你也不要叫我公子,直接叫名字就好。”
两人和乐融融的画面,落在闫芳飞的眼中,格外的刺目。
她端着沉重的一盆热水站在门口,就像是小花的丫鬟一般,连丁点存在感都无。
原本她开始就要来看望樊子衎的,若不是小花将她支走,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这幅和颜悦色也会只对自己!
闫芳飞越想越不甘心,垂下眼帘,挡住眸中充斥的怨恨。
浅忧眼角的余光一直观察着闫芳飞的反应,此时还有什么不懂的,唇角玩味的勾起,站起身,亲热地说:“还麻烦姐姐亲自跑一趟来送热水,现在也用不上了,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让樊公子休息吧!”
“子衎,我叫樊子衎。”躺在床上的男人很坚持,好似必须要浅忧叫他的名字,不许再用生疏的公子。
浅忧心中一跳,没接他的话,只是拉着闫芳飞,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花,你是不是知道子衎今日会醒过来,故意将我支出去?”一出了屋子,闫芳飞就安奈不住恼火,咄咄逼人的问道。
她也是了解小花性质单纯,对自己一心一意,随着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也不再惧怕她猫妖的身份。
浅忧眨着一双猫儿般的大眼,无辜而又单纯,“姐姐,我又不是大夫,上哪知道樊子衎什么时候醒来?能救他,只因为那株草药和他自己的求生意识。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把你支走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欢和你在一起啦!”
闫芳飞看她不似在说谎,终于咽下疑惑。眼眸闪了闪,嗓音中带着喜悦:“小花,你不觉得子衎长得很好看么?”
浅忧认真回想一番,中肯地点头,“不错。”
樊子衎长得剑眉星目,五官深邃,一身正气,的确会让养在深闺的少女一见钟情。
闫芳飞双唇蠕动着,差点没忍住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可到底是女孩子,做不来大胆的出格行为,只能将想法在脑海里过一遍,很快压下去。
两人说说笑笑,在路过厨房时,闫芳飞装作不经意地说:“小花,马上要吃午膳了,你可有想吃的?姐姐这就去做。”
浅忧一眼就看出她要给樊子衎做饭,原本想从中作梗,突然又有别的打算,便很干脆回答:“不管姐姐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闫芳飞当然不是真的关心小花,问问她只是走个过场,没等她说完后,就已经向厨房走了。
浅忧不以为意,回了厢房,就感觉到屋子里充斥着一种气息,灵活地向后一躲,与扑过来的黑影擦身而过。
黑影收势不住,“砰”地一声撞在门上。
“呜呜,小花,我额头撞的好疼!不会是头骨撞碎了吧?你快来看看我啊!”奶声奶气的童音带着哭意,黑狼从地上爬起,一双蓝眼含着泪水,可怜兮兮地望着浅忧,毛茸茸的大脑袋向她的怀中供,趁着求爱抚的功夫,红果果的占她便宜。
浅忧抓住他的两条前腿,向后推,来开一人一狼的距离,趁着这功夫打量着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