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糊了,啦啦啦,快给钱。”鬼娘喜滋滋把钱收进小金库里,见萧可脸色苍白出来,忙问道,“萌妹子你怎么了?”
萧可回神,刚才的余冷未消,身体冷得很,她摇摇头,强笑道:“没事。”
“茅山姐姐。”芽芽从后面走了过来,拉拉她的衣服,“我能把小雅搬进我房间去吗?虽然你说它不怕冷,笼子也盖了塑料纸,但是好可伶呀。”
萧可刚要点头,想到如果猰貐跟芽芽一起住,那黑衣人来了,对芽芽做什么事怎么办?想了片刻,说道:“猰貐不喜欢待在不见四周的地方,不如搬到大厅来吧,还能天天看你们搓麻将。”
猰貐是萧可抓的,她肯答应芽芽已经很开心了,立刻拉了大力去开笼子。胖胖也去拿毛巾,等会给它擦擦。
以前是把它当怪兽,现在真的像宠物了,还是只喜欢吃芹菜的宠物。
萧可坐到鬼娘一旁,说道:“鬼娘,你速度快一些。能不能去直升机那附近找找阿白?叫他回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什么?老大自己去守飞机了?”鬼娘吐了个大烟圈,“竟然不叫上我,没问题,你去躺会吧,我立刻去。”
“对了,要是见到阿白,记得要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万一让蹲守等叛徒的阿白误会了,那就麻烦了。
鬼娘眨眨眼,没有多问:“行。”
说到需要帮忙的事宅子里的人都热心得很,萧可心觉安慰。神棍眼瞅着四缺二了,神伤道:“鬼娘也去忙了,缺人呀,真想把隔壁小二哥拉过来凑数啊……”
苏瑞安已经开始数钱,悠悠道:“别想了,鬼娘这分明是赢够了找正当理由跑路呢。”
神棍:“……如此天真的我。”
“在这里除了芽芽,大家的智商都可以碾压你。”
“你够啦,赢了我的钱还嘴痒。”
“要不我们找芽芽来打牌?”
“……好主意。”
萧可:“……”这种事也能一拍即合……
秋雨连绵,又是半夜,出来走动的鬼怪很多。阿白窝在树上,专注下面的小路。
等了三个小时还没见到人来,他多少是高兴的。就是雨开始大了,茂密的树叶也挡不住见缝就入的雨水。他抬头望上看,不多久那雨水就要顺着树干往下流。虽然湿漉漉的挺好,不过衣服脏了可不好,这可是萧可新买的。
看了看周围,确定隐藏的路线,才准备下去。脚已经迈出半步,就停住了,忙把全身气息收起。他低头往下面看去,这种相处了一千年,离的一百米也能感觉得出的鬼气,绝不可能认错。
鬼娘悠然哼着曲子,撑着把伞往前飘。不多久就飘到大树下面,看的阿白拧眉。
“明明说在这……怎么找不到。”鬼娘左右看看,一路走来都没见到阿白。
这话的意思在阿白听来,就完全不是一个意思了——飞机在哪里?怎么找不到,明明说是在这附近。
鬼娘飘过去后不久,阿白也从树上下来。跟在她后面,如果真是往直升机去的,还做了什么事,这要怎么收场。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从路口出来,就见到前面宽敞平平地上,有只大鸟沐浴在雨水下。她眯眼看了看,不由两眼发亮:“直升机!”
她飘到窗户往里面看了看,又从下往上飘:“不知道坐这个好不好玩。”
晃悠悠往上飘,一眼就见到上面坐了个人。
她勾了勾嘴角:“哎呀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坐了个水鬼呢。”
韩成不动如松坐着,闻言,看了她一眼。
鬼娘问道:“你来这是怕人损坏飞机么?”
“嗯。”
“那我靠近的时候,你也感觉得到鬼气吧,这么淡定,怎么做好看护?”
韩成顿了片刻,才说道:“认得。”
鬼娘握着伞的手一顿:“认得的意思是……认得我?”
韩成闭嘴不言,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光是动一动,发上眉毛都在滴水。眼见鬼娘凑近,也没动弹。直到有伞遮来,他才抬眼看她。
鬼娘坐到一旁,默然半晌,才开口:“你脸还疼吗?”
韩成面色淡淡,声音跟雨夜的水一样冷,有些僵硬:“不疼了。”
“没见过被打了四个耳光还不躲开的。”鬼娘嘀咕一句,捏了袖子往他脸上抹了一把,“好歹打把伞,凡人的身体差得很。”
韩成身体僵的更厉害,任由她胡乱擦。雨水瞬间被擦了大半,这一专注,忽然有些奇怪,往前面一处阴暗处看去:“谁在那?”
鬼娘姿势顿住,皱眉看去,一会就见个人走出来,大喜:“老大,可算找到你了。”
阿白心生疑惑,如果真是来破坏的,见到他又怎么会这么开心。
“老大老大,萌妹子让你回去,说有急事。”想到萧可的叮嘱,她又补了一句,“还说一定要告诉你是她让我来的。”
阿白这才恍然,心里立刻舒坦了,愉快道:“知道了,我回去了,你们继续约会吧。”
韩成:“……”
鬼娘:“……”
阿白欣然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往大宅回去。
他丢下一句话容易,韩成和鬼娘可就尴尬了。实在撑不住这停滞的气氛,鬼娘把伞柄放他手里,准备走了:“我回家了。”
“等等。”韩成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果然是鬼特有的冷意,一瞬不安,又一瞬压下,“不是说不能淋雨么?把伞给了我,你怎么办?”
鬼娘差点又坐了下来,最后还是摇摇头:“你还是对我冷脸吧,我也不死皮赖脸了,反正……没结果。”
韩成愣了片刻,鬼娘已经抽手离开,不多久就消失在雨夜下。手上的冰凉很快就消失了,可他突然觉得,再冷,也冷不过自己心底的自私。
如果一开始不打算有结果,那天就不该追出去,刚才也不该说那种话。
阿白轻轻松松回到大宅,刚飘进去就见萧可正在搓牌。神棍和苏瑞安一见他,立刻冲了过去,抱着他嚎:“老大,快把阿玉姑娘拉走吧,要输的连下个月吃馒头的钱都没了。”
萧可手里还捏着一张没出的牌,不满道:“说好要打二十圈的。”
“那是因为你说你不会打牌!我们才……”
“什么?”阿白挑了挑眉,“你们欺负茅茅?欺负你们嫂子?”
“……老大我们不是……”
“老大镇定……”
阿白笑道:“下个月连馒头都不要吃了。”
“……”
“……”
他走到萧可那,把牌放下,顺便把钱装好:“茅茅要跟我说什么急事?”
萧可这才想起来,搓了五圈牌,刚才的恐惧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回房说去。”
神棍眯眼看去:“竟然有事要瞒着我们说,太不厚道了。”
萧可思索片刻,点头:“那不说了,我们继续打吧。”
“嫂子拜拜。”
“嫂子您慢走。”
萧可这才高兴的拉着阿白的手回屋。
离了大厅的喧闹,夜里的清冷一点一点钻进本来暖和的身体里,萧可才渐渐回忆起在院子里的事。
“阿白。”萧可握紧他的手,声音微抖,“你走了之后,我去看大家在不在宅子里,结果去后院的时候,看见有个黑衣人跟小雅说话。后来问了芽芽,说是那个黑衣人几乎每天都来,跟小雅打听宅子里发生的事。”
阿白稍停半会:“你是说,不是宅子里的人泄密,而是因为那人跟小雅打听的?”
“嗯,小雅很害怕那人,那人什么都没做,小雅就全盘托出了。不但是它……我也很害怕,莫名的恐惧。”
握着的手在发抖,抖的阿白都能感觉得出她心底的不安:“别怕,我在这。”
萧可肯定自己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这么害怕过:“我看不见他长什么样子,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见到,全身都裹着黑色的衣服,但就是怕。好像多看他两眼,就要死了。”
阿白隐约想到了什么:“他一般什么时候来?”
“小雅说隔三差五就会来,大多是半夜,有事说的时候,他会逗留的久一点。”
阿白看了看天,雨下不停,这种绵绵细雨一下就是几天的事,不同瓢盆大雨只下一时半会:“这几晚我们都去后院守着,在放晴离岛之前,见那人一次。”
萧可微微点头,末了也有些预感:“阿白……那个人会不会是……秦霄?”
阿白姿势猛顿,不用说什么,萧可也明白了。
只是想到那个名字,就觉屋檐外的淅沥冷雨,瞬间全都冷进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