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古老的梦想中
我们想象在一个远离喧嚣的地方
高过云端
我们安然的生活
远离我们从前的世界
来到唐西城面前,白素停下脚步。分开一个月,再次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好看的双眼的时候,他们竟不知说什么,只是这么看着对方,然后微笑。
一个月,时间不长不短,但是足够让白素的刘海微微遮住眼睛,足够让唐西城的头发微微盖过耳朵,足够让两个相爱的人牵肠挂肚……
“我等了很久。”过了良久,唐西城才开口。
“我懂。”白素点点头。
唐西城不再接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他现在只想静静地看着白素。一个月没见,他想看看她好不好,变瘦了还是变胖了?其他的好似都没有变化,除了白素略遮住眼睛的刘海,她现在脸很红,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因为太幸福。
唐西城不想去分析,白素为何脸红,他现在只想感受到她,一个真实的她。然后,唐西城慢慢把白素拥进怀里,力道不大,却足以让白素感受到唐西城的思念。
“你怎么懂?”唐西城搂着白素,轻轻地靠着白素的头,然后浅笑,白气从唐西城的嘴里溢出来,在黑夜里绽放出一朵白色的花,那样绚烂。
“你的肩上和 帽子上全是雪,我刚刚出来的时候还在想,是谁弄了个雪人,还弄得那么高挑修长。”白素慢慢放开行李,双手环上唐西城的腰。
白素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回家的时候,即使是凌晨,爸爸和外婆会来接自己,而回到学校时,即使还是凌晨,即使下着雪,那个自己心爱的男孩,他也会等自己。
“是你弄的啊。”
白素咯咯咯地笑了出来,白气蔓延开来,“你怎么不进去等?外面多冷啊。”
“凭票进站,这你都不知道?再说了,我要是在里面,你不就看不到那么高挑修长的雪人了嘛。”唐西城浅笑。
“那我宁愿看不到。”
“心疼了?”唐西城笑了,这个问题,问的他自己都觉得不能再幸福。
“当然心疼啊!要是你生病了该怎么办?走吧,你一定冻坏了吧。”白素轻轻推开唐西城,离开唐西城的怀抱,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地放在唐西城被冻得发红的脸上。
“我没事,你饿了吧,带你去吃宵夜。”唐西城牵起白素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拖起行李箱,微笑着吸了吸鼻子。
“还说没事,睫毛都变白了。”白素心疼地侧着脸,看着唐西城。
“接到你就行了,其他的没关系。想吃什么?”唐西城随手擦了擦眼睛,把睫毛上小小的白色擦去。
“想吃烫烫的东西。”
“麻辣烫?”
“去上次的那家面馆吧。”
“这么晚了,没有公车也没有的士,走过去你可以吧?”唐西城撇头看着白素。
“你等我等成一个雪人了都没问题,和你一起走在雪里我当然也没问题啊。”白素笑眯眯地对上唐西城的眼睛。
唐西城看着白素,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到?”在白素的印象里,她并没有告诉唐西城她什么时候来,虽然很想第一个看到唐西城,但是她却舍不得让他在寒冷的冬天里等待。
“你不告诉我,我也有我的办法。”唐西城得意地笑笑。
“肯定是裴倬,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那你还问。”
“我就是想和你多说说话嘛,没话找话也可以。”
“想念我的声音了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素转过脸,看着唐西城的侧脸轻轻地笑了,不只是想念你的声音,而是想念你这个人,想念你的全部。
A市的深夜,雪渐渐停了,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白素和唐西城携手走着。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了四排长长的脚印,还有行李箱轮子的痕迹。这样看去,好像是两个人要携手远离这喧嚣的城市,进入只有他们的世界,然后永远快乐地生活在那里,不顾一切。
白素和唐西城走了三十多分钟,终于到了那家面馆。
面馆里的客人,多是刚刚到A市的学生,当然,也有附近的居民。
白素和唐西城找到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然后白素看到了一双很眼熟的清澈的眼睛,那个男生和一个带着帽子,长得很斯文的女生在白素斜对面的那一桌吃东西,俩人有说有笑。对,是回去时帮自己放行李的那个男生。
“我以为你会在12点之前到的,看什么?熟人吗?”唐西城放好行李箱便问白素,抬头时看到她仔细地在看着什么,转脸,是一个面熟的男生和一个斯文的女生。
“没有,不认识的。火车晚点了,让你多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对不起啊。”白素收回目光,对上唐西城的眸。
“你们的面。”服务员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面条,这儿的优点,除了吃完很热乎,还有上菜的速度非常快。
“谢谢。我没事,在思念中等待,是一种幸福的事情,再说了,我身体那么棒,年年都在雪堆里,就这一会儿根本不算什么。你要吗?”唐西城往面里边加了辣椒,然后抬头问白素。
白素莞尔,点了点头。唐西城说着这样的情话,好像不应该配这样的情景和动作吧……
白素发现,唐西城其实很会说情话,也许他自己并没有发现或者说,是他把内心的害羞隐藏得很好,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很喜欢,甚至很享受。
“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怎么一封也没有回?”唐西城给白素加了辣椒以后,放下舀辣椒的小勺子。
“我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嘛。”
“那能一样吗?我可是动手了,写字哎,而且我从来没写过信。以前高中开家长会要给爸妈写一封信,我从来都不写,搞得我爸妈怀疑是不是当年在医院里面抱错了……你看,我第一次写信都是给你写的,我多有诚意!”唐西城一脸认真地回忆起曾今的事情,然后又一脸埋怨地看着白素。
白素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只能说明你太不孝了,没事也给爸妈写信呗,否则你家里人还不讨厌死我。”
“怎么会?我妈绝对喜欢你这类型的!”唐西城淡定地说,就好像俩人已经到了要谈婚论嫁见父母了一样,“对了,我看到手机了,给我。”唐西城向白素伸出了手。
“干嘛?”
“给我看看嘛。”
白素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唐西城手上。
唐西城放下筷子,在白素的手机上按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你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了?”白素莫名其妙地看着唐西城。
“你怎么这样编辑我的名字啊?‘北爱尔兰’……”唐西城把手机还给白素。
“我这是要提醒你,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白素接过手机,朝唐西城笑笑然后把手机收进口袋。
“我不会忘记的,这算是我给你的第一个承诺了吧?”唐西城边拌着面边说。
“……”白素沉默,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就是承诺。
“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去的。”唐西城抬起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坚定。
从面馆出来的时候,唐西城坚持要送白素回宿舍。
在白素的宿舍楼下,唐西城再一次把白素拥进怀里,轻轻地搂着她。
“西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写信的时候说,我离开的后你想哭,是真的吗?”
“是。”
“男生也那么煽情?”
“只对你。”
“那……你说你想我了,是真的吗?”
“不是说一个问题吗?”
“买一送一吧。”
唐西城被白素逗乐了,下巴抵在白素的帽子上哈哈地笑了。
“是真的吗?”白素追问。
“嗯。”
“我觉得,你说出来会比你写出来要更有诚意。”
“你想听?”
“想。”
“我又一个第一次要先给你了。”
“什么?”
“第一次说肉麻的话啊。”
“不想说也行,我不勉强你。”
“妞。”
“嗯?”
“听好了。”
“嗯。”
“我是真的很想你。”
白素满意地笑着从唐西城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很好,我也很想你。”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你?”
“这个……你要怎么形容?”白素抬起头,略微疑惑地看着唐西城。
“这样形容。”
唐西城说完,没等白素回应,便迅速地吻在白素的唇上。
白素脑袋里一片空白,瞪大的双眼慢慢闭起。也许是天很冷的关系,他的唇很凉,但是却很软,从鼻子里呼出的气轻轻喷在白素的脸上,暖暖的。
那一瞬间,觉得唐西城是一个天使,然后自己在他的肩上,飞上天际……
那种感觉,直到很多年以后,白素都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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