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遇!”
因分心袁缘他们那边的情况,我硬生生的挨了颜思颖这一掌,飞身倒地,无法动弹,顿时气血翻涌起来,整个内里是翻江倒海的难受,胸口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压的我突突的疼。
眼角余光瞥见洋子不时看向我这边,面容焦急,但又不得不继续跟她对招。大概因为少了我一个阻力,颜思颖很快便又反攻回来,相反洋子已明显开始体力不支,形成强弩之弓。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深吸了几口气,忍着疼痛撑起身,勉强打起坐来。眯眼看着还挂在西边的那一小半太阳,双手结印置于丹田,强行运转身体里的气,使其游走在全身筋络中。
“嗯,哼!”
啪!最后洋子终是不敌,胸前受了颜思颖两掌,后背又被重重击了一脚,闷哼一声倒地,便没在动,想来是晕了过去。
随着最后那束阳光的沉没,夜暮也开始渐渐降临,气温陡然变低,严寒刺骨,冷风刮过脸上是又麻又痛,而我此刻却全身爆汗,满脸通红,热的不行。
快了,还差点,就还差一点点,可对方显然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只见颜思颖在打晕洋子后,也没再做最后的补刀,开始向我走来,在那俏丽的小脸上,我感觉不到她任何的情绪,好似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操纵。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那双灰暗的眼眸里冷酷绝情,不禁让我想起当年在铃铛里看到她被欺辱时,最后那绝望仇恨的眼神。
几秒钟后,她快速抬起右脚踢在我胸口,翻滚了两圈,我捂着胸口疼痛不已,但好在也把积压在胸口的那口淤血给吐了出来,呼吸顿时顺畅了不少。
我快速点了胸前几处穴位,让自己缓和沉寂下来,忍着疼痛站起身,心中已有思量:
这颜思颖所有的行动都源自缠绕在她身上的那几根丝线来作为媒介,再加上人家那坚硬的身躯,本身就不好攻破,咱与她硬碰硬显然不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但我要是弄断她身上的丝线呢?我还真就不信她还能豪横起来,还怕背后那操纵之人不出现?!
咬破舌尖,用手点血,凝聚心神重新在掌心写下卐字符,如果说身上之血哪里最具阳气,当属舌尖血!
脱下有些累赘的外套,我冲跑上前与颜思颖“啪!”的对拼一掌,将她打退的同时,左手眼疾手快的拉扯缠绕在她右手上的丝线,也不知这丝线是什么材料做的,一个用力竟然扯不断,瞧着倒是有些像钓鱼线,连续几次下来都没能把那丝线扯断,反倒将左手弄出几条血痕来,火辣辣的疼。
背后之人显然看出我已经发现丝线,便立即操纵颜思颖与我保持距离,又抬起右腿踢过来,绕是知道她的动作,但因我手上还抓着丝线不免也被带动走了好几步,一个侧身躲过,却还是不小心被她踢到左大腿上。
我心中不服,抓住她的长腿往后一拉,又横扫一脚将她摁倒在地,快速将她身上的丝线一一集中到手中,掏出火符,集中念力将之点燃,烧了那丝线。
哼!老子还真就不信这么邪门了,扯不断,还不能烧了,看你还嘚瑟到什么时候,嘶!真他娘的疼!我捂着大腿疼的叫出了声。
一股腥臭的味道钻进胸腔里,呛得我咳了好几声,那丝线总算是被我给烧掉了,我扯了下来,扔到一旁,以防烧到颜思颖的身上,身后突然传来极速的破风声,我下意识的脑袋一偏看着深陷在地的那三根银针,扭头看向身后:只看到一身材高挑的女子目光凛冽的看着我。
“想不到你还挺能耐,竟看出我这傀儡之术。”女子清冷的嗓音传来。
“你是谁?为何拦我们的路,还动手伤人!”我放下颜思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冷声问道。
“堂主,属下不力,翻遍了他们所有的行李,并没有找到您说的东西。”其中一名灰袍男子跑过来道。
女子摆摆手,让男子退下,冷眼说道:“姜遇是么?我是来替罗老拿回破烂笔记的,你若是识相,我可放过你们一回,好让你们能回家好好团个圆。”
我心下不爽,喝道:“他是谁!我凭什么给,你又算什么东西?!”
“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
说完一个箭步,左手成爪朝我脖颈处抓来,我一个下腰,翻身险险躲过,心想:这他娘的是什么破烂尿性习惯,怎么一个个上来都喜欢抓我脖子,难道这上边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爱不释手?
呲————女子又飞射出几枚银针像我袭来,我一个后翻,捡起地上的外套折起两层堪堪挡住银针,看着穿透衣服过衣服,闪着森冷光芒的银针,我心下一阵心悸,这他娘的要是被打到身上,还不得疼死!
女子修长的美腿又横踢向我腰腹,左手举起一掌打在胸口,右手成爪扣住我的脖子,道:“我只要笔记,告诉我在哪儿!”
我挑眉,伸着脖子看向她,道:“这事儿可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你凑过来,我只告诉你。”
女子眯眼看着我思量了会儿,还是将脑袋靠了过来,我冷笑,凑近耳朵,道:“我告诉你,笔记就放在……”
“啊!!”
“呵!哈哈哈~~~咳咳!”
啪!我被一掌打中心口,又被狠踹了一脚,狼狈的半躺在地,看着捂着耳朵的高挑女子,哈哈大笑,心里好不痛快。
“好!好得很!我林弯弯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戏耍过,给我带上来!”
高挑女子暴怒的喊到,那清冷漂亮的脸蛋被气的面容扭曲。
我收起笑容踉踉跄跄,欲摔未摔的站起来,看着被麻绳捆绑住的他们。
陈药眼神复杂的看着我,那俊秀白皙的脸庞被打的鼻青脸肿,几乎都快认不出原本模样来,袁缘倒还好,只是被打了一巴掌,但细嫩的小脸上还是肿胀了一大片,眼眶里蓄满泪水,低声叫道:“哥……”
我看了袁缘一眼,对林弯弯冷冷道:“我怎知你们拿到笔记后就会放了我们。”
林弯弯不屑,嘴角勾起,阴沉道:“本来你要是乖乖拿出来,我是可以放过你们,但你竟敢伤了我!”说完又狠厉一脚将我踹翻在地,穿着黑色小皮鞋的脚使劲碾压上我的脸。
“啊,哥!你们放开我哥,不然我就报警唔唔……”袁缘焦急,随口威胁地说了两句,便被其中一名男子捂住口鼻,陈药不忍看,唯有咬牙切齿地转过头,不在看。
“啧啧啧,这可真是,兄妹情深呐,连我都不忍心糟蹋你了呢!”林弯弯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接着瞄准我肚子,重重的又来了好几脚。
“唔!呕……”
我疼的倒吸了口凉气,浑身发抖,用手捂住肚子弓身吐了口鲜血,身子愈发虚弱起来,视线渐渐模糊,眼前人影重叠,感觉晕乎乎的,脑子里的一丝意识告诉我不能睡,袁缘他们还等着我带他们回家。
迷糊间,我狼狈地半爬起来,想要开口说话,但又呕出一大口鲜血,顺着鼻孔,嘴角都流了出来,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流了这么多的血,看来这次是真的栽了。
烦闷地用手扯了扯衬衫衣领,想让呼吸更顺畅一些,无意中抓到脖颈间的项链,看到中间那块黄白色的骨头沾满鲜血,好像,还渗了进去?我甩甩脑袋,想要看的更清楚些,链子却突然发起光来,不同于平常那红色的光芒,这次是浓墨的黑色。
正当我还在疑惑怎么回事时,咻的一声,一道黑色光芒从项链里飞了出去。
“啊!什么鬼东西,走开!”
我抬眼望去,只见一半人高的黑狗正啃咬着林弯弯的左大腿,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那红色的眼珠子在这昏暗的夜里显得异常妖艳。
我讶异,这,这是从我项链里跑出来的?没几下,林弯弯便被黑狗给压制的动弹不得,嘴里哭爹喊娘的咒骂着我不要脸,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很是无语的看着她,他奶奶的,老子现在比你还要懵逼好么……
那几个灰袍男子见状,纷纷捡起路边石头打砸黑狗,可它仍是不松口,还凶狠的冲着那几人呜噜呜噜叫起来,随后叼着林弯弯往空中一甩,狂奔上前,一头顶撞在她的腰腹,给撞飞了出去。
随着林弯弯那刺耳的尖叫声,啪嗒一声撞到山壁上,滚落下来,大腿处的伤口深可见骨,正往外盈盈冒血,漂亮的脸上满是刮伤,发丝凌乱,衣服破烂,简直跟个疯婆子没什么区别了,而那几个灰袍男子也讨不了什么好,被追咬的惨叫连天,一时间场面是又惊悚又滑稽。
最后几人抗起林弯弯,丢了个烟/雾/弹逃之夭夭。
“嚏~嚏!”
许是黑狗对这烟/雾/弹有些敏感,接连打了几声喷嚏,也没在追出去,甩甩狗头,抬起右边前爪挽了几下通红的双眸,转头看向我,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怔愣几秒后飞奔过来。
我紧张地抓紧了裤腿,与它通红的大眼睛默默对视,过了好一会儿,我忐忑尴尬的笑出声道:“呃……嘿嘿!狗,狗大哥,我嗯!”
就在我以为黑狗想要咬我而惊恐的闭上眼睛时,却感到脸上来回摩擦的湿润,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瞄过去,却见黑狗在用它那大舌头舔舐我的脸,见我睁眼,更是欢快地摇动着尾巴表达着它此时的喜悦。
我犹豫,抬手摸了摸,见它舒服的眯起双眼,任我抚摸它的大脑袋,也没有任何动作,我这才松了口气,瘫在黑狗柔软的躯体上。
是我太过紧张了,黑狗是从项链里跑出来的,怎么可能会伤害我呢,只是这萌蠢的样子哪儿还有点刚刚那威武凶猛,与人战斗的恐怖模样。
陈药和袁缘也跑了过来,但是都不太敢靠近黑狗,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有气无力的指了指被丢在不远处的背包,疲惫地说道:
“包里有把小刀,陈药你拿过来,我帮你们将绳子割开,我暂时是没什么力气跑动了。”
割开绳子后,袁缘第一时间询问我的情况,我说还好,就是胸口疼的紧,陈药检查了一下洋子的情况,把他背了过来说人没啥大事,就是太累,所以昏死了过去。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只是没想到这次返乡之途会搞得这么惨烈,若不是恰巧黑狗出现,恐怕我们几个估计都得交代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也没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