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
嗬——嗬——
嗯?原来是梦……吗?还以为那帮人又折返回来了呢。
深吸了口气,才呼到一半就瞥见浮生以非常怪异的姿势半靠着门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惊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翻半挂在门边的他,郁闷道:“你、这是在练的什么功法?”
被吓得脑子暂时短路的潘浮生:“……”
见他也没什么反应,我不禁环顾一圈有些安静过人的屋子,又道:“诶,洋子和刘前辈上哪儿去了?”
“我、你你你,醒了就醒了突然喊这老大声作甚!”
缓了好一会儿,潘浮生才软下身子,瘫坐在地,结结巴巴喊道,仔细听着,那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丝……颤抖?
过了半晌,才又听他自个在那里小声嘀咕:
“醒来了就不能安静点么!?大吼大叫的,吓死个人,还好我这心脏没有什么问题……”反正他才不会承认刚刚差点被吓尿的人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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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哈哈!我这,就是做梦嘛,那里知道怎么就给喊出了口,抱歉抱歉~”
声音不大却听得异常清晰的我尴尬不已,又见他脸面着实苍白,我内心挺过意不去,赶忙双手合十、不停地向他点头以表示自己的不是。
慢慢缓过来劲来的潘浮生再次无语。
他看了看眼前还在跟他不停道歉的罪魁祸首,心道:算了,他现在应该还等同于病号,我要是揍他了,师傅指不定要怎么抽我呢!
再者大家又都是兄弟、况且他也不是故意的……诶,就原谅他这一回好了!
潘浮生在心里自顾自地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黑,站起身来若无其事道:“哦,那什么,他们现在都在祠堂呢。”
祠堂?
“我记得,那里不是不可以让人随意靠近呢么?”我掀开被子的手一顿,疑惑道。
还记得那天在仪式上,浮生喝高后,晕乎乎的用手指着那一座庄严气派的宅子问说这是何人住的屋子,竟这般好看时,被刘前辈拧着耳朵训斥的情景。
后来一经了解,才知晓是这寨中的祠堂,里边供奉的都是这寨中历代祖先的牌位,是整个山寨最重中之重的一个地方。
浮生郁闷地嗯了一声,回道:“是这样没错,可今儿个早饭时,那个什么图族长的急吼吼地跑来,不由分说的就把我师傅给拉走了。”
“我跟洋子见势头不对,就跟着他们后面一起去了”浮生边找寻物件边道。
我不知为何,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昨夜那批人很明显来头不小,可却很突然的就离开了……
若非,他们与此次祠堂的变故有关!?
潘浮生对于姜遇是怎么猜到的,倒是没有过多深究,只听他吸了吸气又道:
“师傅说,那祠堂原本是设有阵法的,可不知什么原因,那阵法竟被人从外围强行破坏,还搅动了内里最至关重要的几个设点,现如今已开始出现明显松动。”
“而那阵法是利用了那些牌位,又以巧妙的方式,将那些灵位牌变更为媒介所设下来的奇特阵法。”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大幅度挪动或是搅乱其中摆法,那么这个阵法就会一直奏效,死死的捍卫着整个祠堂。”
“可若是再被人加以破坏的话,那就随时都有可能会被瓦解,所以,他让我回来拿些法器,想看看能不能试着进行修补。”
“这样子……”
看着好友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潘浮生,眨了眨眼,道:
“好啦~我得过去了,不然待会儿他老人家该骂我了!”说着提着装好物件的黄布袋抬脚就往外走。
我忙跳下床,套上鞋子,连外套也没披上便说也要过去瞧瞧,便和他一起匆匆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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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
浮生纳闷说:我已经睡有两天两夜了,还以为今日大抵是不会醒的,想不到我现在便能醒来,想必啊,这身体应该是大好了。
我顿住,很快又反应过来,说:胡说!我怎么可能会睡那么久!
他翻着白眼瞪了我一眼,哦了一声,说是吗,然后掏出他那老人机点亮屏幕,凑到我近前来指着那上面的时间和日期……
我怔愣,随即眼神乱转,忙摸了下鼻子掩下尴尬, 原本以为浮生是为了报复我刚刚将他给吓到的事,而故意唬我才故意这么说的咧。
可是我怎么会睡这么久?没可能啊……
他还说那天早上,当刘前辈清晨醒来,看到我半躺在一大黑狗身上不省人事时,可将他给吓个半死。
毕竟一觉醒来,看见屋里跟刚被抢劫了一翻就算了,自家房门还坏了!更惊悚的是还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大黑狗!
关键的是他竟没有任何察觉!又见我脸朝里的躺在那黑狗怀里一动不动的,若不是还能看到我略有起伏的胸膛,他都要以为我已经被那狗给弄咽气了。
之后,一人一狗的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好久,见那狗也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摇着尾巴,有些讨好地哼哼着,他这才小心翼翼地绕过一旁,将洋子他们叫醒。
后来,也是在听了洋子的解释,这才知道是自己人,没一会儿又冒出来个鬼娃娃说你的魂魄有些受损,需要一点时间来休息。
而这两天,每天晚饭后那大黑狗就会跑出来不停地舔舐你的胸膛、印堂和手心,然后窝在一旁,守着你,直到快天亮才又回到链子里。
鬼娃娃说这是再帮你输送灵力,不然靠你自己醒来不仅时间较长而且身子也不大好受。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小子,藏得挺深啊~有只小鬼也就算了,竟然还养了只灵犬!”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其实也不是我养的,反正现在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等改日有了时间再跟他细说。
又想起在我昏睡的那段时间,浮生说黑狗守着我的事,忙摸着链子将意识探进去,与黑狗道了声谢谢,它欢快地犬吠了两声以做回应,又跟蒋望辰说了几句,这才撤出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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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们赶到时,便看到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还围在那祠堂门口吵吵嚷嚷,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混乱的吼叫和几丝呜咽的哭声。
我跟浮生飞快相视一眼,顿感不妙,赶紧冲跑过去。
待我们终于挤到最前面,只见一头顶黑气、突目暴筋、满脸血腥的男子,正被洋子和另外五、六个壮汉压在地上使劲的压制。
而那男子则狂暴的想要挣脱桎梏,呜哩哇啦地嘶吼个不停,那场面怎么看怎么惊悚。
我一惊,立马跑上前去,咬破中指,边低声念着法决边在掌中画了道化煞符,然后用力拍在男子额上。
随着我愈加快速念着法决,该男子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狂躁瞬间变得痛苦起来。
“破!”
最后,在我一声高亢的喊叫下,男子慢慢止息了吼叫,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呼~总算制住了。
我松了口气,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却突然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往旁边一歪就要倒下去。
就在我以为我会狠狠摔在地上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浮生被我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连忙扶住问我有事没事。
我甩了下发晕的脑袋,半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道:“还好,就是感觉有些头晕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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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破口大骂,冷笑了声,说:“呵!这两日,因为你一直都在沉睡的缘故,可都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连水都没给你喂过呢!”
“刚刚还这么猛然的泄了阳血破煞,你要不晕,那才叫怪事!”
“你说是不是啊,洋子。”
说完,还转过头去,看向洋子的方向。
见我迷茫,他眨了眨眼,收回半抬着的手和脚,半晌闷儿出来了几个字:“嗯、嗯,他说的没错。”
嘴上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可内心却在默默吐槽:话儿——都被你小子说完骂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呜哇~给类严洗!”
这时,耳边冷不丁的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嚎声给我们三儿整懵了,齐齐转过头去看向发声源。
原来啊,是一直被人架着哭闹的妇人挣脱开了束缚,此时正扑在昏迷着的男子身上痛哭嚎叫。
只见她伸出手,颤巍巍地伸到那男子鼻子下探了探,接着又是一阵嚎啕大哭,但听着倒不似方才的痛苦悲伤,反而更像是喜极而泣。
未了,她缓了阵,这才转过身来给我使劲磕头,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堆我压根一个词儿也听不懂的言语。
这突然而来的举动愣是将我给吓了一大跳,立马就往旁边一闪,站定后赶忙叫洋子将人给扶了起来,随即又向浮生讨要了道符递给她。
道:“回去啊,烧碗符水给他喝下去,能除他体内残留的煞气。”
又想到对方可能听不明白,一边说还一边拿出一张空白符篆走到一旁烧着碳火的铜盆里点燃,随后抹着符纸灰又指了指那个男人,做出喝水的动作。
开始她还显得很迷茫,可等我做出喝水的动作后她突然就反应过来又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就在此时,原本还昏厥着的男人突然弓起身子吐了一大滩的黑水。
人是醒了,但也是迷迷糊糊,就连瞳孔都没有对焦,好似深度梦游一般一直在低声呢喃。
站在一旁观望许久的图侗,这才站了出来,指挥着方才帮忙压制的其中两名男子说了两句什么,随后那两人赶紧上前将那男人给扶了回去。
……
“艾冒,银里孟。”
“啊……?”
我看着笑眯眯的图侗一脸的茫然,眨了眨眼正想问问洋子和浮生知道不知道,可见他俩比我还要蒙圈……
我哀叹了口气,心说这都什么事儿啊,人家说什么都听不懂,这语言不通还真是难办了……
“他的意思是,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