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黑把兜蓝自行车骑到了超市门口,将车锁好以后,抬头向着楼上自己家望去。
我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还好,灯没开,十有八九,老爹等我等得不耐烦,自己先睡觉了。
心中大石头落地,我这心情也莫名其妙好了许多,哼着跑调跑到喜马拉雅山去的双截棍,我是一跳一跳带着节奏感往楼上走去。
到了家门口,借着消防通道里声控灯微弱的黄光,只见我家防盗门上贴了一张A4白纸,白纸上面几个字,写得是歪歪扭扭苟延残喘,如同几条匍匐在地上的小蚯蚓,最让我无语的是,简简单单八个大字儿,其中居然还有一个是错别字,不用多说这肯定是老爹的杰作。
仔仔细细研究了十来分钟,待读取白纸上面的内容后,我忍不住唏嘘感慨了一番,谁说人不如狗,在老爹眼里我还是有一些地位,虽然不比它强多少,但至少我还争取到了平齐,白纸上是这样写的,王林与狗不得入内!
撕掉了“男狗平等”纸后,我从地毯下摸出备用钥匙,小心翼翼打开了门,进屋以后一溜烟儿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我侧夜难眠,毕竟今天是我第一次与鬼魂之物近距离接触,作为无神论主义者的我,一时半刻心里还有点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
其实鬼并不可怕,它再怎么厉害始终还是人变的,
就像白芷,无非就是怨气太重入不了轮回,而产生了一些奇异的能力,要是放在以前她还没变成鬼魂的时候,不是吹牛皮,我一个人起码可以肉搏她三个。
人我打得过,鬼就有点悬了,迅速总结了一下我和白芷鬼魂之间的战斗,悲哀的发现,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是处处吃瘪,要不是白芷对我手下留情,可能我现在也是一冤魂。
一吃瘪我这心里就难受,这个人只要一难受就一点睡意也没有,加上洗脚脱衣服穿睡衣什么的,大概难受了有个三十来秒钟,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不等老妈来叫我,才六点半我就早早起了床,白芷实力大增,很多局限随着实力的提升而消失殆尽,我怕白芷心中怒气难平,在人群众多的学校会犯糊涂事,免得伤及无辜。
现在我是白芷的因果掌舵者,师傅留给我的笔记中对于因果中掌舵者有着详细的介绍和见解,通俗来讲,我现在和白芷属于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因果环环相扣。
白芷得道,我成仙,白芷作孽,我道消,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自掌舵因果轮。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白芷一命没有胜造七级浮屠那么夸张,至少我也会积下些许阴德。
老爹老妈都还没起床,我闭着眼睛梦游般洗脸刷牙,刷着刷着就把牙龈给刷出血了,这才疼得我从梦游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望着牙杯里红红的鲜血,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一大早就有血光之灾,这肯定不是个什么好兆头。
“嘿!大师兄是不是!”果然,我才刚下楼,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乞丐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他站在面前,对着我叫什么大师兄,把我给吓了一跳。
邋遢男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鹰钩鼻,浓眉小眼,耳朵一边高一边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特别是他大南瓜子的脸上还满是疙瘩。
邋遢男对着我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黄黑大门牙,还好这是白天,要是晚上我在这里撞见他,还不得给吓死。
“不是,滚!”我拍了拍受惊的小胸脯,没好气的看着眼前这位邋遢男。
“别装了,我问你,天王盖地虎的下一句是什么?”邋遢男手里提着一个蛇皮袋,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什么人注意,这才把头贴过来小心翼翼的问我。
“宝塔镇河妖?”我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
“嘿,你错了!真正的答案是,小鸡炖蘑菇!哈哈哈,可乐死我了。”邋遢男自言自语着哈哈大笑,那姿态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我王林好歹也是见过些世面的男人,从邋遢男的言行举止上来看,我立马得出了三个结论,第一,邋遢男是个精神病,第二,邋遢男是个神经病,第三,邋遢男是个神经病与精神病的结合体,总的来说,就是脑袋不太正常。
“南海市第二精神病院前面左拐,搭乘环城公交到终点站下车右拐直走,不用谢。”懒得理他,抬起手瞎给他指挥了一通,迈步就往超市门口走去。
“大师兄,别走啊,我给你看个宝贝儿!”邋遢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斜刘海,十分兴奋的抖了抖蛇皮袋。
黑白混淆的蛇皮袋上,写着“泰安化肥”四个大字,里面的不明物体被邋遢男子这么一抖,居然动了起来。
任他狂魔乱舞我自心如磐石,我只是回头轻轻的瞟了一眼,随即转过头来,虽然我心里很好奇蛇皮袋里面的不明物体,但还是被我给压了下来,这么多年过来饱受摧残的我悟出了一个天大的道理,反派死于话多,正派死于多管闲事。
“狗蛋,看仔细了,那就是咱们大师兄,千万别让他给跑了!我跟你说的包玩包住饭管饱!可就全靠他了!”狗蛋?难不成还有帮手?
敲诈勒索我?胆儿够肥的,也不看看这是在谁家超市门口!我捏紧了拳头,狠话都没放,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汪汪汪!”
“大师兄!有话慢慢说,别跑啊!”
“快!快!快把狗给我收起来,我怕狗!”
凌晨七点,在南海市南淮路上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两人一狗在人行道上互相追逐,疯狂疾驰奔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泰迪,该死的泰迪狗,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追着我跑的小白狗,绝逼是一条泰迪狗,我连藏獒都不怕,唯独就怕这个泰迪。
“啊,我不跑了,不跑了,要杀要剐随你便!”由于长期缺乏锻炼,我是拼着老命跑了三百米,三百米一过,极限到底,浑身刹那间汗如瀑布浑身发软无力。
“狗蛋,你先过来,大师兄怕你。”邋遢男紧追慢赶跟着狗跑,走到了我面前是面不改色,我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少侠真是好体力。
邋遢鬼脚下的小白狗十分具有灵性,似乎还听得懂人话,邋遢男招呼了一声,小白狗听话的走到一边蹲下,十分饥渴盯着我,我被它盯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师兄,不是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还怕狗,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邋遢男也不见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十分轻蔑的说道。
我不想解释什么,难道我会和他说,小时候在大姑家被泰迪霸王硬上弓,整整折磨了我一个多小时而产生的童年阴影么?
一股子酸臭味儿从邋遢男身上传出,我微微皱眉,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邋遢男看出了我的异常,挠了挠头,有些窘迫说道:“大师兄,带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我这肚子........”
“死多噗!停!谁是你大师兄,想蹭吃蹭喝也没必要用这招吧。”我打断了邋遢男的幻想,十分不爽的说道。
“我乃昆虚太初真人座下首席管家,拜见大师兄!”
“汪汪汪!”
邋遢男大喝一声,毫无征兆双手抱拳就在我面前跪了下来,远处的小白狗听见了动静,眼睛一亮跑着过来抱住我的左腿不肯撒爪。
昆虚太初真人?那不是我师傅嘛,那眼前的一人一狗..........
“你不会骗我吧?”我忍着反胃想打人的冲动,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邋遢男。
“嘿,大师兄,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又不傻。”邋遢男挖着鼻孔随意说道。
“这个,我有点蒙圈了,我还没有正式拜师,你又是我师傅的徒弟,那你肯定是比我先入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管我叫大师兄?”
“我也不知道叫你什么,反正我从小到大都跟着太初真人,他说我天资愚昧将来肯定是个祸害,所以才没有收我为徒,我一直叫他爷爷,他一直叫我孙子,按照这个辈分来算,你说我要是不叫你大师兄,那还不得叫你一声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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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我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我来承受不属于我这个年纪的压力,本来自己都快养不起自己了,这下倒好,一来还来两个吃白食不靠谱的同门。
邋遢男名叫许玄机,道号逍遥子,江湖人称潇洒哥,据他介绍,他是我师傅手底下的一张王牌,师傅的吃喝拉撒全归他管,顺带打扫卫生加喂猪,自称潇洒管家,实际也就一免费劳动力。
小白狗名叫纳多,是我师傅最爱的宠物,许玄机可能是嫉妒纳多在师傅面前的地位,所以才给它取了个外号叫狗蛋,据许玄机吹嘘,狗蛋是貔恘一族之魂转世,灵性十足且能通阴阳。